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挑衅的挑衅’，怎么说？”系统被勾起了兴趣。
“系统你知道吗，人类这种玩意有一个特性：只要有一群人参与了集体排斥某个东西，就绝对不允许这个存在，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的潇洒自在，甚至比他们过得都好。”
“一旦出现这种存在，那无论ta本身是好是坏，必被群起而攻之，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除非ta能表现出拥有报复这些人的实力和决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我现在的表现，非常符合被他们‘群起而攻之’的条件。”
“一旦有人忍不住向我动手，那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反击了，不是吗？”
“懂了。”系统理解得很快：“宿主现在的表现，纯粹是自顾自的开心而已，并没有去挑衅任何人，甚至一点不好的眼神、脸色、声音都没传达给他们。”
“但这帮针对宿主的人，现在最看不得的，就是宿主活得自在和开心。”
“所以，他们一定会找机会和借口向宿主动手！”
“用不是挑衅的行为，达成挑衅的效果，这就是所谓‘不是挑衅的挑衅’。”
在李长河与系统探讨之时，远离他的少女和老者也在低声议论，不过他们的议论没有让任何外人听到。
老者眼睛看着少女，但注意力却始终集中在李长河身上。
听到李长河催菜的声音，他不由得捻着胡须一笑：“呵呵，小家伙心肠不坏，可惜啊，年轻气盛，江湖经验又浅，接下来怕是有苦头吃喽。”
“张老，您打算帮他？”少女低声问。
老者微笑道：“看到一个可造之材，提点一下也无妨。”
“今日结个善缘，说不定能让他来帮你度过这次难关。”
少女恍然大悟：“原来张老是在帮我打算。”
稍后，老者又皱眉道：“不过这小子怎么到现在还没发觉，他身边的气氛不对劲吗？”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响从李长河背后的座位上传来，一个人气冲冲地走出了客栈大门，而李长河的好心情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
脸上依旧挂着由衷的微笑，嘴里轻轻哼着歌，脚打着拍子，要多放松有多放松。
见有人都故意弄出动静了，李长河依旧不为所动，张老终于忍不住了，带上少女走到李长河桌前：
“这位小友，不介意我二人和你坐一桌吧？”
话是提问，但没等李长河回答，两人已经坐了下来。
“介意。”
对这种随意侵犯别人私人空间的自来熟，李长河前世就烦透了，可为了人际关系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回应，回应不到位，还要被扣一个“不合群”的帽子。
这辈子是再也别想他对这种人说出什么好话来。
没想到李长河完全不给面子的张老，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你……”
“废话少说。”李长河冷冷地说：“你们明明有自己的位子，还有一大群同伴，却偏偏要坐我这里，除了有所图谋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可能。”
“直说吧，想要什么？”
老者身边的少女忍不住想要开口训斥，被老者拦住了，他深吸一口气道：“老夫姓张……”
“你也姓张？”李长河第一次正眼看向他，但看的其实不是他。
而是穿越时空，看到了前世和他住在同一单元楼，那位同样姓张的老头。
据说年轻时当过点小官，本事没多大，却喜欢倚老卖老，还管的宽，整栋楼里只要谁家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要去“指导”一番。
要是对方不听他的（尤其是年轻人），他就从此之后见面就给你甩脸子外加冷嘲热讽。
（所以，这张老头该不会也想“教导”我一番吧？）
张老自然不懂李长河说的“也”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进入了角色，用着严肃中带一点悲天悯人的语气低声说道：
“你可知道，你今天擅自杀死那些假山贼，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果然……）李长河已经对他没兴趣了，话都懒得回，脑子里想的是要不要直接亮出实力，和这老家伙打一架算了。
这张老头的境界大概在破元境七八重的样子，但主修的功法似乎不是很高明，就算他不开天魔解体，估计也能过上几招。
但在张老眼里，李长河不说话还露出思考的样子，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这个年轻人正反思自己的错误呢。
他满意地一笑，正要继续说话，在这个年轻人心中加重一下他的自责，就听到客栈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很多人开始在门口聚集。
他猜是刚才离开的那人招来的。
于是张老更加满意，靠在椅子上没再说话。
有些事情，由其他人说出来会更有威力，他要等李长河待会陷入两难境地时，稍微提点一下他，不仅能卖个人情，也能展现自己的前辈风范。
“刚才是哪个天杀的，出来！你行侠仗义痛快了，却要咱们村给你背锅！”
“就是，我跟你们说，村长当时都谈妥了，都是他自作主张杀出来……”
“……呜呜，到时候闯祸的人一走了之，那狗官睚眦必报，咱们会被……”这是个妇女的声音。
“哇！娘，我不想死……”也不知是哪家，来骂人就来吧，还特意带个小孩。
接二连三有人来烦他，李长河还是被烦到了，他皱着眉头站起来，打算采取点对策。
“就是如此。”但这时候，张老看他的表情，觉得时机已到，又开始了：
“你以为自己是救了这些村民，殊不知你的行为，将给整个村子带来灭顶之灾……”
不等张老把话说完，李长河直接打断：“我跟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
张老头挺直腰杆，自信笑道：“老夫活了两百年，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出言点拨于你，只是不希望一个有着侠义心肠的少年，走上……”
虽然很想直接把实际原因告诉这老头，但看他自信的样子，李长河觉得自己就算直说，恐怕也会被对方强行理解成“嘴硬”、“狡辩”。
还不如等会，让事实说话比较方便。
反正“事实”马上就要开始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