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元年六月初八,海口港上六千整装待发的大乾国防军整齐的站在码头上的空场上。
海风吹着三色旗猎猎作响,张石川一身戎装一步步踏上了临时搭建起来的指挥台。
“士兵们!你们是大乾的勇士,这次随我出征满清,我们要赶走那些奴役我们兄弟的满人,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父老乡亲们,让我大乾国旗飘扬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
你们之中有汉人、有黎人,还有金门瑶人,但是此刻你们都是大乾国人!我们是不分彼此平等的一家人!
你们都是我最勇敢的战士,战无不胜的大乾国防军!去用鞑子的鲜血染红你们的军功章吧!”
“……现在,勇士们,随我一起踏上征程吧!”一番讲演结束,张石川振臂一呼,然后走下指挥台骑着马走过一排排精神抖擞的队伍。
“敬礼!”二牛大吼一声,几千人齐刷刷的敬了个军礼。
“乾王万岁!大乾万岁!”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几千人的歌声回荡在海口港久久不能平息。在上万百姓的欢呼声中,一列列的人马踏着整齐的步伐登船,他们的目的是琼州海峡彼岸,那片被满洲人占据了的大汉江山。
舰队出海后兵分两路,一路两千人带着补给向东朝着广州府进发,和驻扎在广州的国防军汇合,而张石川却带着另一路四千人从廉州蹬岸,他们的目标是先拿下和雷州府、肇庆府犬牙交错的梧州府。
拿下广东省后,作为地势最平坦、距离琼州府最近的雷州半岛已经被规划成了农业基地,日后这里将是良田万顷,是大乾国前期最重要的粮食种植基地。但是梧州距离雷州府太进了,不拿下梧州张石川总觉得雷州府不够稳当。
并且广西、云南贵州三省一直是南明的最后根据地,在民族英雄李定国的带领下一直和大汉奸孙可望对峙,并且将其击败。
直到永历皇帝被吴三桂所擒获并用弓弦绞死的消息传到了李定国耳中,他自知回天乏术,不禁捶胸大哭,悲痛欲绝,数日之后就染上重病。
临终前,李定国撰写表文,焚告上天:“如果大数已尽,乞赐定国一人早死,无害此军民。”并对部下们说:“宁死荒外,勿降也!”
在他的坚持下,直到顺治十三年清朝才算真正占领了广西全境。
虽然占领了,可后续的剃发易服又遭到了各族人民的强烈反抗,最后也像琼州府的黎族一般不了了之了。
张石川还知道,广西虽然是僮族(壮族)、瑶族等其他少数民族世代居住的省份,但是自汉代以来从来没有被分裂出去,是汉化程度最高的少数民族。
并且,他相信自己手下的金门瑶和广西绝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金门瑶就是当初明朝廷从广西征调过来镇守雷州的。所以他这次带来的四千人,有一千人的金门瑶。
张石川希望能帮这些多年来无法安居乐业在琼州府大山中四处游荡的人找到一个归宿,更希望能通过这些金门瑶和广西大山中的瑶僮人能有更好的沟通。
根据情报,整个广西的驻军中真正的满人只有两千多人,其他大部分是绿营,大概在一万人左右,而且最精锐的部队驻扎在南宁,其余人多分散在个府,为了防止僮民暴乱。
张石川的计划是拿下梧州,看看南宁守军有什么反应,如果派兵来支援想夺回梧州那正合他意。如果清军按兵不动,那就继续向北打下宾州府
让张石川比较头疼的是,船驶离海口港后,回到自己的舱室,却见阿奴正坐在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哥!”看见张石川进来阿奴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
“胡闹!我这是去打仗的,不许带家眷!谁让你上船的!”
“哥,你不是说要给我们金门人寻祖归宗吗,我当然要去看看了,是不是?”阿奴摇着张石川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撒着娇。
“这是军队!有军法的!你这是破坏军纪!不行,船一到廉州你就给我坐船回琼州府!”张石川铁青着脸说道。
“我……我是医疗队的,我可以给将士们治病!医疗队不是有女人吗……”
“军装呢!军牌呢!番号?口令?”
“我……”阿奴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哟哟,这是咋的了?发这么大的脾气?”花琪推门走了进来。
“还说呢,阿奴这小妮子不知道啥时候偷偷跑上船来了……”张石川看阿奴哭了也有点心软。
“我让她上来的。你不是说广西是他们金门人的老家吗,还不让人回去看看?”
“你这不是胡闹吗!现在是回老家的时候吗?现在是去打仗的,要死人的!想看等广西平定了怎么看不行?非得现在去添乱?我是乾王,现在你们让我先破坏军纪,以后我怎么带兵!”
