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与慕天狂回房收拾东西,一推开房门就见一人慌张地从榻前站起,手里银光一晃,架在一脸睡意懵懂的火儿脖颈上,冲着他们夫妇二人怒吼,“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要了他的小命!”
“慕永华!”烈焰心下一紧,脸色登时黑了下来,“你待如何?”
“把聚宝盆交给我!”慕永华怒道。
“聚宝盆要打开天府之路,方能得到。而打开天府之路,必须回到慕家才行。”慕天狂一脸冷静地说道,“你先放了火儿,与我们一起返回慕家,给你便是了。”
“你当我是傻子?”慕永华冷笑一声道,“我放了他,我焉能有命在?”
“你拿火儿要挟我们夫妇二人,你就应该算准了,你不可能有活命机会!”烈焰眸色一冷,煞气凌然地开口道,“放了火儿,姑且饶你一条狗命!”
“你!”慕永华心中气闷不已,手中执着的匕首,微微紧了紧,“你别吓唬我!你一吓唬我,说不定我手一滑,你的儿子,小命就要没有了!”
火儿此时已经从睡意懵懂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了,而一旁的豆包也从榻上爬起来,揉揉眼睛,倏然睁大,惊叫道,“火儿火儿!”
“坏人,快点放了火儿!”
慕永华怒声呵斥,“别吵!慕天狂,我再说一次,快把聚宝盆交出来!”
“当年,你就是为了这聚宝盆,才丧心病狂害死我父母的,是不是?”慕天狂突然的转换话题,让慕永华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听清楚他的话后,慕永华又再次眼神一变。
“你都知道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又何须再问。”慕永华冷笑一声道,“当年,老头子偏心,将家主之位传给你爹,又将天府之路的秘钥传于他,而我,我同样身为他的儿子,却什么也得不到。”
“那是因为你心术不正难成大器!”
“呸!”慕永华阴冷地一笑,“你没回来的那段日子,我慕永华身为家主,依然将整个慕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早知如今你会抢走我一切,当初,就该让你随你的父母一起去死!”
“你才要死呢!!”火儿一张口咬在他的手背上,疼得慕永华哇哇大叫。
慕永华伸出一手,猛地向火儿后颈打去。
“火儿!”烈焰心惊地叫了一声,刹那间便见火儿从慕永华的怀中消失了。
慕永华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是事实!
烈火这小兔崽子,竟然在众目睽睽下,从他的手中逃脱了?
为什么?
“特殊空间移动法宝。”慕永华气得浑身哆嗦起来,状若疯子般扑向豆包,“该死的!!一定是从天府之路宝库中拿出来的好东西,那是我慕家所有!慕天狂,凭什么你送给自己的儿子?那是慕家共同的资产!!你不能随意动用!!!”
“豆包小心!”烈焰一晃身向前之际。
只见慕天狂以更快的速度切入慕永华与豆包之间,一拳捣在慕永华的凶口。
慕永华瞪突的眼睛内,放大的,是慕天狂冷峻的颜容。
他“噗”地一声洒出血来,整个人向后萎顿倒地。
而刹那间化为小龙欢腾地飞到慕天狂怀里的豆包,则在父亲怀里打了个滚儿,吓得瞪大眼直呼好险。
慕永华以手指着化为龙形的豆包,嫉恨的眼睛都发直了。
“爹!”慕天曜与慕芷婷背着包袱跑了进来,其后跟着的李氏,犹如被人掐住喉咙的母鸡,尖锐地急叫起来,“慕天狂烈焰,你们想干什么?他是你们的叔叔!你们要做出人神共愤、屠戮亲叔叔的事么?” “你知道就好。”李氏死鸭子嘴硬地强辩道,“我我也不需你们感恩了。我们夫妇已经打算和天曜、芷婷他们回到慕家去。至于……和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从此就,就当是一笔勾销吧!” “一笔勾销?说的这么轻巧?”烈焰怒声斥道,“可知你相公方才做了什么?他劫持我孩儿!想要逼迫我们夫妇!” “不不可能!”李氏扶起萎顿在地的慕永华,讥讽道,“是你们,你们处处要跟我们一家人作对!现在是你们看我们不顺眼,想尽办法要除去!你们说什么都行了!” “敢做不敢当!”烈焰蔑视一笑,“孬种!” 慕永华登时气得脸色发青,被李氏扶住的身子,瑟瑟发抖。 “你们想怎样?”慕天曜叫嚣道,“你们已经害得我们一家人,在别人面前丢脸到死了!还不肯放过我们嘛?” “笑话,我们需要害你们丢脸?你们自找的丢脸!”烈焰讽刺一笑。 若不是烈焰你,非要和七王爷起冲突,皇庭又岂会要征讨你们烈家?而若不是慕天狂一心一意要帮你,凤灵又怎会视我们慕家为仇人,离开我,孑然一身回皇家去了? “那是你无能,留不住你的老婆!