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要是累的话你再睡一会儿,我先走了,哈哈。”李落寒干笑着先走了出去,迈出大门,一溜烟跑了。
李落寒像是后有追兵,一路往山上跑,不敢停下来。
他也想多陪陪屋里的人,但想到师父的话,他就一刻都不敢懈怠。
琴画学院本就是天下第一修仙学院,她作为琴画最尊贵的大师姐,修为高深莫测,地位显赫,德高望重,他想挺直腰杆站在她身边,只有不断变强!
寒气愈加逼人,眼看着马上要登顶,突然一抹月牙色残影掠过。
李落寒大惊,加快脚步,“你给我站住!”
他不能被比了下去。
越到后面,体力越跟不上,但是他跑啊跑,只要想到她,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从风盘腿坐在一块覆雪的岩石上,随着他不断运功,周围的皑皑白雪逐渐融化。
听到气喘如牛的声音,他撩了一下眼皮子,淡淡地说:“你,不行。”
他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差点让李落寒暴走。
李落寒现在超想打人,不过他有自知之明,“身为大师兄,我大人有大量,你就嘚瑟吧,迟早有一天要看你笑话!”
他刚找了块比从风高的岩石坐下,兰深就到了。
兰深打量着李落寒,暗下决心要更加刻苦。
从风比他快不足为奇,但李落寒一直都是最慢的,而且比他们慢很多,今天自己不过比他晚出发了一会儿,他就到了,两人的差距在快速缩短。
三个弟子暗自较劲,撒手不管的师父还在睡懒觉。
青烟裹着被子辗转反侧,总是睡不安稳,最后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猛地看到一双妖冶的丹凤眼。
“呵!”青烟拍拍胸脯,“想吓死你妈我?”
夜晚萧知道她说的“妈”是娘亲的意思。
他笑得魅惑,撑在被子上的手指交替前行,撩起她四散的长发,放在鼻尖摩挲细嗅。
青烟翻了个大白眼。
自个儿两天没洗头,不知道他是否满意她油头的味道。
“与其费尽心思做我妈,不如做我的后,一人之下万魔之上岂不更好?”
青烟一脚把他踹下去,“有病。”
夜晚萧看着活蹦乱跳,皮肤也有了一点血色,其实虚得很。
刚刚纠正过畸形经脉,无异于打碎重组,元气大伤。
想要行动自如,恢复十层功力,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现在他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青烟一脚直接把他踹飞出去。
喉咙里溢出腥甜味,可他硬是忍着不发出声音,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肆意魔魅的笑,坐在地上,欣赏赖床女子的万千风情。
他不越界,青烟也就懒得赶人,直至日上三竿,从风回来。
从风绕到东厨带了早饭,看见她屋里有个野男人,一把提溜起来,直接从窗户丢了出去。
窗户外屋檐下就是那个盛满药汤的杀猪桶。
扑通一声。
夜晚萧落进汤水里。
药汤四溅,剪鬼竹遭了殃。
剪鬼竹与妖魔鬼怪就是相克的两个极端,对夜晚萧这个大魔王好的东西,对它来说就是毒药。
“滋啦——”
被药汤泼洒的剪鬼竹冒出黑烟,不过没人注意。
从风关上门窗后,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物,才掀开纱帐。
青烟两条腿团着被子,边嗑瓜子边抱着话本傻笑。
从风跪在床沿,一手撑在里面,一手将她四散的瓜子壳仔细捡起来,“吃的到处都是,也不怕扎到自己。”
青烟当做没听见,继续磕。
她磕不停他就永远收拾不完,最后干脆收了她的口粮。
“给我给我!我饿呢!”青烟要抢回来。
这是她床上唯一可以吃的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枕头底下的,她肚子咕咕叫,天冷又不想爬起来,摸到了这么一包宝贝,开心地要命,谁跟她抢都不行!
“吃那么多要上火了,三鲜素包吃不吃?”
素包子?
她要考虑考虑。
小女人眼珠子转来转去,从风又问:“肉沫笋丝粥?水晶饺?”
青烟两手一摊,“拿来。”
从风知道她上钩了,什么也不说拿着瓜子就走了出去。
他许久都不把早饭拿进屋,青烟哀嚎,“饿死了,把饺子给我吧!”
从风听到声音也不应,开始收拾屋子。
书桌不大,散乱着她翻过的书,毛笔也不挂起来,砚台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泡着一团纸,黑乎乎的,看不出来是什么。
因为嫌墨汁会弄脏手,他打算最后处理。
青烟嚎了一会儿发现没人理睬她,瞥了眼整齐放在旁边的干净衣服,心不甘情不愿地穿起来,“小气,帮我拿一下会怎么样嘛!”
她嘟嘟囔囔磨磨蹭蹭,终于慢吞吞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见桌上摆放着早饭,哒哒哒跑过去,抓起一个小包子就塞嘴里。
从风抬眸,见她趴在桌子上,一手包子一手水晶饺,像个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轻笑出声。
青烟听到他的笑声,剜了他一眼,继续吃。
不过到底变得斯文了一点。
“这是什么?”从风指着砚台里的纸团。
青烟心虚,“一张废纸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从风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她特地强调反而让人生疑。
以前她刚开始练习简易决的五行符阵时,画得特别烂,她都是非常嫌弃地丢到一边,从没有这样团成一团,浸到墨汁里,好像故意掩盖什么似的。
从风:“那我丢掉了。”
青烟笑着说:“好,赶紧丢了吧。”
墨汁过了一夜,都干掉了,从风见她一心扑在吃食上,不动声色地拿起黑纸团打开来。
外面的纸泡了墨看不出,中间还有一小片干净的地方,隐约看出是一名衣衫半解的男子,脖子以上一片污黑。
好啊,这小女人又趁着他不注意偷看那种书。
从风皱眉,目光谴责地看向隔壁屋。
她本来那么单纯无邪,都怪琴画大师姐把她带坏了,还总是给她推荐这种不正经的书。
其实这会儿大师姐根本不在屋里。
“呜啦呜啦~”
外头传来蜚崽子欢快的声音。
吃饭的桌子正对着大门,青烟抬头就能望见大师姐骑着蜚兽从外面回来。
大师姐一来就看见从风瞪着她屋的门板,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
她挑眉问青烟,“干嘛?昨晚吵到你们了吗?我都绑着他的,应该没那么大动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