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儿,朕手中只有你这一块牌子,如果你非要朕来翻牌子的话。那以后朕就天天翻你的……”
他压低了声音,在白溯月耳边低声说着,那声音满是低沉磁性,带着几分诱人的感觉。
白溯月的脸颊瞬间微微有些发红。她发现自己的脸皮是永远也修炼不到炎墨迟这样厚了。
白溯月咳嗽了一下,连忙伸手抵住炎墨迟的胸口。然后她唇边多了一抹暖笑,十分贤惠的说道:“有几位大臣还让我看看他们家花容月貌的女儿呢。皇上后宫空虚,将来还要为烈焰国开枝散叶。光我一个可不够,这样吧,明天我就将她们带到皇宫里面来,让皇上慢慢挑!”
炎墨迟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白溯月的眼神更加幽深了几分:“小月儿,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白溯月见到炎墨迟认真起来,连忙摇头:“不是。我是真心的!”
炎墨迟低垂着眸子,将目光落在她的心口上:“可是你这里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白溯月没吭声,目光易错不错的看着他:“小月儿。说吧。是谁跟你提过这些?”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其实没有的,我是逗你的!”
炎墨迟的心思。这些大臣怎么不知道,若是现在就凑上去将自己的女儿往他的身上推,恐怕他们那是找死。
炎墨迟目光凝重的看着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你是在消遣为夫对吗?”
白溯月:“………”
“你觉得看为夫着急,你心中很高兴?”
白溯月微微摇头,咬着牙感觉到自己可能捅了马蜂窝。
炎墨迟轻轻笑了起来,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忽然微微闭上双眼,一双眸子里浸满了悲凉的气息:“那就是,为夫没有给你该有的安全感,才会让你这般胡乱猜测,心中难安?”
这话像是说道了白溯月的心口上,她沉默了一下,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她确实心中难安,这份不平静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就存在了。
炎墨迟忽然不说话了,直接将白溯月抱了起来,然后整个人贴在她的胸口,像是在听着她的心跳声。
“那是小月儿在乎为夫,也都是我的错!”
炎墨迟的声音清清淡淡,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复杂,白溯月心中微微一秉,原本还存在心中的那一点儿不安顷刻崩塌。
原来这人的心思竟然是和自己一样的,其实他并没有她想象之中那样强大。
两人久久没有言语,可是在这片刻,仿佛打开了所有心结。
白溯月躺在床上,双手环着炎墨迟的腰,忽然低声说道:“以后,你就是这烈焰国的皇帝了!”
炎墨迟微微一愣,“不管为夫什么,我还是我!”
“我知道!”
白溯月唇角溢出一抹浅笑,眼底的光芒带着几分灿烂的灼华。
一时间让炎墨迟看的呆了呆。
他轻轻用指尖抚摸着白溯月的脸颊,一双眸子里满是亮色。
然后,他低下头在白溯月耳边轻声说道:“小月儿,我爱你!”
白溯月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包裹了起来,一时间有些窒息的难以发出声音。
她瞪大双眼看着炎墨迟,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人这么多年以来,成了两次亲,就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可是白溯月还从来没用听过炎墨迟说这三个字。
虽然平日里他说的就十分好听,但白溯月向来没有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然而,如今的这句话,却当真的被她刻在了心尖上。
她爱这个男人入骨,绝对没有丝毫的隐藏。
当然也希望能够得到同样的对待。
这么多年,她总算等到了这样一句话,她突然感觉什么都值得了。
略显冰凉的唇落在白溯月的额头上,炎墨迟目光柔和的看着白溯月,眼底的光彩越来越浓。
门口一阵敲门声传来,两人一个不留神,就已经在这房间之中待了几个时辰。
温馨的时光总是感觉那般短暂,炎墨迟皱了皱眉,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皇上,皇后娘娘,今晚宴请百官,现在大臣们都已经在宴会之中等着了!”