怪到我头上来做什么?毫无道理!”烈焰清冷一笑,一脸傲然地扫了慕天曜一眼,“再说,这凤灵本就看不上你好不好?此番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你这都看不出来,你还算不算一个男人?” “你!!”慕天曜气得浑身发抖,蓦地提起一旁的剑,飞身向烈焰扑来,“我我杀了你!!” “嗤嗤嗤!”三束强劲的冰寒狂风,将慕天曜给震飞出去,重重地撞击在对面的墙上,滚落到底,吐血不止。 李氏更加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向自己儿子爬去,搂住脸色苍白的慕天曜,一声声叫着,“天曜,天曜,我的儿啊,天曜,天曜!” “敢劫持我儿子,我说过,一开始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烈焰一个闪身来到慕永华面前,一手向他天灵盖按去。 慕永华眼底一片死寂。 顿时觉得,在烈焰强大的灵压下,他竟然,兴不起一丝一毫反抗的念头。 为何会这样?难道传言说,这位烈焰大小姐突破了神境,是真得? “不,不!!烈小姐!你不要杀他,不要杀他!”李氏顿时慌了心神,再也不敢牛气哄哄地冲着烈焰与慕天狂鬼叫,而是一路爬滚着扑过来,急忙吊住烈焰的手臂,声泪俱下地哭道,“你放过他,放过他!烈小姐!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多多得罪了你,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语我计较!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天狂的叔叔婶婶,是他至亲之人!你若是杀了他,天狂就要背负弑叔弑婶弑弟的罪名,这罪名得一辈子跟着他……” “那你弑兄弑嫂的罪名呢?难道不需要一辈子背负?”慕天狂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做出如此丧尽天良,埋没良心之事,还想祈求我放过你们?” “我是要杀你!慕永华!”慕天狂凤眼一眯,含着无尽冷意道,“但不是现在,而是在慕家!在我父母的坟前!我要杀了你们,以告慰我亡父亡母的在天之灵!” 烈焰点点头道,“好极了!我也正有此意!凭什么他们可以坏事做尽,而我们就必须被什么礼仪道德束缚住,不可报仇雪恨?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说到哪儿去也不通。” 李氏傻了眼,尖声求饶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侄儿,侄媳,求你们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夫妇。我们,我们一家三口,愿意离开慕家,再也不出现在你们眼前,不惹你们的眼!” “你这时候会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了。那当时呢,你屡屡设计对付我和火儿时,怎不想到这句话。你丈夫跑过来拿我儿子的命,要挟我们夫妇时,怎么不想到这句话!好话坏话都被你们夫妇说尽了!难道你们认为,这世界上,任何人都是围着你们一家三口转的么?所有人在你们一家三口面前,若有任何利益冲突,都必须去死是不是?” 李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张了张口,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你们的路,到头了。”烈焰冷笑一声。 李氏这时一个激灵,忙爬了几步上前,拉住慕天狂的袍角,连声哭泣叩头道,“天狂,侄儿,看在我们同出一脉,血脉相连的分上。我也不求你饶过我们夫妇。当年,确实是我们害死你父母,我们一命偿一命,也应该!但我的儿子,我的天曜,却是毫不知情的啊!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下手!你们放过他,放他一马,我求求你们,放他一马啊!” 慕天狂回头看了慕天曜一眼,眼里透出几丝犹豫。 慕天曜若是不死,将来势必麻烦不断,可若是就这般杀了,他虽不才,到底也算是慕家子弟…… “天狂侄儿,天狂侄儿,我愿以一条老命,保天曜的命,天狂侄儿。” “那慕芷婷呢?”烈焰戏谑地一皱眉。 慕芷婷浑身直打哆嗦,一连声大叫,“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参与,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天狂哥哥,天狂哥哥,放过我!” “啪!”