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抓好阿婴,阿婴还未来及遁走。
倏然,她被拽入了一个坚实冰冷的怀抱里。
随着熟悉的罂粟香气沁入她鼻尖,她感受到了一股猛烈的劲风扑打过她面容。
而后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言七七发觉自己已被人压在了床榻之上。
她抬眸看去,再熟悉不过的一张俊脸骤然放大在自己眼帘。
南宫宸呼吸跌宕冷冽,似琉璃般透亮的星眸射着点点寒星,翩若惊鸿的皎容上满是风霜雨雪,透着一股骇人嗜冷的危险气息。
言七七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她预备张口诘问,他又是发什么疯。
南宫宸压着她身子的手陡然握住了她皓腕,语气冰冷刺骨:“你这只手不想要了是吗?”
言七七真觉大白天见鬼了,自己的手哪里得罪他了?!
她黛眉蹙起,语气愠怒:“我的手招你惹你了?!”
南宫宸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心腔刹那蔓延一种被忽视的灼疼感,一股抑制不住的桀火袭上他心头。
他攥着她皓腕的手紧了紧,冷冷道:“知道炉鼎的意思吗?”
言七七怔了一秒。
才忍住想对他爆粗口的冲动,遏制着自己用理智同他对话:“知道。”
“什么意思?”南宫宸依旧直凛凛睨她。
言七七肉眼可见他在竭力隐忍着胸腔的怒火。
虽然她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没搭对,但她也不想真惹恼这个喜怒无常的怨种。
毕竟他体内流淌着魔族的血液,万一再冲动之下伤了自己属实不划算。
她声线未有起伏的回他:“修炼的容器!”
双修是一种正宗的修炼法术,而炉鼎作为双修的一种,是一种不正宗的邪修。
某种意义上来讲,做炉鼎的一方,就是个供人采补的容器,用完就可弃之敝履。
言七七自然明白这个理,但南宫宸从始至终都未碰过她,她也只是名义上的炉鼎,所以他们其实算不得真实的炉鼎关系。
南宫宸见她月容不疾不徐,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手指便蛮狠的抚上了她面容,凑近她耳畔,语气冷嗖嗖道:“虽是容器,但你身心都是我的,知道吗?”
言七七被他湿嫩的气息擦摸的耳廓一阵酥麻,又被他如此赤裸裸威胁,她心底压抑的火气,蹭一下涌上识海。
她忍无可忍道:“你是不是有病?就算你要强夺我身体,但我的心永远也不会属于你。”
“呵。”
南宫宸冷嗤一声:“那就挖出你的心,这样它是不是就属于我了?”
言七七无语凝噎。
南宫宸虽然是个实实在在的魔,但依她这段时日观察,他应是在吓唬自己。
如今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她已经熟握了南宫宸脾性。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偏执美强惨疯批,做事永远都是按照自己意愿来。
但在危急时刻还是会出手救她,甚至连他对立面的卿天安他都愿意救。
说明他内心也有一处柔软,他也有不为人知的情感需求。
况且,他还是自己的攻略对象.......
想到这,言七七放弃了挣扎,对着炸毛的他开始顺气:“你先松开我,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谈,可以吗?”
每次说事都用这副霸总上身的羞耻姿势,她小心脏着实有些接受不了。
南宫宸没料到她会如此平静。
想象中言七七应会拼命抗拒,冲她大肆咆哮。
他凝着她灵巧的双眸,缓缓松开了她,从她身上退离开,随意的坐在了她身侧。
言七七见他如此听话,唇边漾起了孺子可教的笑意:“这才对嘛,以后就要这么乖一点。”
说完,她还伸手象征性的抚了抚他青丝。
南宫宸侧目瞅向她。
她笑靥宛如五六月簇拥夺目的繁花,灿烂清美映照着他的心。
他心底的乌云霎时消散开来,语调没了方才的凌厉,而是切换上了一抹嗔怪耦人的意味:“以后不许和其他男子言语,更不许拉拉扯扯。”
其他男子?
拉拉扯扯?
难道他在说阿婴?
她绯疑的看向南宫宸,莫非他今夜如此暴怒的原因是吃醋了?
简直不要太离谱.......
而且他不让拉拉扯扯还说的过去,可不和男子言语,属实有点pUA自己了。
言七七凝他半晌才输出自己想法:“虽然我与你是炉鼎关系,但你无权干涉我人身自由,我想与谁交往是我的.......”权利。
她话音未落,倏然又被南宫宸禁锢住了皓腕,俯压在了身底。
他气息冷冽的靠近她唇边,清脆的嗓音一字一句传开:“看来,只有这个姿势才能让你说些我爱听的话。”
言七七瞬间气结。
又见他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她愠怒出声:“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是有思想的,你无权限制我人身自由。”
虽然她知道和魔君谈人身自由是痴人说梦,但这种变态的精神和肉体双重控制,实在令她无法接受。
南宫宸周身的气压随着她话语骤冷下去,他冰眸宛如幽深的寒潭凝她,语气又冷又硬:“既然你讲不出好听的话,不如不开口比较好。”
语罢,凑唇就要封住她的口。
言七七慌忙别开头,愤懑道:“别让我恨你。”
南宫宸触到她腮靥的唇霎时凝固住。
恨?
言七七竟对自己说恨??
他是惧怕她恨他的,犹疑一秒,他松开了她,不动声色的移开了位置。
言七七挣扎起身,第一时间想跑路……
但余光瞥见南宫宸双眸轻垂、神情低落,细长的眉睫遮盖住了眼底的失意,浑身透着黯淡神伤。
又想到他是因吃醋才会产生这种莫须有的火气,她还是决定劝慰劝慰他。
“魔君大人,你今日就是纯纯吃醋了对吧?”
南宫宸被戳中心事,全身血脉一点点燥热起来,耳廓也泛起了薄薄的粉色,但声线还是冷冷:“本君才不会。”
言七七露出一抹了然于胸的笑意。
南宫宸吃醋定是因自己陪伴他如此久,他已经习惯了。
如今自己身边突兀有别的男子靠近,他偏执的占有欲就跑出来作祟。
而且这么多年他身边都是冷冷清清,连一个知冷知热的女子都没有,他才会对言沐溪痴痴不忘,惦念这么多年。
她识海飞速凝思几刻,才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她笑意敛然的看着南宫宸,提议:“不如,此次回了九幽,我替你招募一位魔君夫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