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啥都尝试！”王强喝着他的高糖豆浆，一想起来陈锐说得往豆浆里放盐，就起鸡皮疙瘩，他喃喃自语道，“总不能有人说屎好吃，我也去尝尝屎啥味吧。”
“狗不尝都觉得好吃。”陈锐说道。
“……”
王强宕机了十秒，他要不是喝着陈锐买的豆浆，吃着他买的油条，现在已经把陈锐吊起来抽了。
“呼……呼……”
他像是一头激烈运动跑了三千米的老牛一样深呼吸着。
陈锐看了一眼门卫室的挂钟，他说道，“快点吃，时间已经不早了，要干活了。生产队的驴可都不敢这么磨洋工。”
门卫大爷见陈锐这小孩有趣，他凑趣道，“你还知道生产队的驴呢？当初我们大队里的驴，那可是用布把眼睛一蒙，成天到晚一直拉磨。”
陈锐露出思索的神情，“您的意思是也让我把他们的眼睛也蒙上，那不行，那就干不了活了！”
门卫老大爷哪想到陈锐这么想，他摇了摇头指着他们说道，“他们可是人，又不是牲口。”
虽然门卫老大爷说的话没错，很是正确。
可是不管是赵丽还是王强，亦或是倒霉孩子，都觉得嘴里的油条，杯中的豆浆不香了。
陈锐倒是三两口就吃完了，顺手用清水把借用的茶缸清晰了。
门卫老爷子嘴上像抹了蜜一样，“好孩子啊！好孩子！谁总念道说这一代的小孩子都是什么小皇帝，都是胡扯。”
陈锐把白色蓝边的茶缸子倒置过来控水的动作为之暂停，他心中想道，“我这一代人小时候被称为‘小皇帝’，有人引导长辈，认为我们这一代人‘自私’、‘傲慢’、‘毫无同理心’、‘缺乏自理能力’，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需要全家老小围着一个人转。”
“说错了么？好像只有性别说错了。”
陈锐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拳头硬了。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其它三人也都吃完了早餐，有样学样的学着陈锐清洗了茶缸子，倒扣在玻璃台面上，沥干水分。
陈锐推开老教室的门，屋里还萦绕着油墨的味道。
赵丽坐在昨天的位置上，铺平了蜡纸拿出了铁笔。
王强调制滚筒，倒霉孩子整理模具。
陈锐看着如此和谐的一幕点了点头。
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
竖日，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已经成生手变成熟手的三人，终于把陈锐搞出来的东西，都引出了两百套。
这个进度说实话绝不算快。
哪怕是王强这种脸皮上都长着肌肉的人，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才弄完。昨天的三顿饭和今天的两顿饭都是你花的钱，你还有钱么？”
王强问道。
他如此发问是有理由的。
虽说如今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
但是在这座小县城里，除了吃单位食堂之外，一般都是在家吃。
在外面吃除了早餐之外的饭，都会用一个词，那就是“下馆子”。
这是一项甚至会诞生莫名仪式感的事情。
像是倒霉孩子，这辈子进饭店吃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清。
赵丽也在旁边说道，“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活的话，我带饭好了。”
陈锐撇了撇嘴，“你们现在的速度都这么慢，再在家折腾饭菜，那不是在耽误我时间么？”
陈锐与他们的想法正好相反。
他在租住的地方做饭的次数寥寥无几，倒不是相比于外卖菜价不够便宜，而是他没有时间。
哪怕重生回了这个时代，他也觉得时间比金钱宝贵。
“为你省钱还不好！”王强一边吐槽道，一边指着那些卷子，“这些卷子你打算怎么整？”
陈锐抬起手，他手里是一沓排列好的卷子，他说道，“像是这样整理好。”
王强接过卷子，翻看了一下，就照方抓药，把这些都快印到脑海里的卷子从晾好的卷子堆里捡了出来。
他整理完一份后，把手中陈锐的这一份递给了赵丽。
赵丽也如法炮制整理了一份，再把陈锐的那份交给倒霉孩子。
陈锐看他们翻来找出的样子实在是头疼，他说道，“停一下，先停一下。”
他指着那些良好的卷子说道，“按照顺序把这些卷子从这里开始往后排，然后你们挨个走过去，一个人拿一张就好了。这样不会打架，不容易弄错，速度也更快。”
“诶哟！是个办法！”王强说道。
他按照陈锐说得，把卷子从前门附近的书桌，排到后门边上的书桌。
然后他回到前门口，在过道里走一圈，一沓卷子就在手里了。
“这个办法好！”
陈锐就看着三个人在老教室里兜起了圈子。
兜了将近两百圈，卷子就都整理好了。
赵丽看着堆起来好大一坨的卷子问道，“这些卷子你打算用来做什么？”
“用来卖。”陈锐的言简意赅。
“卖谁？”赵丽隐隐有个想法，“你难道……”
“没错，就是卖给一学年的同学们。”陈锐点点头。
赵丽沉思了片刻说道，“这几天我抄写你的这些东西，我不得不说确实有可取之处。可是……买不买卷子，从来不是学生决定，而是老师，是班主任。”
“嗯，没错啊！”陈锐说道。
赵丽看陈锐称赞自己的样子，忽然有些头晕目眩，她说道，“那天你在一年组办公室，把所有一年组的老师得罪了，你还想卖她们东西？”
陈锐笑道，“一码归一码，那天她们不管再怎么生气，也不耽误她们买我的卷子。”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陈锐伸出右手，先弹起一根手指，“首先，这些卷子我把它叫做‘学习报’，预计一周一期。售价还没有想好，但是每期每套卷子至少给老师一毛钱返点。一个班四十个学生的话，一周就是四块，一个月就是十六。老师们会心动么？”
“当然心动了！”赵丽心里吼道，当班主任的补贴，一个月也就这个数。
可她嘴上说道，“只是这样的话，老师们还是有可能不采购的，校领导也不一定同意。”
陈锐笑了，他弹起第二个手指，“马上就是月考了，不同于周考，这是全镇五家小学的联考吧。我听说咱们三小以往也就排第三。若是用了这套‘学习报’，一学年就有可能稳定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