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见,我没看见,我耳朵不好,我眼睛不好。”
阿筝在心里默默地念,但还是看向了武云碧,武云碧又说:“他非要给我画眉,我躲了一下,不知道画歪了没有,问他,怕他骗我。”说罢瞪了一眼抿嘴笑的颜栗,又对阿筝说:“你帮我看看。”
阿筝说:“画的挺好的。”
“谢谢。”
颜栗说:“你看,我没骗你吧,我是神君,怎会让自己的夫人给我丢脸?”
武云碧道:“画的丑,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但不能保证,你先戏耍我呀!”
“我是一本正经地神君,也不是喜欢以捉弄夫人为乐的男人呀!”
“你还少捉弄我了。”武云碧很不满道。
这,夫妻俩斗嘴吵架也没什么好听的,阿筝就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走开了,没想到两个人的说话声还能隐约听到,她便回头看了看,颜栗和武云碧两个人竟然都不见了,声音却还在。
阿筝感到非常奇怪,抑制不住好奇心和爱管闲事的毛病,走了过去。
茫乐城的雪没有武乐城的雪大,但也不浅,一片白白的看不出何处是高何处是低,阿筝刚才走过来也是深一脚浅一脚,自己分外小心,这一好奇,就不知道小心了,刚刚走的还挺平坦,但不是原路返回,总是要偏差一点,眼睛也不看路,就一脚踩进了坑里,还好摔了一个跟头,手心破了点皮,站起来能走。
她慎之又慎的往前走了几步,明明踩的很结实的雪,竟然觉得很薄很软,她想后退,却一脚踩空,掉在了一个圆形的冰面上,冰面很厚,里面还有天蓝色的霜花,她踩在上面,非常平稳快速地掉下去几米深,又稳稳当当地上升到地面几米高缓缓停下。
阿筝但不至于吓到,这么还觉得挺好玩,貌似很久没这么玩过了,冰挺厚的,她像小孩子一样在上面蹦跶了两下,低头瞅里面的霜花是如何形成的。
就在这时,旁边出现了很多一样的蓝霜圆冰,花瓣一般层层叠叠的围绕阿筝,逐渐盛开,然后神奇的是,每个蓝霜圆冰上面都出现了一个同样一身绿色襦裙白色大氅的阿筝,大约一百多个。
阿筝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那些阿筝也揉揉眼,她捏下巴思索,那些人也跟着捏下巴,阿筝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的看她们,她们也这样看阿筝,和阿筝的眼神一模一样。
都是幻影,只要轻轻以打就都能打得立即消失。
但阿筝想的过于简单了。
她如何,她们便如何,就连想法都是一致的。
阿筝这般思考,她们也这般思考,阿筝变出双刃大刀,她们也变出双刃大刀,阿筝举起来,看到她们也这样,只能把刀放下,那些人就也放下了。
强势不行,阿筝很无奈的捂住了脸,道:“你们想怎么样啊?”
不用说,那些人也同样动作同样语言,阿筝从指缝看到非常欲哭无泪,她对这些人真是没办法,打她们骂她们不都是在折磨自己么,走也是走不得的,她们也是要跟着自己的。
阿筝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阿竹为了她爱管闲事,说了她好几次了,她还是没长记性。
静静等待吧。
她便合上了眸子。
少时,她觉得越来越冷,仿佛被寒冰包围了,眼睛一层细霜,揉一揉才慢慢睁开,一看,上下左右都是自己,也学她,她才看出来都是镜子,那刚才那些也都是镜像,她应该走,现在又困在这里了。
反正不做如何不可以坐以待毙,就是拼也要拼出去,但绝对不能鲁莽硬闯,先看了看,伸手触摸,竟然软绵绵得能按一个手印。
越柔软反而越是难以对付。
水,很柔,柔中带刚。
阿筝没摸清这个空间是怎么回事,只有地面和之前是一样的,她再次变出双刃大刀,高高举起,无数桂花花瓣飞散在空中,落在不知东南西北她面前的镜子上,
同时,并排双刃刀也砍了上去,只听像砍在某种布料上“滋拉”一声,镜子没有变成碎片,而是从中间一分为二,哗啦一下想两边倒了下来,就铺在阿筝双脚两边,
白色的冰蓝色的霜花图案,确实怎么也砸不透厚厚的一层冰,然后,另四面也都掉了下来,在莫筝脚边交错,井字形,九宫格,阿筝就站在中间。
一看,还是刚才的地方,周围是白茫茫的雪地,脚踩的还是蓝霜圆冰。
赶快离开。
阿筝正要转移身形,就有人喊她,她回头一看,是阿竹,惊喜又意外的跑过去,问他:“阿竹,你怎么也来了?”