小太监在门口小声的说着,白溯月和炎墨迟对视了一眼,这才从寝宫之中走出去。
当两人来到宴会上的时候,宴会上已经人满为患。
整个御花园都被人清理腾了出来,专门来招待那些贵客。
白溯月漫步走到群臣之间,迎接着那些奉承的目光,她穿透这些人影,直接看向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那桌子旁边坐着一圈的人,莫英和晏景栾站在那些人身后,而桌子上的人正在回头看着她和炎墨迟。
在见到那些人的时候,白溯月的眼圈瞬间有些微微泛红。
天宁公主被莫英扶着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身大红色的牡丹长裙将她装点的雍容华贵,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贵气。
天宁公主的面容依旧柔和,看来她的双腿已经彻底好了。
“月儿!”
她低低的唤了白溯月一声,这么长时间没见,岁月也没有在天宁公主的脸上留下什么,然而白溯月很快又看到了天宁公主身后的一个男子。
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天风国的皇帝,居然会来到烈焰。
只是白震并没有以皇帝的身份来的,而是普通的官员家属。
他穿着一身普通到极点的衣服,看起来笑得和善豪爽,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人,如今已经是天风国享誉威名的皇帝。
“干娘,爹!”
白溯月脸上瞬间露出笑意,直接不顾形象的快走了两步来到两人面前。
天宁公主柔柔一笑,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别处养病,如今在早之前得知了白溯月和炎墨迟要称皇为后,这才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来看两人,在加上如今烈焰国和四国之间的天险通道已经打通,以后烈焰就会成为这四国之一。
虽然烈焰一国就十分强大,可是几国之间相互制衡才能长长久久,天下统一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难得的是,现在四国皇室的关系十分要好。
不对……
这天下如今应该说是一家才对。
白震掌控天风,白君烨这个白溯月的大哥现在已经成为南夜之主,至于君御,那些派出去的船,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他在哪里,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君御存不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了什么意义。
他不再是皇帝,手中没有了权力,一个平常的人又怎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至于青武国的云陇,他的好妹妹云千紫,也在天风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听到她的好消息。
四国之间盘根错节,已经结下了难以解开的缘分,不管是血缘还是亲情,从此以后这几十年都不会再有任何战事和算计。
这样的情景,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
“月儿,景栾有没有欺负你?”
白溯月抬起头看了晏景栾的方向一眼,眉眼之间全是笑意。
晏景栾目光之中有些尴尬,但那张清冷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倒是莫英听完之后笑了:“他要是敢欺负月儿,我一定饶不了他!”
天宁公主嘴角弯了弯,看着莫英这个儿媳妇更是满心的满意。
婆媳两人站在一块,简直和谐的难以有人插入进去,而且天宁公主从来都是尊重晏景栾的选择,她看到自己的儿子有了喜欢的人呢和归宿,更是心情好的无以复加。
白溯月见此,走到白震面前。
“爹,娘的尸体你……”
虽然这个时候还提这种事情有些不合适,但白震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月儿,这件事你放心好了,爹已经将你娘接回来,好好安葬了!”
白溯月长叹了口气,她真的很难想到,这一切最开始的原因都是因为她的母亲。
她只感觉原本压在自己身上的责任更重了,她有责任让身边的所有人跟着一块幸福起来。
她拉着白震的手,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小声说道:“爹,难道你还是一个人?”
白震一愣,微微咳嗽了一声。
“你这丫头,爹什么时候找过别的女人了?”
白溯月上下将白震打量了一遍,眼圈瞬间红了。
看到白溯月这个模样,摆阵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你看你怎么说着好好的就哭了,爹怎么你了这是!”
白溯月虽然眼角红着,和唇角却笑着:“爹还是原来一个模样,对月儿,对大哥,都将我们捧在心尖上,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当初你那么护着我们和娘,可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爹也该找找自己的幸福!”
白震年纪大了,天风朝中的官员不知道有多少都在暗中为继位的事情着急,白震有意让笙儿当这个继承人,可木玲却不太愿意。
她只想着让笙儿能当个普通人平凡的过一辈子。
白溯月心中能够体谅木玲的心情,毕竟辰辰对她来说也一样。
虽然这天下早晚要交给炎辰,但是她也不想炎辰在小时候就过的那样辛苦。
“炎辰呢?”
白溯月想到一直跟着柳芷和蓉儿的辰辰,心中不知道为何十分想要看到他。
然而她刚想到这里,不远处就跑来几个小身影。
看到和笙儿还有念夏玩在一起的小瓷娃娃,白溯月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这孩子,还真是越来和她越像了。
“爹,你看我和大哥连孩子都有了,你也该找个伴了!”
