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系统都忍不住感叹：“我以为你说觉得剑城丑，只是在故意跟别人作对，没想到是真的？”
“那当然，这辈子我从来都只遵循自己的感受。”
在李长河把构成凝真塔顶的剑砖磨平之际，附近的塔顶上也出现了第二个过关者。
光看它那毛绒绒的脑袋，李长河就能认出它是那头虎妖。
这老虎之前说的是实话，它对人类传承并没有兴趣，所以第三关是直接挑了本最低级的黄阶剑法过关完事。
它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花在适应以人类方式用剑上的时间长，还是把剑法练到小成的时间长。
继妖族之后，手持禅杖的明心和尚也顺利过关，李长河可以肯定这和尚同样只是为了过关而过关，他很好奇以拳棍出名的灵明寺派人进来是干嘛的。
其他几人则都是在时限的最后两三天才陆续出现在塔顶。
任凡是最后一个，他几乎是卡着最后一天的点被传过来的，看样子他很有自信，选了一门自己刚好能够达到要求的剑法。
即使是他，在到达后看到李长河那座顶端仿佛被秃噜掉一层皮的塔顶，都忍不住愣了一下，别说其他人了。
几乎在任凡到来的同时，剑城意念的声音再度响起：
“现在，请所有来到本关的试炼者，开始凝聚武道真义！”
“无需担心，凝真塔会帮助你们。”
既然有外力相助，本来就到了破元境九重的李长河顺势坐下，开始突破，但当他看到其他一个月之前还远远没达到要求的人，也和他一样开始凝聚武道真意时，瞬间就不淡定了。
“难不成这剑城还有无视原有境界，强行帮人提升到虚实境的能力？
喵的，又被这群家伙算计了，系统，赶快想办法给我弄点选项，搞出几年的内功修炼效果来，不然等会要是打起来的话，还有点难办。”
他现在，只剩下圣阶剑法这个武技上的优势了，要是被群殴肯定打不过。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快凝聚武道真意，突破虚实境。
按照神武大陆传下来的凝聚方式，突破者要沉入意识中，将自己所信奉的武道，以及对它的认识和理解，通过浑厚的真元进行包裹、压缩成型，最终在体内形成一个包含了自身武道真义的虚影。
做到这一步，就相当于已经进入了“虚境”，也就是虚实境一到五重。
对李长河来说，这个过程也就是把自己在武道上的自我信息压缩、提纯，然后将这些信息化作高度凝聚的信息聚合体。
此后无论是注入别人意识还是抵抗入侵，有了这个源头加放大器，自身所使用的信息强度都会发生质的改变。
有之前突破破元境的经验，他对用逆元诀控制信息的操作得心应手。
在凝真塔顶，李长河感到自己沐浴在某种神奇的力量中，凝聚武道真意中所需要的大量真元，以及帮助突破的丹药所起到的效果，全部被这种力量代替了。
“难怪他们几个破元境四、五重的也能立刻凝聚武道真意，踏入虚实境。”他一边突破一边暗自盘算：
“一旦这样突破成功，那就算我在短时间内，在真元量上还有优势，他们也可以通过嗑药来弥补，而且这些家伙都出身大势力，身上肯定不缺药。”
思考间他的突破已经完成了，通过内视，只见一柄小剑模样的虚影悬浮在丹田的真元中央，散发着强大的气势。
但在感觉到小剑上散发出锋锐无比、一往无前的意志时，李长河却皱起了眉。
“等一下，这真的是我的武道真意吗？”
按照记载，武道真意应当和主人的性格密切相关，李长河可以确定，以自己的性格，不太可能凝聚出那么“勇猛精进”的武道真意。
他立刻回想整个突破的过程，想要找出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为了安全起见，我可是连剑城的力量都尽量避免使用，而是靠自身真元来完成压缩过程的。”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逆元诀也没有发现有外来信息的入侵啊？”
反复检查后，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或许问题出在用真元将要凝聚成武道真意的信息包起来这一步上？也只有这一步，有可能顺便把外来信息也包括在其中。”
“可就算这样，外界的信息按理来说也是很少的，怎么可能反而主导了我的武道真意的属性呢？”
“难道说，那些外界信息代表着别人对我的看法，所以武道真意代表的其实不是‘我’，而是‘别人眼中的我’？”
顺着这种情况想下去，他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在别人眼中，我的行为某种程度上，不就是可以理解成这样吗？”
“但其实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图眼前的一时之快，丝毫不考虑之后的发展甚至危险，某种意义上，应该算作‘摆烂’才对，绝不是为了目标勇往直前什么的！”
“这简直……又和我前世的情况有些类似了……”
前世的李长河，偶然做成了一件事后，总会有人跑来夸奖他“你这样xxxx的人真是不错”之类。
无论他怎么解释自己其实只是适逢其会，或者有其他原因，别人都会以为他是在谦虚，说得多了，他还要被骂虚伪。
可明明他说的才是真话，是他们误解了啊！
久而久之，他的性格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向着别人口中的那个他靠近。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猛然惊觉，如今的自己，好像已经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成为了“别人认知中的自己”。
“不行，不管怎么样必须重新凝聚！”李长河已经感觉到，丹田中的武道真意居然在向外无意识地开始释放信息，想要影响他的思维！
要是他没有逆元诀，没察觉到这一点，真用这个武道真意修炼的话，说不定自己的性格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受到影响。
最终结果搞不好会像前世一样，把真正的自己给丢了！
“给我碎！”
他硬生生地把已经成型的武道真意轰碎，气息顿时萎靡了下来，境界也再次跌落回破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