“我不来能行么?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不让你管闲事。你听了么?”他一边数落她,一边也暗暗骂自己,来的太晚了,阿筝已经脱离了危险,要是能早一点感受到,就可以和阿筝一起。
“我错了,你别生气么,下次任何人的事我都不管了还不行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下次?什么叫还不行么?”
“你吃了爆竹不成,和我喊什么!”阿筝忍不住吼道,比他还要大声,然后一生气就转过身去,就给他一个背影。
“我……我不是担心你么。”阿竹 听她也生气,也知道自己话说太重了,抢钱抱住她,阿筝无法挣脱开他坚实有力的手臂,只好作罢,脸色非常难看。
“别生气了,做错事,遇到危险,我不过说了你几句,你有什么好生气?”阿竹不明白,他明明是关心她啊,怎么她会不愿意还不高兴?
莫名其妙。
女人真莫名其妙。
阿筝都这样,令她难以捉摸。武乐,就更不好确定是怎样的心思了。
阿竹微微地蹙起眉头。
阿筝越听气越大,怒道:“我怎么不能生气,认错了还不行,你想我怎么样,让我自己来不管我,那就永远也不要来管我了!”
阿竹慢慢放开她,将她面向自己,纳闷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错的是我么?”
“是。是你让我过来的,就是你的错。”阿筝不讲理的撅嘴。
阿竹点点头:“哦。”
他这样,阿筝非但不生气,反而噗嗤笑出来,啐道:“你‘哦’什么?!知道错了没有?”
阿竹“嗯”了一声。
她说自己错就错吧,不讲道理就不讲道理,只要她不生气就行。
“嗯什么,你什么态度?”阿筝学他的语气。
“嗯,是我态度不好。”
阿筝问他:“你怎么来了,没去召集兵马?”
“暂时找不到,放心不下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也没帮到你。”阿竹叹了口气。
“没事,我本身大,胆子大,什么也不怕,我自己也可以的。”
“想来想去,还是有我帮助好。先调查武乐,在召集兵马。阿筝,还是我们一起更好。”
“武乐的娘家住在哪,你知道么?”
“打听就知道了。先离开这,进城。”
阿筝问了一句“原来这不是城里啊”就和阿筝到了一条洁净无雪无尘的街道上,阿竹有点嫌弃地语气道:“哪有那般萧瑟的城市?”
阿筝抿抿嘴,又看到了武云碧,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看首饰。
“武云碧?”阿竹皱眉但:“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刚看到她的时侯也奇怪呢。”
“她有没有认出你?”
“没有,绝对没有。她和武云白不同,没见过我几次,认不出来的。”
“可武云碧比武云白聪明,她和武乐关系虽然不好,但也不妨碍她帮助武乐。”
“我却觉得,她好好的神君夫人不做没事帮武乐,应该没有那么闲。”
“武家的人,有几个是好人?你是不知道,不了解。”阿竹轻嗤一声。
他们的对话是压低了声音的,但窸窸窣窣的还是让从那边走过来的武云碧听到了一点,不禁对她们的身份有些怀疑,将银子给了老板,走过来问道:“哎,是你呀!我听你说我的名字,你是认识我么?”
阿筝说:“我走开的时候听到神君说话,想起曾经听过神君夫人是武云碧,觉得非常荣幸,便与我家夫君说起你来。”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样子:“不想还被你听到了,抱歉。”
武云碧笑笑:“无妨,只要不是骂我就好。”
“不敢,不敢。”
武云碧说:“神君有要事,自己先回去了,我还没玩够,只能自己逛,早说咱们俩还挺有缘分,不嫌我给你们捣乱,和你们一起逛好呢?要不了终于我也得回去了,自己没意思?想买东西也没人帮我拿着。”
阿竹心想,这是让他和阿筝帮她拿东西呀,脸上有些不高兴了,拉起阿筝的手就要走,阿筝却把他的手拿开,对武云碧说:“夫人信得过我们,我们当然愿意帮你。”
“那真是太感谢了。嗯,你们是哪里过来的?”
“仙乐城,我们是那里教乐器演奏的老师。”阿竹说。
武云碧“哦”了一声:“那怎么会到这来的?”
阿筝说:“来找武乐。”
阿竹听她这话差点惊讶的看向他,还好他可以让自己的表情波澜不惊。
武云碧说:“找我姑姑?”
“武乐是夫人的姑姑啊?”阿筝像第一次听说似的,还挺惊讶。
“你们找我姑姑有什么事?”
阿筝说:“讨债,她欠我们的。”
“啊?”
阿竹颔首:“欠的太多,恐怕讨也讨不回来了。”
武云碧纳闷道:“她到底欠了你们多少银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