简迟瑾看了眼唐兮明显一愣的表情,眯了眯眼,视线落在任桑身上。
雁门大人?
他听说过,是宁阎锡重点培养对象,也是永夜阁下一任阁主的最有潜力的人选。
任桑松开缰绳,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到完全看不出受过伤的痕迹。
唐兮垂眸看着他逐渐朝自己走近,疑惑,“什么事?”
还非得他亲自追上来。
任桑摊开手掌,躺在他手心里的,是一枚朴素简单的香囊,赫然是甘立泉交给她的那枚。
“你落在我房间里的。”他道。
房间……
唐兮身后的简迟瑾反复且缓慢的咀嚼这几个字,眸子微抬,望向任桑,意味不明,晦暗难辨。
任桑的视线越过唐兮,轻飘飘的落在简迟瑾脸上,淡淡扫了一眼,又回到唐兮身上。
唐兮背对着简迟瑾,并未察觉出他的异样,一手拉着缰绳,伏下身,意图从任桑手中拿过香囊。
也许是因为背上有伤的缘故,任桑的手抬得很低,唐兮想拿香囊,只有完全探出身子才能够得着。
看起来轻而易举便能做到,但唐兮忘记自己马术并不好这个事实。
她方探出身去,胯下的马儿便露了原形,原本还温顺听话的马儿,忽然嘶鸣一声,前蹄拔地而起,要把她甩下去。
唐兮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从马背上摔下来,她方要自己调整落地姿势,便被抱进一个结实且牢固的怀抱。
鼻尖重重磕在任桑的胸膛上,唐兮疼的龇牙,连忙退后一步,离开他的怀抱,同时揉着酸痛的鼻子。
“多谢。”她拧着眉头,声音有些闷,鼻子的疼痛还没缓和过来。
简迟瑾见她要摔下来,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但因为距离有些远,他并没有任桑的动作快。
看着捷足先登的陌生男人,他的眼眸沉下来,快步上前,亲密地搂住唐兮的肩膀,冷冽的目光与任桑短暂的相交了一瞬,是宣誓主权,也是警告。
身为手握百万军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宁远大将军,简迟瑾自有一身凌厉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严,平日里收敛着,此时全部释放出来,压得在场气氛极低。
哪怕是唐兮也感觉出不对劲来,抬头望向他。
简迟瑾意有所感,飞速低头,眼中的阴沉瞬间荡然无存,目光关切,声音温柔,“兮儿没事吧。”
任桑静静看着他变脸如此之快,面具后锋利的眉尾微微上挑,饱含不屑。
唐兮望入简迟瑾温柔到溺死人的眉眼,轻扯了扯唇角,回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鼻梁的酸痛缓和过来,便也没那么痛了,她看向任桑,笑了笑,“多谢了。”
虽然她自己也能安然无恙。
但他毕竟有帮她的心,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冷眼看着,巴不得她倒霉。
任桑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唐兮并没指望他回复,与他相处了这么些年,这点见识她还是有的,忽而想到他背上不久前才包扎好,又问,“没扯到你的伤口吧。”
“没有,你替我包扎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