白震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白溯月的肩膀,“这种事情以后等爹有心思的时候再说吧,只要你自己过的好,爹怎么样都高兴!”
白溯月闻言,也不再规劝。
她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可白震却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可见对方是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她收起脸上的神色,转身随着白震来到人群当中。
如今该到场的人已经差不多了,就算没有到场的,也都差人送了贺礼,文武百官各坐两旁,场面十分轻松的谈天说地。
白溯月拉着炎墨迟坐在白震所在的桌子旁边,不少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好奇究竟白震他们究竟都是什么人,竟然让皇上和皇后都另眼相待。
这场宴席吃的酒足饭饱,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白溯月随着炎墨迟起身将莫英等人送到皇宫门口。
莫英刚刚怀孕不久,此时还看不出什么,可站在一旁的晏景栾,明显比以前对莫英更加小心翼翼。
看到众人多少都有了转变,白溯月的眸子更加明亮起来,她只希望今后的生活,大家都能平平安安。
莫英小心翼翼的拉着白溯月来到拐角,背着众人说道:“月儿,我大哥最近来信了!”
白溯月一愣,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期盼之色:“什么信?”
莫英唇角溢出一抹浅笑,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在说什么好事。
“今天虽然没有来,但是贺礼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白溯月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点头,毕竟是木仇的一番心意,她不能平白的辜负了。
“嗯,好!”
白溯月目送莫英离开,白震也跟着众人要离开皇宫。
毕竟现在宫中混乱的很,他还是住在莫府更合适一些。
然而白溯月却直接将白震叫住:“爹,你不留在宫里待一夜吗?”
白震摇头浅笑:“爹和晏景栾他们去莫府,也不算太远,明天再过来看你们!”
辰辰从白溯月的身后冒出头来,两只肉呼呼的小手抓着白溯月的裙角,他对着白震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笑容来。
平日里辰辰性子就十分活泼,如今更是将天性发挥的十分彻底,不远处的笙儿目光稳重的看了他一眼,手中拉着你念夏对着他摆了摆手。
辰辰拉着白溯月的衣服,仰起头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娘亲,别让他们走吗!”
如今已经三岁的辰辰,眉眼模样都已经张开了,一双大眼还长着浓密的长睫毛,穿着锦衣华服,那紫色的衣服衬的他脸蛋白嫩光华,就像是一个精致的小团子。
尤其当人被他这样看着的时候,绝对承受不了。
白溯月点了点他的眉心笑了:“你要是还没玩够的话,今晚就过去吧!”
炎辰注定是烈焰国的继承人,虽然以后不知道会如何,但他此生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炎墨迟微微垂眸:“小月儿,你为何让辰辰离开皇宫?”
白溯月侧头浅笑:“怎么,你想他了,不想他去的话我就将他叫回来!”
看到面前女子面上狡黠的笑容,炎墨迟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
“你这丫头,明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白溯月微微勾起唇角,装作不明所以:“我知道什么?”
炎墨迟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清明,看了看周围只跟着一些下人,直接将白溯月打横抱了起来。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笑容绝艳无双,映入白溯月的眼帘之后,逐渐在她的心尖上成了一副极为完美的画卷。
这幅情形这辈子都会深深的烙印在白溯月的心尖上,让她永远也忘不了。
她伸出手搂住炎墨迟的脖子,轻轻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
感受到怀中的柔软,炎墨迟的目光更加幽深了几分。
“既然辰辰都走了,那么现在皇宫之中只有咱们两人了!”
白溯月没说话,却像是在默认了什么。
炎墨迟将白溯月抱的更紧了一点儿,一个纵身,直接落在了旁边的宫殿屋顶上。
白溯月被风吹的诧异了一下,连忙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如今烈焰国皇宫上方的夜空。
月色光明皎洁,整个空气都带着一点儿雨后泥土的清香。
今天,真是一个不错的好天气。
只是现在是晚上,夜风还些许有些凉,白溯月被冷风这样一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然而她刚有一些动作,身上就多了一件衣服。
那是炎墨迟今天身上所穿的龙袍。
虽然不似那大红色将他身上的邪魅和妖艳全部衬托出来,可这龙袍,却让炎墨迟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尊贵。
就好像,这个人天生就是真龙天子,为的就是这天下苍生。
白溯月心中很纠结。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吃这么一点儿小醋,但是她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在乎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
“墨迟,这么晚了,你带我来屋顶上做什么?”
