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吃过早饭后两人就打算先去拉一趟谷子。
拉着车子往下走的时候李云强和路小霞拉着谷子从河那边的坡上上来。
李云山拉着车子自然不可能搭把手,毛小岁哪怕空着手也不会去帮忙。
地里丁文秀在捡谷穗,从坡上上来毛小岁就觉得不太对,问李云山“她是不是在我们地里啊?”
“好像是。”李云山听着很是无奈。
毛小岁还没想好一会过去吵不吵就见丁文秀察觉到他们来了之后又回了他们地里。
两人只能装瞎,怕一会他们走后地里的谷穗被捡完了,两人干脆先捡穗子,碰到那种一踩一个坑的洞十有八九就是老鼠洞了。
他们没带铲子,用手挖也不好弄,毛小岁有点好奇里面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粮食,跟李云山说了一声后就挖了起来。
洞越挖越深,还长,挖了好一会还是没看到有粮食。
李云山也走了过来,顺着洞口伸进去试了试,说“摸不到,下午拿铲子挖。”
李云强和路小霞拉着车子又来了,李云山喊了他一声。
毛小岁看到丁文秀的眼睛立马瞪了过来。
李云山没管,跟闲聊似的说“你不用让奶奶帮我家捡穗子,我们自己会捡。”
李云强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应,只是又听到丁文秀骂了几句。
她还有些意外李云山今日的计较,小声的问“你今儿个怎么……还跟李云强说了?”
“忍着没用。”
她心说不忍也没用啊,总不能跟对旁人似的真动手打一顿,不过对于李云山这突然计较起来的转变还是比较欣慰的。
之前拉回去的两亩地的谷穗捡过了,剩下三亩的捡起来也快,赶在中午前两人装好了车拉着往回走。
走到半路碰到路家人,那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应该就是路小芳的娘,见了他们后竟然笑着说了一句“我闺女九月六号出嫁,你们都来吃席啊。”
那人说完又笑容满面的走了,毛小岁只觉得莫名其妙,问李云山“她是路小霞芳的娘吗?”
“是。”李云山略微思索了一番,说“路小芳可能是要嫁去镇子里。”
“所以路家这一出是在显摆?”村里姑娘嫁人可从没听过有摆席的,路家这么高调,怕真是像李云山说的一样,路小芳要嫁去镇子里了,而且还应该是个有钱人。
不过之前毛明珠好像说是去当通房,看这架势也不像啊。
“那我们去不去?李云强家要去吧?她们家好歹养了路小霞。”
“你想去?她们未必是真想我们去,可能就是单纯的显摆。”
“也不是,就是好奇路小芳嫁了个什么人。”
“肯定不是我们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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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要拉谷子,怕饿的没力气吃过饭后毛小岁烫了点豆面蒸馒头,又去后院掐了一些葱。
葱洗干净甩一甩水,撒点盐放在案板上搓。
搓到葱出水变软再放进盆里撒一点香油拌一拌。
这是她小时候常吃的一道菜,配粥这些是最好的,到时候拉谷子饿了回来吃馒头也有下菜。
屋子里李云山已经睡了,黑子两只爪子交叠的趴在厨房门口的台阶上,脑袋随着她进进出出忙活着转动。
她勾了勾手指,黑子起身走了过去,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又趴了下来。
后院的鸡叫了有一会了,她起身去拿鸡蛋,黑子一下子冲了出去,毛小岁被它拌了一下还差点摔倒。
场地里今天脱谷子的还在忙活,拿了鸡蛋回到厨房馒头也蒸好了,她把馒头放到面板上晾着,把锅里的水倒进盆里打算晚上洗菜洗锅,收拾好了才回堂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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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醒来太阳更晒了,只是比起六七月少了一个些湿热,带着斗笠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舒坦的很。
中午搓的葱这会儿吃着劲劲的,咸味里带着香油的味和葱特有的辛辣,就着馒头却好吃的紧。
李云山也是第一次吃,鉴于他是个不怎么挑食的主,毛小岁还是问了一句“好吃吗?”
“好吃。”李云山问她“你自己琢磨的还是跟谁学的?”
“琢磨的。”
“好吃,喝粥应当也会好吃。”
毛小岁听他这么说,也迟疑着问“应当是能腌的吧?可能需要多放点盐。”
他点了点头“试试。”
“家里盐不够吧,我们正常吃也能吃到年底,腌葱怕是不够。”
“阿嫂家有,买一些回来试试。”
“阿嫂家怎么啥都有……”
“家里的肉卖不完要腌了晒,不然会坏。。”
“怎么没见卖腌肉的啊?”
“腌过的没有新鲜的好吃,油水也要少很多,再加上要用盐,卖的价格和新鲜的差不多一个价,很多人也不愿意要,他们都是留着自己吃或者有人要了才会卖。”
“听阿嫂说生意挺好的?”
“我没细问过,应当是挺好的,丁大哥家之前的地卖了,后面养猪后又陆陆续续买了几亩,一亩地算十八两也要不少了,一年估摸着也要赚几十两。”
“既然挺好那怎么没有其他人做这个生意,感觉还挺赚的,自己还能吃。”
“不好养,一只猪一天的吃食要顶三四十只鸡的,真要开铺子至少要十几头。”
“且不说冬天的粮,单是夏天的草也难弄。”
“乡下人一年到头也吃不着几回肉,运气不好都得砸手里,这里的人没几个有这闲钱的,除非卖地,多数人也不敢……”
毛小岁听他这么说也觉的不容易,起身说“赶紧下地了。”
李云山把碗里的蜂蜜水喝了,又夹了一口葱才起身。
他去找铲子和麻袋,毛小岁舀了点水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