烈焰临空一记掌风劈过去,打得慕芷婷一个踉跄,一头磕在地板上,头破血流。 “早就看你不爽,哥哥哥哥的,叫谁呢?”烈焰冷笑一声,“不安于室的东西,都嫁人了,就该守着你男人过一世,而不是想东想西的,和凤灵那贱人一样,想些有的没的东西。” 慕芷婷浑身直打哆嗦。 烈焰看了她一眼,突然失去动手的兴致,“天狂,此事我做主好不好?” “好。”慕天狂点点头,自然再好不过。 烈焰便眯着凤目说道,“废去这二人的灵根,逐出慕家,从此后不得再回来!至于慕永华和李氏夫妇二人,谋害前族长,按照族例,必定是要以死谢罪!” 慕天狂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慕天曜与慕芷婷二人虽有些小恶,但到底不似他们父母,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惩戒便可。一旦废除两人灵根,势必往后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既如此,慕天狂就点点头,放手让烈焰去做。 烈焰先是走向慕芷婷,冲她咧开小嘴一笑。 慕芷婷吓得浑身直哆嗦,惊声叫道,“你敢!你敢!!你敢废除我灵根!!我我!!我不要,啊!!” 烈焰才懒得管她鬼吼鬼叫什么呢。 “伸出”魔鬼之手,拽住慕芷婷的混沌灵根,一顿猛扯。 如今魔鬼之手,已给她用的极为娴熟,轻车熟路,十分快速熟练,再加上慕芷婷也算是个小混沌灵体,与自身的混沌灵根大为融合,剥夺了她的灵根后,也能让烈焰小补一番,倒是不错的选择。 将萎顿在地的慕芷婷给扔到一旁,烈焰又起步向慕天曜走去,笑嘻嘻地丢下一句话道,“往后你们就做一对平民夫妻,两个人守着一辈子,岂不快活似神仙?慕天曜,你也不必再担心慕芷婷会看你不起。慕芷婷,你也不必再心心念念挂念我的丈夫,而能安分守己地守着你自己的男人过日子了!我这呀,完全是为了你们夫妻俩好。” “再说如今,凤灵那个小三,自个儿叛出家门,逃回宫中去了。你以为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烈焰冷嗤一声,“别看凤七那人表面上似乎对这个妹妹很疼似的,实则是看在故去大皇的份上,才对这个小妹妹另眼相待。” “如今大皇已经不在,这凤灵公主这娇纵的性子,怎可能惹得凤七喜悦?早晚被打入冷宫受一辈子苦。你呀,慕芷婷,你还是比她幸福许多的哦!”烈焰笑呵呵地说完,那动作也已经迅速地剥离了慕天曜的灵根,起身来到了慕天狂身边。 慕天狂笑着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点点头道,“焰儿说的,十分有道理。” “哈哈。”烈焰开心地一笑,当敛下笑容看向慕天曜与慕芷婷时,那翻脸的速度,堪称一绝,“来人,把这两人给扔出去!” 慕天曜与慕芷婷被人拎着起来,双脚拖在地上,一路被拖出外面时,连双愤懑的眼睛,充满怨气看向了烈焰。 烈焰笑道,“我劝你们安分度日,若不然……” 烈焰没有说下去,但语气中的冰寒,让慕天曜与慕芷婷同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萎顿下脑袋,垂头丧气地被人拖了出去。 是啊,他们目前丧失灵根,连最基础的灵力都没有了,还能拿什么去找烈焰慕天狂报仇? 不可能了! 烈焰出手击昏了慕永华与李氏夫妇,将他们丢入混沌空间内,抬眼看向慕天狂道,“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 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烈焰天狂分割线分割线分割线 冰寒的墓穴之中,葬着历代慕家家主。 而此时,座落在最中心的那块石碑,在慕天狂的劲气推动下,丝丝缕缕地向外滑去。 “空通”,石碑像是嵌在了一个底座上一般,给卡住了。 前方地面,微微隆起,一只小锦盒被托了上来,盒盖自行翻开,露出一颗圆润的夜明珠。 火儿睁大眼,站在一旁,看得一眨不眨的,拍拍小手叫道,“娘亲,好神奇哦,石碑被打开了!!” “嘘,别妨碍到爹爹。”烈焰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火儿便回过头,对想要出声滋扰的豆包,“嘘”了一声,两双可爱的大眼,对视一下,露出一个甜糯糯的笑来。 烈焰低头看着这对可爱的孩子,会心一笑。 