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蓦愿意跟应彦廷回加州,但执意不跟应彦廷同机。
宽阔的私人飞机的机舱内,西雅一袭藕色长裙,双腿交叠,优雅坐在机舱内的休闲真皮沙发上。
“所以你是说,乔蓦不打算再跟你在一起?”看着屹立机舱窗户前的应彦廷,西雅开口。
应彦廷没有回答西雅这个问题。
见应彦廷沉默,西雅笑了一下,“我早就劝说过你了吧……果然,乔蓦正是我想象中的个性,不过如果是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应彦廷脸色阴翳髹。
西雅唯恐惹应彦廷生气,连忙嘻嘻笑着,又道,“不过你坚持不跟乔蓦离婚是对的,虽然她现在可能会误会你不跟她离婚只是因为家族规定的限制,但至少她现在依然在你身边。”
这一刻,应彦廷开口,“我以为我已经把我的心意很清楚地告诉了她。”他淡漠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失望。
西雅听应彦廷这样说,径直从沙发上直起身,一本正色道,“应大总裁,我请问你,你究竟是想挽留乔蓦,还是不想挽留乔蓦?”
“荒谬。”
应彦廷的粗口让西雅知道答案,她保持着脸上的笑意说,“既然你是想挽留乔蓦,你就应该为你之前利用乔蓦、破坏婚礼而郑重给乔蓦道歉,而不是自负地认为她应该理解你……我想你在事情爆发到现在,你没有跟乔蓦说过一句‘对不起’吧?”
应彦廷没有说话。
西雅走到应彦廷身边,叹息了一声后,她正色地凝视应彦廷冷峻的侧颜,“你明知道傅思澈要商子彧把‘乔蓦’和他欢爱的照片发给你,是想试探你是否会为了仇恨而放弃跟乔蓦的感情,因为只要你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和乔蓦的婚礼会顺利举行,而有所防备的你也不可能遭遇傅勤华的袭击……但你失去了耐性,为了仇恨,你不惜牺牲跟乔蓦的婚礼,罔顾乔蓦对这场婚礼的期盼,故意假装误会乔蓦,让你们的婚礼得以更早的进行……结果你是胜利了,但你其实输给了傅思澈,因为你把乔蓦输了。”
“傅思澈有什么意图,我非常清楚。”应彦廷冷声道。
西雅回应,“我完全不怀疑你的智商,但你为人就是太自负了,你以为事后只要你跟乔蓦解释清楚,乔蓦就一定会理解你,然而你没有想过,你先斩后奏这样的做法,会让乔蓦觉得,你根本就没有用心对待她。”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让我这样花费心思,这难道还不够证明我对她的用心?”应彦廷依然无法理解。
“我现在可以肯定你是个智商高情商低的男人了……你对待感情怎么能够像对待公事那样死板呢?人的心是柔软细腻的,需要的是精心呵护,尤其像乔蓦这样在感情上一直伤痕累累的女人,她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珍惜与爱护,但你完全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即便你做的是正确的事情……你试想想看,如果你在计划之前就跟乔蓦坦诚相待,现在你不可能失去乔蓦,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你对付傅勤华的脚步再放慢一些。”
西雅说完之后,乔蓦跟应彦廷说的话,也开始在应彦廷的脑海中萦绕。
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什么事你都该与我坦诚相待,而且,你并不理解夫妻的意义……从我跟你结婚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我的生命,我全部的全部……最重要的就是你。
应彦廷望着舱外浩瀚的天际,侧影深幽,长睫象是无法控制地微颤,良久不再出声。
西雅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怜了乔小姐,以为你不爱她,现在可能暗自伤心呢!”
“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终于打破沉默,应彦廷问。
西雅沉静回答,“没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只有让她明白你对她的感情是真实的,是超越一切。”顿了顿,西雅又道,“不过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直到现在都认为仇恨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你就不要再招惹乔小姐了,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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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更重要还是她更重要?
仇恨是让他二十多年来这样努力的动力,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早日替母亲讨回公道,可是现在杀害母亲的罪魁祸首已经绳之于法,他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那股快乐。
似乎,没有她在身边,他再也感觉不到快乐。
可是,他不想欺骗她,他时至今日依然做不到为了她而放弃仇恨……
傅勤华已经绳之于法,傅思澈的罪孽也必须承担。
他可以不要爱情,但母亲的仇恨,他必须一样一样向仇人讨回来。
这是他在他母亲墓碑前的承诺。
疲累地捏了捏眉心,直到盛华走进书房。
盛华看到他靠在椅背上倦怠的样子,关心地道,“应总,您是否需要休息一下?从下飞机到现在您都没有休息一下。”
他没有像往日在属下面前那样总是掩饰疲惫的神色,这一刻他轻捏着眉心,嗓音里透着疲累问,“她下飞机了吗?”
由于乔蓦没有乘应彦廷的私人飞机来加州,所以乔蓦比应彦廷晚到加州四个小时。
盛华道,“夫人还有一刻钟就下飞机。”盛华此刻进来,也是想问应彦廷是否要到机场去接机。
应彦廷思虑了几秒,“安排车子去机场吧!”
“是。”
……
他不会轻易放弃跟她的感情,她是他孩子的母亲,是她的妻子,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说服她能够留在他的身边。
然而,他没有想到,乔蓦居然选择视他为陌生人。
尽管他戴着墨镜站在这人多杂乱的机场大厅内,但以她的眼界,她是完全可以看到他的。
然而她的目光却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掠过,径直从他的身旁走过。
他的心在当下窒了一下。
未免引起机场大厅内的动荡,他没有在她视他为陌生人的那一刻伸手去攫住她,他由着她离开,直到他们走出机场大厅。
当她站在路边准备拦计程车的时候,他问她,“你准备去哪里?”
她用余光可以瞥见应彦廷此刻皱起的俊逸眉心里参杂着一丝疲累,但她并不会因为他的情绪而改变她的决定。
“我答应跟你来加州,是不想我们分开后让媒体捕风捉影,致使应氏家族的声誉受损……但我不会跟你回应家。”她以冰冷无温的口吻回应他。
“我派人给你安排住处,可以吗?”他选择妥协,带着哄问她。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我自己可以在加州找到住处。”商子彧有朋友在洛杉矶,那人已经帮她租好一处公寓。
“小蓦,我们不要分开,好吗?”他一贯幽深自负的黑眸,此刻黯淡无光,嗓音沙哑道。
她伸手拦计程车的工作滞了一下,但还是坚毅地把驶来的一辆计程车拦了下来。
盛华给了计程车两张美元,计程车径直驶离。
她没有丝毫情绪,伸手再拦第二辆计程车。
她的清丽面容无温,似乎一切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愧疚的目光深深凝视她,“对不起,我为我之前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而所做的伤害你的事道歉……但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依然会为了对付傅勤华而这样做,不同的是,我一定会跟你坦诚相待。”
她依然没有情绪,只是眼眶不自觉地泛红。
“小蓦,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之前不是说好去南极旅行蜜月的吗?让我用这趟旅行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好吗?”他愈加嘶哑的语调道。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接近恳求的语气,这是她从前以为根本不会从他那里听到的低声下气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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