“又不用阿奴拿着枪炮去冲锋,在后头藏着能有什么危险?”看张石川真的发火了花琪也害怕了。
“哥,我错了,是我胡闹,你处罚我吧……”
看着花琪也啪嗒啪嗒的掉眼泪张石川又心软了,但是不能惯着:“去,回你自己舱室,禁闭一天!”
“嗯……”花琪擦了把眼泪转身去了。
“哥,你别怪琪姐,都是阿奴不好,是阿奴非得缠着她让琪姐把我带上船的,阿奴错了,再也不胡闹了……呜呜……”
张石川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又拉着阿奴的手把她拽过来,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怎么就不听话!”
“哥,人家想你吗……”阿奴哽咽着说道:“你这一走又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琼州府了,好容易回来一趟你也没时间陪我,在府里的时候还有姐姐们和孩子们,你都没时间陪我,我不舍得你吗……”
“唉。”张石川叹了口气,他确实太少时间陪陪自己的这群娇妻而儿女了。
思戸金和赵娥都有孩子了,思戸金又有妹妹陪着,赵娥有赵元化隔三差五来看看她,唯独阿奴无儿无女的,以前的时候还可以跑出去找他们金门的其他姐妹玩,自从张石川被行刺之后出于安全考虑也不让她们随便出门了,阿奴这个在大山里长大的女孩儿这段时间确实是闷得很。
“好了,别哭了。是哥不好。”张石川搂着阿奴的小蛮腰替她擦眼泪。
“哥,你不生气啦?”
“谁说不生气的,你也关禁闭一天!”
“哦……那我去哪儿关着?”
“哪儿有你的地方啊,就在我屋里!”张石川手上稍稍用力,把阿奴拉进怀里坐在自己腿上。
“哥,我真的能帮你,让我跟着你吧,我在医疗队里待着就行的。”阿奴还在轻轻抽搭着。
“哈,你?可别了,你又给人吃错药,到时候……”
“哥!这事儿你还要说多少年啊!讨厌!”阿奴听到张石川又提起自己的糗事娇嗔道。
“啊?要不是我定力好……”
“呸!好个屁!到最后还不是要欺负人家?再者说了,我还救了你一命呢不是?哥,我也跟小林子学了不少医术呢,我会缝针了,让我留下吧……”
见张石川似乎气消了,阿奴把脸贴在他的脸上磨蹭着开始撒娇。
“喂!鼻涕蹭我脸上了!”怀抱着佳人耳鬓厮磨,张石川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哪儿有!”阿奴娇嗔道。
“嘿嘿,没有啊?那我蹭你脸上点什么吧……阿奴,你那身金门的小裙子带着呢没?我就稀罕看你穿那身……”
“哥!这还是大白日里呢,你别……嗯~”阿奴的抵抗显得疲惫无力。
一阵翻云覆雨之后,阿奴把头枕在张石川的胸口:“哥,不生气啦?”
张石川爱抚着阿奴一头乌黑的秀发:“哥不生气,只是哥是全军、乃至全大乾国的榜样,不能带头破坏纪律,你也知道,咱们的国防军和海军纪律有多严格,我更应该以身作则……阿奴,是哥不好,不能好好陪你们。”
“哥别这么说,金姐说了,你将来是要君临天下的,不能被这些儿女情长给牵绊住了,能做哥的女人是我们的福气。”
“嘿嘿,君临天下……”张石川喃喃道:“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要南征北战多少年才能驱逐满洲鞑子回复江山?”
“只要是哥想要的,就一定能做到,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的!”阿奴说道。
“希望吧。君临天下什么的在其次,倒是希望不要荼毒百姓。等真当了皇上,你可不是王妃,就成了皇后咯!”
“哎呀,我哪儿能当皇后,皇后自然是要金姐来当的!我是什么出身?金姐可是翁主,又是最早跟了你的,还给你生了天和……”
“和那些没关系,你们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重。”
“我知道,所以更应该让有能为的金姐当皇后啊,哥你放心,我不挣。”
“哈哈,行了行了,到时候再说吧。好像现在我就要当皇上了似的。不过攘外必先安内……”
“哥,你说的这些军国大事我可不懂了,说这些你得找金姐。”
“嘿嘿,没啥不懂的。我要安的内就在隔壁呢。”张石川说着提高了嗓门:“隔壁关禁闭的那个小妮子,你是自己主动过来检讨错误啊,还是等我过去执行家法?别在那偷听了。”
“啊?”花琪听了这话又羞又惊,那不是刚才那些羞人的事都让花琪听去了?
毕竟是船舱,只不过隔着一层木头,隔音能好到哪儿去?张石川之所以安排了并排两间屋子就是为了和其他人的隔开一些。
“呸!我关禁闭呢,没空!”果然隔壁传来花琪的声音。
“哟,这不像是承认错误的态度啊!”张石川嘿嘿一笑:“你不来,那我可过去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