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七七微微一愣,想骂他死变态,但为了苟活,她旋即讪然一笑:“君上,我求之不得。”
说罢,她都觉得自己贱,忍住了想扇自己两嘴巴的冲动。
“呵呵呵……”
南宫宸突然笑出了声,笑得肆虐,笑得张狂,松开了他的大手。
几秒后,他转过身轻抬双臂,背对着她,吩咐:“脱。”
言七七听见他的笑声,稍稍松了口气。
锦袍的玉扣很是繁琐,她伸着小短臂,环住他窄腰解了半天,玉扣就仿佛和她作对,就是牢牢锁住,不断开,急得她恨不得拿把剪刀,直接剪断。
南宫宸见她锢着自己的腰,磨磨蹭蹭半天还没脱下衣袍,他顿时没了耐心,想一掌拍死这个废物。
却在低头的须臾,看见她脸黛通红,因太过焦急,琼鼻上冒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侧脸还时不时的刮蹭上自己的胸膛。
他眼眸滞了滞,放下了抬起的手掌,指腹轻轻按了按玉扣旁的小珠子。
‘咔哒’一声,卡扣解开,衣袍松散了下去,伴随着南宫宸不悦的声音:“蠢!”
言七七心有余悸,不敢抬头看他,只弯腰将地上的衣袍,尽数拿起,搭在了一旁架子上。
然后折回,看着他身上只剩的里衣里裤,她一咬牙,伸手抓住了里裤,往下拽。
南宫宸腹部突然被她冰凉的指尖触碰,点点酥痒之意传来,他浑身一怔。
他有说要脱光?
他努力抑制住怒火,抓住她皓腕,咬牙切齿道:“够了!”
言七七闻声抬眸,虽看不清他面具下是何种表情,但能清晰看到他耳廓似是晕上了一层绯红。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她迅速垂眸,缩回了手。
倏然一阵旋风包围了她,接着眼前就像播放幻灯片,各种事物飞快闪过,待她站稳,才发现,她被魔君扫地出门了……
还好,没把她四脚朝天的扔出来。
稳神后,她知道她笨手笨脚被疯批魔君嫌弃了。
……可笑,她都没嫌弃他丑,他还嫌她笨。
她忐忑的朝回走,途径过幽林,往日都由寒星陪着,就算害怕,还有个伴,如今,自己一个人过去,她多少有些犯怵。
不过,再恐怖,也没有待在魔君身边恐怖。
她在花园里四处翻找一番,找到了一根长棍,抬起手指,试着给棍子注入灵力。
炼气层一层法术可以挡菜刀,二层可以挡突刺,原主不多不少,正处于炼气第三层,可以挡巨锤。
她在棍子上注入灵力,法术能维持一个时辰,足够她快步走出那片幽林了。
她已经想好,要是有魔物敢冲撞她,她一定会打的它满地找牙,把自己在南宫宸面前压抑的气全部发泄出来。
她警惕的握紧棍子,循着光源疾步走着,那一声痛苦的嘶鸣声又断断续续的传来,她借着脚底的光源,朝四周看去。
烈风宛如后妈的巴掌,吹的她脸颊刺痛。
她目光虽然望着四周,寻找哭的撕心裂肺的怪物,但脚下却走的异常快,不消半个时辰,她走出了幽林。
魔域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它的上空被魔君施了一层暗沉的结界,在这里从来看不到太阳,夜晚静谧之时,那渗冷的月光会一点点穿透结界,俯瞰着整个魔域。
言七七往临沧阁的方向望了望,又抬步朝其他方向走去。
她要去熟悉一下地形,找到原主当时偷溜进来的魔洞,然后再规划逃跑路线。
跟在魔君身边,不是被杀死就是被虐死、吓死,她决定要去找男主苟命。
修仙界和魔域注定是宿敌,她跟着男女主,合力杀了南宫宸,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还能避免每日胆战心惊。
她偷偷摸摸走了一路,刻意躲避魔修,穿过好几个殿廊,跟走迷宫一般,反反复复走了好几遍,依然未找到来时的魔洞。
是夜,言七七无功而返,回到临沧阁已接近凌晨。
……
翌日日中,言七七照例浇花洗衣,忙完手头的事,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见四下无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药瓶。
这是原主潜入九幽时,随身带的辟谷丹,言七七倒出一颗吞下肚。
她自打来到临沧阁,就被安排在一个逼仄的独间,这里的婢女秉性魔规手册的法则,绝不跟旁人多说一句话,所以,吃饭也没人唤她,没人管她。
况且,魔域的膳食还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她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化得了魔气,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靠辟谷丹续命。
没有辟谷丹,她恐怕在这魔域得活活饿死,她又看了看瓶底所剩不多的辟谷丹,她若是在想不到办法逃走,恐怕得活活饿死。
她思索一阵,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下去,她提起一个扫把当掩护,走到一众干活的婢女当中,寻找‘落单’的。
寻寻觅觅好一会,终于看见一个婢女削瘦的背影缓缓往偏僻的院落走去。
最后走进了一间看起来潮旧阴暗的小房间。
言七七提着扫把紧跟她的脚步,走到门口,一阵屎臭味,扑鼻而来。
……原来她是去茅房了。
老妪不许婢女交头接耳,为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言七七捏住鼻尖,屏住呼吸,义无反顾的进了茅房。
进到里头,除了臭,还很黑,她指尖轻点扫把,一抹似火柴擦亮时的微弱光焰亮了起来。
对于炼气三层的她来说,能够点燃这点微光,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她小心翼翼的端着那抹烛火,朝正在解手的婢女走去。
礼不礼貌顾不得了,她只想问问路线,然后尽快逃出去。
烛火映到婢女脸上时,她煞白的面色吓到了言七七,婢女没有丝毫拉粑粑时被人围观了的尴尬,而是黑眼球直勾勾的看着言七七。
言七七知道魔域的婢女跟外界的不同,平日看她们就和行尸走肉一般无二。
但对上那空洞的瞳孔,她三魂七魄还是被吓的抖了抖。
深知自己目地的言七七,还是稳住了心神,换上一抹生硬的不能再生硬的笑,开口:“你好,我不是故意来围观你拉屎的,我有点事想问你,救命的大事……”
她话音未落,婢女就如僵尸一般直挺挺起身,提起裙裤,就越过她出了门。
她这是瞎了、聋了、还是哑了?
言七七无语的跟她出了门,又不死心的挡在她面前。
婢女脚步依然未停,只是脑袋机械的调转了一下方向,眼神直直的看向前方,擦过她的肩朝前走去。
一阵凉风吹过,言七七突然在她身上闻到了死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