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裳寻思了一下,连连摇头:“不好不好,你是要把我拐走吧?”
“我怎会有此意思,你的猜想未免太荒唐了!”他只是想查明真实的情况,青裳若真是主上,还是早日送回去,别因为这件事,两座城起了争端,到时候受到伤害的人可能就多了。哪知道这女人竟然这么想他,让他一时非常生气。
“她说的你还当了真?她说疯话你也说疯话,景乐城在什么地方,是你瞎猜的吧,说吧你把我带走有什么目的?”
伏埃大笑,笑声震天:“我要是有什么目的,现在就在这里便可以实现,何须把你带走?”
吕裳小声说:“我还是觉得你不怀好意。”
“你说什么?”他追她,怕她不理她,但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有时候还是很有威严的,他不一样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可吕裳真的太过放肆。
“我不怀好意就不是问你,而是直接带你走了,你好好想想吧,不是要帮青裳,怎么就不能和我走一趟?”
吕裳想了想,说:“这事当需和主上汇报一声。”
“还汇报什么。让她睡吧,左右不过咱们晚上就能回来。”
吕裳还想说什么,或者她还在担心什么,没有胡子的伏埃比有胡子的更危险,想起他们俩刚才发生的,真真让她到现在还感到面红耳赤。
“你怕我怕成这个样子?”伏埃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似笑非笑地问道。
吕裳把他的手扒拉下去,嘴硬:“睡怕你,去就去。”他也不能吃了她吧!
伏埃抿抿嘴捏住她的手,两个人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到了景乐城城门前。
“天哪,真有这么一座城啊?”吕裳以为青裳说的是假的,伏埃只是趁此机会带自己出去而已,没想到,当真存在这座城市。
“当然有,咱们天界,能上乐器之城排行榜的,有仙乐城,景乐城,梦乐城,奇乐城,还有武乐城。”
吕裳点了点头:“是我孤陋寡闻了,我们进去吧。”
伏埃跟在她身后,说:“多读书,多出门,你知道的就多了。”
吕裳听到这话突然一回头,差点撞到伏埃身上,一皱眉:“你也嫌弃我没有文化么?”
伏埃沉声问她:“你在意我的看法么?不在意又何必在意我是否在意你是有文化还是没有文化?如果我在意这个,又何必喜欢你呢?”
吕裳转身,一面往前走一面说:“说一句就得了,说这么多,话这么多呢怎么?”
伏埃说:“和喜欢的人说多少话都不觉得口干舌燥。”
吕裳选择闭嘴。
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以前他是从来不对自己说这些的。
伏埃也觉得自己自从变得好看了,胆子大了,信心十足,也变得狂傲了。
景乐宫殿。
城主景乐摆摆手让弹奏完琵琶的侍女离开,捏起一个金色双耳三足酒杯,酒杯是空的,他就来回的上下翻飞,高高的抛起来,正准备要接,婢女就开门进来,还没说话,酒杯就掉在了她面前,婢女吓了一跳,但还是不忘眼疾手快的把酒杯接住,对略略尴尬地景乐说:“启禀城主,仙乐城大少主伏埃在正厅等候,说有要事。”
景乐把酒杯拿过来放在桌上,皱眉奇怪地问道:“仙乐城的人来能有何要事?”
婢女不语。
“让他过来,我是城主,还要我亲自去见他不成?”景乐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婢女按照吩咐去告诉了伏埃,过一会伏埃就和吕裳自己来到了大殿。
“拜见城主。”两个人一起施礼,异口同声。
“嗯,免礼。你们是从仙乐城来的,千里迢迢,不知有何贵干呢?”景乐的模样俊朗非凡,高高在上的坐着,城主的架势非常值得人仰望。
伏埃说:“我们……”
景乐打断他:“让她说。”
景乐刚才是想因为婢女少说了一个人暴躁生气,一见到吕裳的模样气就消了,不过他一看到伏埃比自己长得好,又不高兴了,希望他一言不发,就他和她说话就好。
伏埃不服,但也只能忍气吞声。
“不知道贵城可有一位失踪多年的女主上?”吕裳问。
“有。那是我小妹,本应该她是城主,我是主上,但是她不喜欢束缚,我们就交换了身份。不过,小妹没有失踪,我虽然不知她身在何处,不过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送信给我报声平安。偶尔也会回来看我,处理一些事宜,没什么事就会离开。”
伏埃和吕裳面面相觑。
吕裳问:“你也不去看看她,不问她在哪?”
“小妹不喜欢有人管她,我知道她好好的就行了,何必一定知道那么详细。”
吕裳撇嘴,低声对伏埃说:“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没长心的哥哥。”
伏埃也低声说:“先别管这个没有用,还不知道青裳是不是呢,你再问问。”
吕裳大声说:“城主,请问令妹外貌如何?”
