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锦书一声厉喝:“竟敢对殿下不敬!”
李淇瞪他一眼:“滚一边去!”
这么没眼力见儿!
“是!殿下。”锦书虽觉得委屈,还是乖乖退到一旁。
李淇拱手上前致歉:“在下方才多有冒犯,望姑娘海涵!”
姜蓠这会也觉得自己言语有失,难得他堂堂一个王爷竟然没有怪罪。
“王爷言重了。方才我也是一时意气,王爷不怪罪已是万幸!”她微微福身:“多谢王爷出手相救!只不过那条蛇无毒。上天有好生之德,若能留它一命便好了!”
李澶由衷赞道:“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姜蓠:“王爷过誉!”
李淇试探问道:“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
姜蓠眼底生出几分戒备。虽传言众说纷纭,半真半假。但她今日见这宁王生的这样的好样貌,眉宇间透着放浪不羁之态,萍水相逢便直接问她姓名,可见传言多半是真的。
“王爷身份尊贵,小女子的名字不好听,不说也罢!”她提起花篮,“小女子衣裙污了,不好相陪,先行退下!”
说罢,也不等李淇开口,便匆匆离开。
李淇回望那一抹倩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殿下?殿下!”锦书轻声唤他。
李淇回过神,可惜佳人早已不见踪影。他竟如大梦初醒般,心中生出惆怅。
锦书这下终于明白过来,“殿下若是看上那姑娘,直接向姜太师要了便是。一个侍弄花草的婢女能得殿下青眼,这是何等福气!”
“你懂什么?”李淇白他一眼:“她可不是婢女!”
那样的气质和谈吐,又岂会是一个婢女。
“不是婢女?”锦书想了想,惊道:“不会是姜太师的小妾吧!”
李淇气的狠狠在他头上敲了两下:“胡说什么呢!”
“对对,小的胡说的!”锦书打着自己嘴巴:“呸呸呸,该打!”
李淇没再说什么,只是盯着姜蓠离开的方向怅然若失。
虽然锦书的猜测不太可能,姜宁远也从未听闻有什么小妾。但是姜恒,倒是有两个通房丫头……
——
“王爷,这边!”寒春在前面带路。她丝毫都没有停歇,领着李澶就径直往这边来。
本来李澶和姜宁远的谈话就不太顺利,那个老狐狸至始至终都没给个准话。他也懒得和他再啰嗦,便想出来透透气,正好遇上寒春。
“到底何事?”李澶心中烦躁。
“婢子也不知,只知道十分要紧!”
两人穿过月洞门,要看就要到花圃,却忽听有人高喊:“来人啊!小姐落水了!”
“小姐?”寒春喃喃说了句,反应过来惊道:“是王妃!王爷,好像是王妃!”
李澶神色一凝:“走!”
两人巡着呼救声来到湖边。岸上两个惊慌失措的小丫头正大声呼救,而在水里上下扑腾的正是姜环。
“真是王妃!”寒春急道:“王爷,怎么办?”
此时水里的姜环渐渐撑不住了,李澶快速脱下外衣,一跃而下,抱住逐渐下沉的姜环往岸边游。
岸上的三人也跟着捏一把汗。寒春只觉得的两腿发软,要是王妃有什么事,即便王爷能饶她,她怕是也出不了太师府。
姜环被李澶抱上岸时已人事不醒。他赶紧按压她腹部。
片刻后,姜环吐出几口呛入的水后悠悠转醒,但意识还是不太清楚,眼前模糊看到了李澶分辨率非常高的俊脸,无奈道:“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说完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李澶:“……”
他觉得姜环像是同他说话又像不是。
两个婢女早就吓傻了,又听到姜环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其中一个惊恐道:“小姐怕是染了什么脏东西,都说这汀兰院不干净……”
这样一想,两人更是吓的躲到一边,不敢上前。
寒春赶紧说:“王爷,还是尽快请太医看看吧!”
李澶将外衣盖在姜环身上,由那两个婢女带路,把她抱回出嫁前的闺房当中。
把姜环放在床榻上时,李澶才发现她后背上沁出红色的血迹,想必落水时碰到了伤口。
进屋后,婢女赶紧找来了干净衣衫便要给姜环换衣。
“你们下去吧!”李澶看着姜环苍白的脸,“本王来!”
“是!”婢女们福身退出去。
寒春也准备退下却被李澶叫住:“你留下!”
“是!”
“锁门!”
寒春将门锁住后又听李澶吩咐道:“赶快给她换衣服!”
“是!”
寒春赶紧上前,揭开李澶盖在姜环身上的外衣才看到有血迹,吓了一跳:“王爷,王妃的伤……”
李澶:“别声张!”
寒春点点头:“是!”
她记得王爷吩咐过,王妃受伤的事,决不能透露出去半个字。不让太师府的婢女在场大概便是这个原因。
她将帷幔放下,正要解开姜环衣服时,却听门外婢女行礼:“夫人!”
紧接着便是一个妇人焦急的声音:“钰儿!我的钰儿怎么了?怎么就落水了?”
“这,这门怎么锁了?”
寒春急道:“王爷!怎么办?”
李澶走过来:“你出去将人拦住!”
寒春连连点头,快步跑去开了门,而后赶紧又关上。
“夫人莫急,王爷已经将王妃从湖中救起,眼下正在为她换下湿衣,还请夫人稍待片刻。”
叶氏听罢稍稍放心了些,又问:“请太医了吗?”
寒春答:“已经叫人去请了。”
“那便好!”叶氏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问寒春:“屋内就王爷和王妃吗?”
寒春回:“是!”
“哦!”叶氏点点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有王爷在,钰儿定然无碍!”
这时,得知消息的陌衍也慌忙赶来,满脸担忧道:“夫人,小姐怎么样?”
叶氏:“没事,王爷已将钰儿救上来了,眼下在给她换衣。”
“换衣?”陌衍神情微妙,低声道:“换衣这种事不是婢女做的吗?怎么还要王爷亲自来换?”
寒春笑着说:“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换个衣服又算的了什么。”
叶氏听了这话很受用,暗自欢喜。心里想着那瓶药兴许也用不着。
而陌衍神情落寞,黯淡的眸子中隐隐生出一丝恨意,双手缓缓攥成拳……
屋内,李澶站在床榻边犹豫片刻后解开了姜环衣衫……
换衣全程他都目不斜视。
只是当他握惯刀剑的粗粝掌心触碰到女子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时,便是再冷静自持,也难做到心如止水。
就如他逐渐加快的心跳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