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无恙,小名叫恙恙,恙恙这名字是干妈给我取的,哦不对,干妈和舅舅结婚了,我应该管她叫舅妈才是。
舅妈说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以后能健健康康,安然无恙。
我也一直平安长大,一步一步的成长。
我自小就没有母亲,但父亲给了我一切的爱,还有舅舅舅妈、洛叔夜姨,他们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爱,还有其他的叔叔姨姨,都对我很好很好,我的童年很快乐,可这似乎并没有填补我心里的缺失的母爱。
我依旧羡慕同学们有母亲的爱和陪伴,也羡慕他们的父母可以相爱相守,而我和父亲却只能整日整日地看着墙上的照片出神,
父亲在外面是雷厉风行的顾氏总裁,所有人敬他畏他,我却很心疼他,我心疼他明明心里很苦,却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我也心疼他在午夜梦回中呓语的那一句句“阿染” 。
我仍记得年幼时,父亲抱着我上梅山,他说母亲是在梅山生下我的,我那时不懂,只是赞叹那里的梅花开的真好,一团团一簇簇,像燃烧的火焰一样耀眼。
可父亲看向那些梅花的眼神却是满脸悲怆与凄苦,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母亲当年是被囚在这里,这偌大的梅山,是一个禁锢母亲的金笼子。
父亲带着我去了很多遍母亲曾呆过的地方,他的眼睛总是黯淡的怀念的,只有跟我讲母亲的过往时,眼睛才会亮几分。
我知道父亲在强撑,他很想去找母亲,他强撑是为了我,他不想我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
可我也知道,爱人的离世就是一场瓢泼大雨,大雨过后便是余生漫长的潮湿,父亲的余生都活在泥泞不堪的沼泽里,他将自己沉沦在回忆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于是,在我十八岁的那一年,父亲用一把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时我已经在公司可以独当一面,他说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他说,他实在太想母亲了。
我知道他活得很辛苦,母亲走后的世界,于父亲来说,处处都是炼狱,是会杀人的乌托邦。
父亲死的很安详,他就坐在城邸后面那片药田边上的躺椅上,穿着曾经和母亲一套的睡袍,手里还握着那个母亲的布偶娃娃,手指上戴的是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求婚戒指。
因为是心甘情愿的沉溺,所以即使是死亡也无需拯救。
他说,让我好好料理药田,不然母亲会怪他。
他说让我好好长大,这是母亲的遗愿。
我想我会好好长大。
我不是没有看见父亲满身自残的伤,我也不是不知道父亲的挣扎,我知道他陪我的这十八年,是他努力爱这个世界的十八年,可世界太苦了,苦到他根本活不下去。
世人都说,顾氏财团与九笙集团的两位总裁是一段永远流传的佳话,他们一生未婚,但却有了一个我,他们羡慕我家财万贯,权势滔天。
可其中内情,其实是这么苦这么难。
山高路远,他们好不容易,她们依然分离。
总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离愁能有多浓,痛有多浓,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
舅妈和夜姨说,母亲是保护所有人的大英雄,她拯救了苦寒无比的死城,捣毁了东国政府军的邪恶计划,摧毁了邪恶的星研所等等,她仅仅二十多岁,就做到了很多旁人一辈子都没有完成的事。
我敬重母亲,也和父亲一样深深地爱着母亲,她与父亲,都是我最好的榜样和老师。
这是我父亲和母亲的故事,他们的一生很短,短到我来不及赡养他们,短到我需要用余生去回味。
最后,感谢阅读。
愿人间有爱,爱可赢万难,照亮众生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