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悬于一线间,一枝箭闪电般呼啸而来,基鲁汗毛都竖了起来,骤然止步,腰身急拧,箭矢“咻”地擦过他的耳边,深深地没入地底。
第二枝箭接踵而至,基鲁没能避开,右边肩膀被射穿,手里的重剑“咚”一声掉落地上。
还有两枝箭袭向央茂,被他幸运地躲开了。翁天道正惊恐地举剑抵挡,如果央茂那一剑砍下,他非死即残,逃过一劫的他惊得身躯发软。
急促的马蹄声中,易仲恒和唐薇秋手持强弓,一前一后杀气腾腾地飞驰而至。
基鲁重伤,不再是易仲恒的对手,左手捡起重剑,急骤地退到巫古身前。
唐薇秋柳眉倒竖地手持强弓,箭矢搭在弦上,杀意汹涌地瞄准央茂。
虽然央茂比唐薇秋高了一个段位,但他不敢妄动,全神戒备地退到了巫古的身前,神使手持强弓,是能越段射杀敌手的。
适合六段以上神使使用的强弓,是昂贵的武器,翁天道也有一把,但仓促之下,他没有携带过来,否则也能让央茂有所顾忌了。
翁家众人死里逃生,心有余悸地聚拢成一团,增加安全感。
易仲恒和唐薇秋看到女儿全身被绑,成了泪人,儿子则鼻青脸肿,衣衫褴褛,满是尘土,形象凄惨,他们杀人的心都有了。
易洛麻利地帮妹妹松绑,易仲恒将强弓收于背上,手握重剑跃下马,快步过来心疼地问:“你们没事吧?”
易洛平静地道:“我还好!”
易朵全身松绑,活动了一下手脚,带着哭音说道:“没事,只是被绑得有点痛!”
易仲恒稍觉安心,或许是情绪波动过大,突然头痛欲裂,勉强握着重剑,维持着威风凛凛的姿势,龙行虎步地走到巫古前方,冷冷地问:“你是巫登锡的儿子?”
巫古的手臂差点被废,愤怒地说道:“没错,我就是大元帅的儿子,将你女儿献上来,我可以不追究你儿子打我的事情,还会有好处给你。”
“管你什么身份,再敢打我女儿的主意,老子将你撕成碎片!”易仲恒疾言厉色道,如果不是头痛,他都想一剑将巫古挑死了。
基鲁和央茂感觉自己被无视了,重重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他们也只能这样了,重伤的基鲁不提,央茂的修为虽比易仲恒高一个级别,但不敢保证自己能拿下易仲恒,毕竟对方曾是七段高级的高手,即使修为下降了,战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况且还有手持强弓的唐薇秋虎视眈眈着呢。
巫古尽管恼羞成怒,但明白当前形势不宜任性,激怒了易仲恒,死在这里就太不值当了。
只有金文度面不改色,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唯其如此,才让人觉得可怕,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易仲恒冷冷地扫视他们一眼,厉喝道:“留下你们的马车,马上滚!”
自己的儿女受了委屈,作为父亲的没有替他们讨回公道,这是无奈之举,他的头痛越来越剧烈,要尽快处理这件事。太轻的惩处没有必要,惩处过度,激起他们的反抗,自己又无力抵挡,还不如尽快让他们离开,日后再图报复。
金文度和巫古一行人没敢表示异议,灰溜溜地走进黑暗里。
巫古从未受过这么大的耻辱,从未吃过么大的亏,他的“耻辱纪录”,屡屡在易洛的手上刷新,曾经闪现过的一丝后悔,早已轰出脑海去了,他发誓要将易洛碎尸万段,要将易朵收为胯下奴。
这些宏愿,他都交给金文度帮忙实现,金文度自然是满口应承。
央茂弄来了马车,先带巫古和基鲁到医馆去治伤,一行人满肚子怒气地回到府中时,一个管事前来禀报:“公子,奋家家主奋基携他夫人珑婧前来,有急事要找公子谈。”
金文度黑着脸挥手:“不见,让他们走!”
管事应声转身而去,金文度突然灵光一闪,又道:“带他们到我厅中来。”
奋基年已七十岁,五十来岁的样子,颌下留着长长的胡子,六段高级的神使修为;他的三夫人珑婧,是个年仅四十五岁的美妇人,外表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修为是五段中级。
铁矿是奋家的经济命脉,但合作伙伴金家出事,金家停止了动作,奋家又不敢擅自开采,铁矿每停一天,都会受到不小的损失,奋基和珑婧见不到金广,只好找金文度。
两人忐忑地见到了金文度,金文度竟然借此胁迫,让他们的女儿和易洛亲近,伺机杀害他,对外声称遭到侵犯,反抗时误杀了他。
珑婧成熟迷人的粉脸腾地一下红了,反应激烈地道:“不,我们绝不会答应,你们这是让我女儿去死!”
金文度淡淡地道:“放心,我们一定会保住你们的女儿,否则,你们奋家会遭到沉痛的打压!”
看看在旁镇场子的央茂,奋基咬咬牙答应下来,珑婧却坚决不同意,金文度森然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就是上了我的船,只有一个方法可以下船,那就是死!”
珑婧气得咬牙切齿,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英俊、干净的少年,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金文度等人刚离去,翁天道马上将孙儿提到易家一家人面前,狠下心肠踩断他的双腿,还要继续行刑,易朵心下不忍,替他求情:“算了,他也是被迫的,放过他吧!”
看着孙儿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翁天道既心疼又愤慨地训斥:“看在易姑娘求情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切记今天的教训,男人要硬气,宁死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随后,翁天道向唐薇秋谢过一箭相救之恩,朝易仲恒拱手致歉:“易老弟,惭愧啊,都是我孙儿的错,让易姑娘和易公子受罪了!”
易仲恒心中有气,却知道对他发作也没用,惟有客气地道:“翁老哥,这都是某些人造的孽,此事就此揭过,你不必太过介怀。”
翁天道表示它日再备上厚礼上门赔罪,易仲恒摆手婉拒,翁天道惟有叹息而去。易洛优秀的表现,翁天道看在眼里,至于易仲恒夫妇的修为,起码目前还是二流家族惹不起的,他有心和易家交好下去,却因此事,只能黯然打住了。
翁天道的为人不错,翁信也是个好少年,本来,两家即使不能成为亲家,也会往好的方面发展,现在三个年轻人都受了打击,要像过去一样正常来往,已经不可能了。
而本来有着不错前景的翁信,从此以后一蹶不振,泯然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