白溯月看了一眼身上金色的龙袍,只感觉那料子多少有些烫手,若是被人看到,炎墨迟一定威严扫地了。
炎墨迟抱着她,直接坐在了屋顶上。
他穿着一件不算太厚的里衣,雪白的丝绸上绣着银色的云纹,在月色下十分显眼,闪闪发亮。
不少在周围巡逻的侍卫不由得被光芒晃了眼睛,一抬头向着屋顶看去,一见到是皇上和皇后两人,全都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
“带你来赏月!”
白溯月一阵无语,但是又舍不得对方十分温暖的怀抱,一时间直接赖在原地没有出来。
她微微垂下眸子,眼神之中倒映着炎墨迟线条完美的侧脸。
“也就你这个皇帝有闲心,没事跑到皇宫的屋顶上赏月!”
炎墨迟微微一笑,也不生气,眼底的光彩更加浓郁。
“为夫不会做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可是别人能做到的,我也一定可以做到!”
白溯月微微凝眸,眼底的色彩深了深:“这个我相信,你不需要和我证明什么!”因为有的时候,他已经做的更好了。
炎墨迟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犹豫,这样安静祥和的气氛之下,白溯月像是忘记了所有烦恼。
不用思考各种恩恩怨怨,不需要防备旁人的算计,如今四国不再战乱,百姓安居乐业,也不会再有人站在他们的面前对她们指手画脚,因为他们二人,已经站在了万人之上的位置。
今后不管谁见到他们,都只有顶礼膜拜的份,她真的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了。
也不会再受到什么委屈,因为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她。
“小月儿,我不怎么会关心人,有时候你可要教教我,提醒我!”
炎墨迟颔首,看着白溯月的双眼。
那双原本深邃的仿佛浩瀚星海一样的双眼,此时将里面的情绪,竟然全部都呈现在白溯月面前。
就好像,他是真的在虚心求教。
白溯月顿时忍俊不禁。
“好了,别演戏了!”
炎墨迟捏了捏她的下巴:“不是演戏,为夫说的可都是真的!”
“那当初你……”白溯月忍不住提起前尘往事,却被炎墨迟捂住了嘴。
当然,捂住她嘴的,并非是对方的手。
她感觉到唇瓣上一片清凉,耳边传来了炎墨迟低沉清朗的声音。
“闭上眼睛!”
白溯月忍不住听从对方的话语,缓缓将双眼闭上,顿时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是,唇上的触感却更加明显了。
抱着自己腰间的手在微微颤抖,炎墨迟像是要将白溯月吞吃入腹。
许久,唇分。
那低沉的声音不断在白溯月的心中回荡着:“以后,我再也不会忘记你,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你!”
白溯月没有说话,可是心中却十分受用。
不过这些,炎墨迟都已经做到了。
“小月儿!”
白溯月微微抬起下巴,感受着晚风的清凉,将炎墨迟搭在她身上的衣服拽了拽。
炎墨迟忽然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目光之中划过一道淡淡的亮色。
“我都想起来了!”
这一句话瞬间让白溯月面色大变,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的这个人,像是从那双眸子里看透这身体的灵魂。
“你……都想起什么了,是什么时候?”
炎墨迟垂下眸子,低声在白溯月耳边说道:“我想起前世种种,想起你我之间发生的一切,而且我确定,以后都不会再忘记了!”
白溯月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为什么会?”
炎墨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确定,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熟悉,不管你成为了谁,我都能一眼将你认出来!”
他唇角的笑意逐渐放大,眼底的暖色越来越浓,像是将白溯月全部包裹在里面。
“你还记得那块玉佩吗?”
白溯月当然记得,那是当初陆瑾芙和秦萧开玩笑定亲用的。
“也可能是因为它一直都在我手中,所以我的记忆没有完全消失,但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一个人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张绝艳无双的面容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白溯月同样浅笑了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对,他们都是彼此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