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七七知道他耐心即刻要被消耗完了,但她也不能说自己骂的是‘曹尼玛’吧!
在如此封建的古代,南宫宸没听过这种脏话,一定会按听到的字面意思处理。
以为自己是在对他的娘亲不敬,那岂不是立马会死翘翘……
她呜咽了一下才红着脸低声道:“不是骂你的话,它就是,就是‘我睡你’的意思。”
……
南宫宸恨不得撬开她脑壳,看看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色的浆糊。
他屏气凝神,压制住了想敲碎她脑壳的冲动。
许久,言七七感觉到冰窟的气氛越来越诡异的死寂。
她发觉笼罩着自己的魔君一动不动。
因为自己距离他近在咫尺,还能清晰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额间,所以她身体倒是不怎么冷。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打破如此尴尬的氛围。
她抬起水眸,不安的看向南宫宸。
南宫宸不带一丝感情的冷眸从方才就一眨不眨的盯着言七七,像是在思考什么……
见言七七怯漉漉的眸子抬起,他才若有所思的问她:“你很想?”
“啊?”
“什么?”
言七七茫茫然。
南宫宸表情有些不自在,不耐烦的吐出两个字:“睡我。”
他虽然是个疯批恶魔,但从未在那个女子口中听过如此大胆前卫的要求。
竟然要‘睡’自己??
简直不知死活。
言七七紧张的手心冒汗,她已经顾不得羞耻不羞耻了。
她只怕自己一句话说错,顷刻死于魔爪。
眼下她说想与不想好像都不大合适……
她欲哭无泪的挣扎了半天,嘴角才扯出没过心的几个字:“这得看君上你的意思。。。”
南宫宸凝噎了一瞬,面色僵硬的结束了这个不上台面的话题。
他指腹摸索着手中银光闪闪的链条,语气不温不火的继续发问。
“你早就知晓本君身份了,还敢逃,想过后果吗?”
终于还是来了……
摘人脑壳,虽迟但到吗?
言七七看到他瞬间魔君上身,吓得又垂下了眸子。
不知道是不是后遗症,看到魔君生气她就想起了那颗死不瞑目的血头颅。
对于白衣少年,虽然知道他是魔君,但在他自己没承认之前,言七七勉强可以不把他当魔头看待,还能和他正常相处。
可他公然一承认,她对魔君的恐惧感便油然而生,别说相处,就是和他站在同一屋子里都觉得窒息可怖。
她知道逃避只会让魔头更加厌恶自己,她便狠掐了一把自己掌心,眼眶泛红,挤出几滴泪。
啜泣道:“君上,我并非有意要逃,只是太过于思念姐姐,想回宗门看看。”
她当然不是真的想念言沐溪,毕竟和她又不熟。
她很清楚,一提魔君心中的白月光,他就会看在她的份上,放自己一条生路。
果然,南宫宸听到言沐溪后,幽冷无度的眸子,染上了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心中跌宕起伏,不知是因为突然提到言沐溪还是因为言七七楚楚可怜的泪花……
他微怔片刻,身子微微一转,就躺在了寒床上。
因为银链缩短的只有半米长,他一躺下,言七七也被拽的贴紧了寒床边。
“啊……疼……”
言七七弯腰握住了脚踝处的链子,不自觉痛哼出声。
只要南宫宸一动,银链就随他而动,方才绑的太紧之故,她倏然被勒的钻心彻骨的疼。
南宫宸瞥了她一眼,手中牵着的力道微微松了松,银链锢住脚踝的位置也随即松了松。
考虑到还有一夜要度过,自己又会随时发病,言七七留在身侧,痛苦总归是可以被抑制的。
他思量一番,指了指他旁边的空位,对她勾勾唇:“躺上来。”
言七七看着纯净而不透明的玄冰,吞了吞口水,才犹豫着拒绝:“君上,我畏寒,还是站着伺候吧。”
南宫宸意料之外的没有强迫她,而是,大手一挥,寒床上突兀多了一层厚厚的天鹅绒褥子。
对于这几日以玄冰为伴的言七七来说,看见它简直不要太爱。
她当即越上了寒床,躺在南宫宸身侧,自己这几天非蹲即站,偶尔睡一会儿,也是担惊受怕的躺在南宫宸怀里。
如今,魔君难得发一次善心,她能悠哉的躺着睡了,她美滋滋的合上了眼。
没过几秒,她又猝然睁开,魔君是因为有热病,才会来此疗伤。
可现在他同自己睡在温热的褥子上,万一,他病发作,会不会烧着了褥子?
她略微不安的侧头朝南宫宸看去。
他手枕在脑后,眸子轻磕,玄冰的透亮映的他脸庞越发的俊美迷人,细长的睫羽在瓷白的面容上投下好看的阴影。
言七七轻声的问了句:“君上,你睡了吗?”
南宫宸知道她这两日都没怎么合眼,眼下,好不容易有机会休息,她不抓紧时间睡觉,竟还管他睡不睡。
他又一次怀疑言七七是不是脑袋不灵光。
他不耐烦的挤出了一个嗯字。
言七七怕他睡在褥子上,半夜热病一犯,在烧着了褥子,连累自己受伤。
她忍不住提醒道:“君上若是不习惯热,我可以把你身底的褥子卷起来。”
他无语的睁开眼,看向言七七。
她怎如此的爱多管闲事……
正要呵斥她闭嘴,她似樱桃粉嫩的双唇映入了眼帘,唇角轻翘,唇形圆润,小巧又勾人。
他优美的喉结不动声色的滚动了一下,蓦然收起眸子,较为平静道:“不用。”
好吧!
言七七闭上了眼眸,魔君不愿意,自己只能多留个心眼,自求多福了。
深夜,言七七正在深度睡眠中……
因为有褥子之故,她这一晚睡得格外舒服,虽然不是很热,但贴着南宫宸睡,温度适宜。
她正迷迷糊糊抱着南宫宸的胳膊,将脸颊贴近,骤然,一阵滚烫之感扑面而来。
言七七顿时条件反射般挪开脸,直到南宫宸长臂的体温越来越高,烫的她双手开始灼疼时,她才打了鸡血般睁开眼。
冰窟里明亮的光线直穿透她眼眸,她抬手挡了一阵,适应光线后,才缓缓挪开。
就听见南宫宸呼痛的低喃声,她急忙低头看去。
他热病又犯了……
双颊通红,全身肌肤肉眼可见的遍布赤色。
许是,因为垫了天鹅绒之故,言七七竟看见他右臂某些地方已被烫出了水泡。
这可比前几次发病症状都严重许多。
南宫宸呼吸凌乱,似是已被痛的意识全无,他蹙起眉心,只低低的喊痛。
言七七当即轻缓抽出了他身底的褥子。
这魔君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还要陪她一起睡褥子,她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他好像也没有那么的丧尽天良。
抽出了褥子,南宫宸一身薄衫贴在寒床上,寒床以十万火急的速度飞快消融了下去。
而南宫宸的疼痛好像并未减轻半分,长臂上被烫出的水泡,一点点蔓延扩散。
“用冰替我降温。”
南宫宸突然艰难的睁开眼,沙哑着吩咐她。
言七七飞快走过去,将冰块摆件,都尽数放在了他身体灼热的部位上。
没过两秒,冰块都顷刻化成了开水,冒着热气。
言七七不敢相信的惊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