景乐如实说完,问:“你们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我小妹在仙乐城?”
吕裳说:“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请您和我会回去看看,后天就是大赛了,您也可以看一看,给大家一些评价。”
景乐想了想说:“也好,我正想知道小妹的近况呢。”
吕裳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青裳做了自己很多年的使唤丫头,虽然自己待她亲姐妹似的,可婢女的身份摆在那,现在呢,又受伤了,她的样子会不会吓到景乐,然后牵连到伏尘,伏埃,自己,以及整座仙乐城,到时候,两兵交战……太可怕了!
她一着急担心,就把最后四个字说了出来,吓了伏埃和景乐一跳,伏埃非常抱歉地说:“她这人就这样。”
景乐颔首:“漂亮的女孩子都非常有性格。”
伏埃捏紧拳头,心里不满地想,这人是有什么目的呀!他觉得太危险了,就偷偷地攥住了吕裳的手,吕裳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这么和他手牵手一起走了。
景乐在他们后面不高兴的跟着。
太过分了,这么对待一个孤家寡人,可真没有良心!
*
青裳睡醒了,记忆变得越来越混乱,有以前的,现在的,这座城市和自己生活的城市都不知道那个是想象哪个是真实,她扶着头走到外室,空无一人,“啊”的狂躁咆哮了一声,震的她自己耳朵都疼:“什么人,走了都不知道收拾一声,还要本主上亲自动手,太过分了。”她话说完,屋子里也变整洁干净了,然后就坐在椅子上揉脑袋。
这时,有三个人的脚步声传来,她胸腔里刚好有股气没地方发泄,管他们带了谁来,他们也是下人,少不得她要教训一番。
吕裳对景乐说:“城主,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怎么?我小妹怎么了?”
“没甚大事,你也不用太担心。”
景乐怒眉:“别安慰我了,小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是她不让你们告诉我,你们偷偷去找的我吧?”
吕裳摇摇头,又点点头:“算是这么回事吧。”
景乐想问了,什么叫算这么回事,不过他最关心地是小妹,就开门。
屋内做好准备的青裳在他一开门就骂道:“不要脸的贱婢狗奴才,你们俩竟然还敢背着我私奔,还回来干什么,生了孩子抱回来和我看看好了!你……你……”
景乐一走进来,青裳就愣住了,是离开家乡很久,见到家人的那种愣住。
“哥?”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景乐走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兄妹俩抱头痛哭,场面真的非常惹人掉眼泪呀,把吕裳在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伏埃见到这一幕,也忘了刚才青裳骂骂咧咧要生气,一边抚着吕裳的后背一边安慰。
兄妹俩哭够了,又互相看着对方,景乐先开口:“你的头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青裳摇了摇头,然后看向吕裳:“是她打的,就是她!”
吕裳说:“是树枝砸的,不是我,我们多年的主仆了,从来没打她。”
景乐问:“什么意思,小妹一直在你身边做婢女?”
吕裳点头:“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了,但我确实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青裳委屈地看着景乐:“哥,他这么多年把我当丫鬟使唤,是不是太过分了,现在又害得我这样,你把她关起来,好好教训教训!”
景乐发现,小妹说话的腔调非常像小孩子撒娇,她确实受伤了,但吕裳其人一看就不是不把下人当人看的主子,反倒是小妹,刚才破口大骂的样子太过了。
吕裳惊喜的看着青裳:“你想起来我们曾经是主仆了?你还想起来什么?”
青裳眨了眨眼睛:“那不是你说的么?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我是主上,你是奴婢,我的事你不许问!”
“青裳,我不知道你的真名字,就叫你这个名字吧,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姐妹,我的亲人,自从你在我身边,我就从来没亏待过你,这次树枝砸到你,都是我不好,我和你说声对不起,你怎么骂我都没有关系,但不要忘了我们之间往日的情分好不好?”
“你说什么呢?我和你有什么情分。你们两个下人都给我出去,把衣服换了,穿得比我还华丽,显摆么?”
青裳说完看向景乐,景乐看的她眼睛里闪着泪花,以为是因为和自己久别重逢,没往多想,和她一起坐下来,兄妹俩开始聊起来。
吕裳听到屋子里时不时传来的笑声,觉得越来越委屈,蹲在地上抹眼泪,她们的感情就这么没了,她不信,可是却真的没了,青裳不记得她了。
“呜……”吕裳越哭越大声,这样伏埃感到手足无措,他也蹲下来,去搂吕裳,吕裳挣扎,他一用力,两个人都栽倒了,吕裳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我先去练习竹萧了,少主请自便。”
伏埃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吕裳寻思寻思就大哭起来:“我委屈呀我!呜呜……我不要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