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夕走在前面没有留意紫儿的心思,心里正在思索着连雪城来此的目的。
“紫儿!”夏妍夕忽然轻唤身后的婢女。
“是。”紫儿明显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没有想到夫人会突然唤她。
“你在丞相府呆了多久?”夏妍夕缓缓的走着,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紫儿虽然不明白夫人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些,还是如实回道,“回夫人,奴婢在相府已经呆了四个春秋!”
“哦。”
夏妍夕应了一声,又是长时间的沉默,良久才淡声问道,“太子常常来府中找丞相吗?”她想起紫儿的反应,应该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
紫儿犹豫了一下,身为下人,最忌讳的便是多言是非,但夫人问起,自是不敢不说,踌躇了一下才道,“太子爷几乎每个月都会来相府找丞相。”其实丞相和太子爷表面关系可好着呢!可实际上各个都暗藏心思!
夏妍夕皱着眉,她多少听过当今太子的一些传闻。
连雪城才情颇高,可就是喜欢风月场所,时常流连青楼,对朝政之事更是完全不感兴趣。
听闻在朝中一直享有恶评,但因为他是皇上的长子,生来嫡传皇位,从一出生便注定了尊贵的一生,没有人敢出言说些什么?
严格的来说,除去这些恶习,连雪城还是很不错的一位太子,最少他没有像其他几位皇子那般张扬跋扈,耀武扬威!
夫君和他成为朋友,夏妍夕的心里被一丝狐疑取代,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抱着这种思绪,夏妍夕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前厅。
一袭海棠花纹锦袍的英俊男子,坐在正厅的主位上,静静的喝着茶水,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时,不禁抬起头来,眼神与刚进屋的女子撞了个正着。
一双桃花眼映入夏妍夕的瞳孔中,女子微微一笑,走了上去,盈然施礼道,“夕儿来迟,还望太子恕罪!”
连雪城看到夏妍夕的容貌,心里一惊,眼中更是掩饰不住的震撼之意,原本以为南宫绝天的容貌已经是天地无双,想不到新婚妻子更是不亚于他。
上天还真是厚待于他啊!
连雪城双眸中的寒冷一闪而过,立马又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连雪城见女子行礼,放下手中的茶盏,翩然起身,亲手欲扶夏妍夕起身。
“谢太子!”
女子不着痕迹的避开连雪城的接触,疏离淡声道。
连雪城看出女子的闪避,尴尬的摸摸鼻子,不以为意的坐在主位上。抬头见,女子尚还站在原地。
一袭白衣衬得她越发清丽脱俗,翩然若仙。
连雪城低垂的双眸间有光快速的闪过。
“夫人也坐吧!”忽然,连雪城微笑着抬头。
女子这才缓缓坐了下来,淡笑着没有说话。
她在等,连雪城来此,总是有话要说的,要不然不会挑在这个时候。
果然。
“夫人不愧是燕国鼎鼎有名的长公主,难怪绝天会金屋藏娇了。”
连雪城看着杯中漂浮的嫩芽,自语般的喃喃微笑。
“太子说笑了!”
座位上,夏妍夕淡淡回答,短短几句话,她就能感觉的出来,连雪城的深藏不露,夫君不会不知道吧。
连雪城抬头看她,眼神里有隐秘的笑意,摇摇头,“公主的确有此能耐!不但容貌惊人,才情更是无人能比,绝天兄果真是好福气,让本宫好生羡慕啊!”
这句话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女子一时间也没有回应。
连雪城快速的看了眼女子,微笑着淡声道,“今日本宫忽然来到相府,想必是惊吓到了夫人!”
夏妍夕微笑着回答,“还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太子可是要见夫君?”她当然知道连雪城不是单纯的来相府见夫君,但在不清楚他的意图时,还是不要显得太过于敏锐。
“本宫今日特来拜会夫人!”
连雪城低着头,黑发在光线的折射下,反射着凌厉的光芒,显得诡异莫测。
女子的眼神中有震惊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真正要见的人果真是自己!
“太子请说!”女子风华一笑,看着连雪城,双眸如同波水般平静淡定。
连雪城斜睨倾城,骨骼分明的指节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桌面,这才淡声问道,“夫人为什么会嫁给丞相?”
夏妍夕一震,想了一下才道,“夕儿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这样问?”连雪城的意思是,她之所以嫁给南宫绝天,难道是因为她还有别的目的吗?
“公主是个聪明人,本宫也不愿拐弯抹角,公主是何许人也?风华绝代不知吸引了多少英雄男儿追逐的目光,北凌国皇帝、天下英雄为之倾倒,为何会对丞相如此?”他顿了顿,忽然问道,“你爱他吗?”
夏妍夕淡淡一笑,眼神中隐含讥诮,“太子多想了,夕儿也不过是个平常女子,外在的光环是上天父母所给,推辞不掉,可除去这些,我什么都不是,女子一生所求无非是寻一良人,安稳度日。我适逢国亡,无家可归,幸而夫君不弃待我甚好,我嫁给对我好之人,难道不对吗?”
连雪城唇边勾起一朵笑花,冷冽至极,“公主还没有回答我,你爱南宫绝天吗?或者本宫应该问的是你爱天雪国丞相吗?”
女子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抬眸间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刚好今天南宫沐雪和南宫绝天出门去了,听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当女子不知怎么回答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爱不爱我,与太子何干?”
南宫绝天走进门,搂着夏妍夕纤细的腰肢,淡淡的看着连雪城。
“夫君!”
“今天过得还好吧?”
女子并未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丞相回来了啊,本宫今日正是闲的无聊,特来府中找丞相一叙,不料你不在家,所以便在这堂中等着。”连雪城也是一个颇有心计的人,至少能坐上太子的位置,这点就不容易。
“原来是这样,那本相刚刚听到殿下问内子爱不爱本相又是何意呢?”一股冷冷的气息遍布四周,语气也变得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