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七七警惕的寻光源看过去,猝然和几名男修四目相对。
“好像是七七师妹。”
其中一男修说道。
接着,几名男修又朝她凑近几分,借着微弱光源,言七七也仔细打量清楚了几人。
他们都穿着清一色蓝白相间的法衣,是白羽宗的修士服,看年纪,是原主的师兄们。
她料想他们也是偷偷潜入九幽的,便脱口问道:“师兄,你们何故在此?”
男修景安看见她似是很厌恶,眉目略蹙着敷衍道:“自然为圣心果而来。”
又语气不善的接着言:“你也被抓了?没有那本事,还要来送死,若是师兄亲自来,我等也不至于被抓。”
其他人皆是对她投来白眼。
原主的恶毒行径在白羽宗早就人尽皆知,若不是看在她爹是元老的面子上,她早就被逐出师门了。
言七七不理会他们的白眼,只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些男修私闯魔域被俘,只有死路一条,而系统又将她瞬移到此处,那她岂不是也必死无疑。
她逃了半晌,跌跌撞撞还是改变不了被抓的结局,她想起原主惨死的模样,浑身冷汗都随颊而流。
她识海中再次呼唤系统,请求将自己瞬移出魔域。
系统:【宿主,任务已经开始,早完成早重生回家哦!】
‘重生?’言七七瞪大了眼。
系统:【是的哦,宿主,你在现实世界还没有死,只是成植物人了。】
好吧!若能重生,自己完成任务也算有了些动力。
言七七转身循着洞壁在四周摸索一番,洞门只有一个出口,被封住了,应该是外面有机关,只能从外面开。
待在这个魔洞倒是比冰窟好受很多,虽然黑但还算有些温度。
白羽宗男修们看着言七七四处检索的模样,不禁嗤笑出声:“别白费劲了,这里都被魔气笼罩,连传音符都传不出去!”
言七七白眼:“那你们就要坐着等死?”
没过几秒,言七七也加入了坐着等死的队伍,因为她发现这里空气越来越稀薄,再白白浪费力气,她恐怕都撑不过几个小时。
她靠坐在洞壁旁,抱着膝盖,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微弱,她无力的磕上眸子,渐渐失去了意识。
“快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言七七被人狠踢一脚,她吃痛睁眼。
吓的差点又再度晕死过去。
映入眼帘一身黑服的男子,戴着长角獠牙的鸟嘴面具,周身黑雾缭绕,隐没在黑洞的阴暗里,正眼神犀利地俯瞰着自己。
这个鬼魅一般的人……是魔君??
见她呆楞住,男子又毫不留情的补了一脚:“赶快起来,君上要亲自处置你们。”
言七七战战兢兢的站起了身,她就说魔君那号大人物,怎可能有空亲自来提审他们。
不过,他部下的魔修都装扮的如此恐怖,不知道正主模样是何等的骇人。
言七七亦步亦趋的跟在师兄们后面,她步子踩得很慢,一脚碾死一个蚂蚁的速度。
她惧怕见到那个疯批魔君,她怕自己重蹈原主的覆辙。
她不怕死,她怕疼……
通往魔君的魑殿很远,摇摇晃晃快出魔洞时,他们几个突然被黑缎蒙上了眼。
身旁的魔修不停的驱赶他们快走,言七七伸出手臂摸索着朝前走。
这魔域还搞得挺神秘。
走了几刻钟,周围气温一下子低了下去,寒风刺骨吹的脸颊生疼。
他们眼上的缎目也被拆开了,言七七揉揉眼适应光线后,看见面前是一片黑漆漆的幽林,周围都是空洞的黑。
只有容他们被俘之人经过的通道里,一束微薄的寒光,从幽林上方的结界里射出。
凉凉的照在他们行走的路上,寒风依然骤起,脸颊似刀割一般疼。
忽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声,细听来似鬼哭狼嚎,叫的人心尖直打颤。
一旁鬼魅的魔修又低声警告道:“端端正正走在光底下,若是不听话,被什么钳住了脚踝,只有飞灰湮灭的下场!”
这束透着暗气的魔光,是可以护住非魔域之人的气息,防止他们被幽林内的魔兽循气息叼了去。
言七七害怕的缩了缩身子,紧跟着队伍。
两旁树林黝黑不见五指,路中间只容两人并肩而行的地方打着光束,押送他们的魔修都隐身进了一旁的幽林之中。
远远望去,一束惨白的暗光下,十几个白衣修士,耷拉着脑袋,缓慢朝前行走,仿如黄泉路上过奈何桥的死人,背影萧条瘆人。
言七七在各种极度的恐惧中,紧闭上眼,攥进衣角行走,深怕被什么鬼怪捉去。
许久,终于踏出了那片幽林,鬼哭狼嚎声也戛然而止。
他们仿佛须臾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眼前各种妖冶的奇花异草被朦胧月光所笼罩,散发出迷人鬼魅的光泽,罂粟花的馥郁香气也充斥进了空气。
四周一片寂静沉寂,整齐肃岩的宫殿巍巍屹立,这里倒没有外面那么瘆人,看起来也亮堂许多,像走进了皇帝华贵的宫殿前。
她还没来及仔细欣赏,宫殿门被魔修缓缓推开,‘吱呀’一声,在死寂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骇人。
走过长廊,摇曳的烛火逐渐照的殿内明亮起来,主殿上高挑冷傲的身影被珠帘帷纱堪堪遮住。
珠帘旁一左一右戴着半截老鼠面具的人傲然站立。
大殿内气氛诡异的安静,言七七用余光瞥了一眼,大殿的布置陈设告诉她,这就是原主被活剐死的凶案现场。
她身体不由颤栗一下,头埋得低低的,隐没在师兄们的身后,深怕被高台上的人发现。
半月护法见他们看到魔君还不下跪,便厉喝一声:“见到君上,还不跪下!”
言七七想也没想,命重要,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回荡在殿内,霎时,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匍匐的倩影上。
站在她前面的景安师兄见此,轻蔑的瞪了她一眼,嫌恶道:“没出息。”
一想起书中魔君对原主地上的那瘫血迹,贪婪享受的模样,她全身心都止不住的恐惧加恶心,已经顾不得膝盖疼痛和师兄们的冷眼了。
其他师兄都没有下跪,傲骨铮铮的站着。
景安嘲笑完她,又对高台上的魔君怒斥道:“南宫宸,想要我白羽宗给你们九幽下跪,你做梦!”
话音刚落,珠帘微微掀动,一道魅影顷刻落在他们面前。
言七七跪着,只能闻声用余光偷瞄,只看了一眼,那金丝勾肋的一袂黑袍,就吓得疾速垂下头。
还没松气,景安煞白的头颅已经滚落至她的腿边,黏稠的血液流到她身上,膝盖的裙裤都湿了一大片。
言七七差点尖叫出声,但她克制住了,现在出声意味着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你敢杀我师兄,我跟你拼了!”
又一个修士不知死活,南宫宸轻轻抬了抬手掌,一个似刀片大小的锋利铁刃,迅速从他骨指节飞出,割断了修士的头。
速度之快,只消眨眼……
鲜血溅了言七七一身,那颗血脑袋好死不死,滚落至她的膝盖缝隙处。
修士两个死不瞑目的大眼珠还在怒目圆睁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