不管如何,她都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一定不可以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而被绑缚住身子,跪在列祖列宗灵位前的慕永华与李氏夫妇二人,则是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锐光。 烈焰瞟了他们一眼,暗哼一声。 慕天狂张手一吸附,夜明珠跳到了他掌心,泛出一丝纯白光芒。 慕天狂微微一笑,催动灵识在此夜明珠上划出一道金色s形符号,很快,密密麻麻的字符便从明珠表面露了出来。 夜明珠跃到半空。 慕天狂此时便越来越快地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催动明珠吐出更加炽热的光芒。 瞬间奇光大放。 在夜明珠背后若隐若现地浮出一条纯白小路。 火儿的小嘴都快张成o字型了,豆包的小手便急忙塞到火儿的小嘴里,让他住口别说话,免得妨碍到爹爹。 烈焰一看这两孩子,差点没乐死过去。 实在是太好玩了。 “啪”随着那颗明珠破碎,符文在空气中消失,那条透明的小路,似乎通到了某个神秘的时空尽头。 “走,焰儿。”慕天狂笑呵呵地拉起烈焰正要走。 那原本好端端跪在牌位前的慕永华,此刻像是疯了一般,拼了命地向白色小路上闯去,而原先绑缚住他的绳索也早已被他挣开。 慕永华边跑,口中便发出赫赫鬼叫,“聚宝盆,我的聚宝盆!!我的!!我的聚宝盆!!是我的!!!” “永华。”李氏惊叫一声,惊恐地望着慕永华向着小路奔去,只能也跟着挣开身上的绳索,扑过去,“永华你怎么了,说好要一起逃的……这会儿你……” “让开!!”慕永华恶向胆边生,一道夹杂着灵光的罡风,生生扑打在李氏的凶口。 李氏惊骇地睁大眼,似乎是有点不敢置信,傻呆呆地低头望了一眼,凶口破了个大洞,此刻正汩汩流着鲜血。 她怎么样都无法接受,最后一刻,自己竟然是死在丈夫的手中。 李氏的身子慢慢悠悠地倒了下去,气绝身亡。 而慕永华根本顾不上李氏,而是踩着她的尸体,冲向那白色小路入口,形同疯癫地哈哈大笑,“聚宝盆,聚宝盆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慕永华一定是大陆最强的强者!我得到聚宝盆后,你们这些忤逆我的人,都该死,该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尚在嘴边,余音还在室内缭绕。 白色通道入口,骤然起了一阵紫色强光,犹如千万支利剑穿过他的身躯,又如同n道强闪电,打在他的周身上下。 “滋滋……” “碰碰嘭!!” 慕永华的身形蓦然停顿在通道入口,整个人抽风似的抖了抖四肢,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不动了约有半分钟。 前胸后背这才轰轰轰爆出一阵又一阵的炸开的光芒。 火儿和豆包吓得惊呆了,一个劲地往娘亲怀里躲去。小胖炸毛似的扑着着翅膀,鹦鹉饶舌叫着,“炸死了炸死了,炸死了!!” 慕永华像是被炸傻了一般,直凛凛戳在众人眼前,一动不动半天。 直到那嘴巴微微一动,艰难地说了一声“宝贝,我的……”,这人才狠狠地向后砸倒在地,抽搐着四肢,面目焦黑死去。 死后的三分钟之内,他的身体依然不断地发出声声爆破,血肉模糊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惨不忍睹。 烈焰急忙伸手遮住孩子的眼睛,一个劲地安慰道,“别怕,别怕,娘在这儿,别怕。” 慕天狂轻叹了一声,“既然松脱了绳索,不思逃走,竟还想着溜到天府之路去。实在是……咎由自取啊!这天府之路,又岂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进的?必须得有现任家主的带领才行。” 烈焰跟着哼了一声,“活该,死到临头还想着要抢聚宝盆,活该去死。” 就是临死之前还把她孩子给吓着了,实在是死有余辜! “天府之路,实为我慕家秘库,既然我们要全部撤退离开,此番也得将这密库一起装走,到时候,我来弄,我会用保护罩保护你们,免得碎屑飞扬,伤到你们。” “好。”烈焰点点头。 倒是火儿有点害怕地拽着烈焰的手道,“娘亲娘亲,我们也走这条路啊?会不会也像他……” 火儿不敢去看炸得面目全非的慕永华,只是用小手指头指了指那人的方向。 烈焰嗤一笑,“不会的好孩子,有爹爹在呢,难道你们不相信爹爹?” “相信。”连个孩子脆生生地回答。 慕天狂紧绷的俊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一手一个抱起火儿和豆包,对烈焰道,“来。” “娘亲!”小胖一飞冲天,一头扑向烈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