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大秦狼子野心,犯我北防……孤信于陆王,特派天骄观战,临战学习。然,天骄团千人,却于战场失踪,生死不明,陆王难逃其责……”
‘天骄团昨天才失踪,今日皇帝的圣旨就到了?’
‘是啊!以往军情紧急之时,也不见如此迅速。’
‘仿佛就像是早就预料好了,只等那些天骄们失踪,便出来宣读圣旨。’
‘……’
北防军的副将们,暗中交流眼神,心中惊诧。
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在此刻变得更加的浓烈起来。
而陆荇晁却依然挂着浅笑,眸光悠远而平静。不见一丝慌张,也没有露出被冤枉的悲愤。
仿佛,这圣旨与他无关一般。
令官抬眸,看向陆荇晁挺拔的背影一眼,才眼神复杂的垂眸,继续念出圣旨上的内容。“……今,剥夺陆王一切职务,削陆王封号,戴枷回都审问。”
什么!
众副将皆惊。
“陛下怎能如此?”
“是啊!现在大敌未退,岂可战前换将?那些天骄们私自出击,就算失踪了,也与大帅无关!”
“没错!大帅无罪!”
啪!
一声脆响,令官冷着脸合上手中圣旨。“诸位,现在陆荇晁只是一名戴罪之人,不再是你们的大帅。至于北防军的新指挥,陛下圣明自会有定夺。诸位还是各司其职,防御好北防,等待新大帅上任。”
众副将面显怒色,对于这圣旨心中万分不服。
“诸位将军,这件事陆某相信陛下会有裁断,北防便交于各位了。”陆荇晁转身,俊美的五官上,是一种淡然的从容不迫。
他一句话,便安抚了众将。
但是,跟随他多年的副将们,依然感受到了一种生死离别之愁。皇帝容不下陆氏,这一点,他们心中有数。
可是,皇帝真的要利用这次机会,对陆氏动手吗?
他们的大帅,就是皇帝对陆氏开的第一刀?
不服!
他们不服!
副将们敢怒不敢言,若是陆荇晁振臂一呼,说要反了,他们肯定跟随。可是,陆荇晁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反意,反而还是一副相信皇帝的样子。
憋屈!
太憋屈!
“大帅!”
众副将齐声咬牙道。
陆荇晁却缓缓摇头,安抚了他们的怒意。
“陆王……不,陆荇晁,该上路了。”令官借此提醒。
而一旁,那天骄团的领队,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陆荇晁眼角余光淡淡扫了他一眼,他便感到脖子好似被人掐住,笑容也凝固在脸上,整个表情如同便秘一般。
“请。”陆荇晁举止潇洒从容,大步跟随令官而去。
北防军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他们敬仰的大帅居然脱去铠甲,官服,只着雪白里衣,脖子上戴着千斤重枷,脚踝被拷上铁球,登上了囚车。
“出了什么事?”
驻守城门的北防军们,蜂拥而至,堵住了离开的路。
令官眸光一缩,神色紧绷。
那领队则尖着嗓子喊,“怎么?你们想造反?我们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办事,若有阻挠者,皆视为造反之罪,祸延九族,你们想要动手的,可要考虑清楚了。”
可惜,北防军们却根本不理会他的话,依然没有后退一步。
“你……你们……”领队被北防军的气势吓得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有些胆怯。
“退下。”囚车中的陆荇晁开口了。
简单两字,却如同如山军令般,让北防军令行禁止,整齐划一的向后退了三步,让出了离开的路。
此时,身后甲胄声传来,陆荇晁没有回头,却朗声道:“诸位将军,带领诸位将士,好好守住北防。”
后面追上来的,正是那些副将,听到陆荇晁的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看着陆荇晁的样子,他们心中难过,愤怒,却什么也做不了。
“全军听令!”军衔最高的副将,大吼出声。
哗!
所有将士,立正提兵,目不斜视。
“送大帅——!”他几乎用最大的声音嘶吼出这三个字。喊出之后,他已经面红耳赤,青筋暴露。
唰——!
所有人的眸光在那瞬间,看向了囚车中的陆荇晁,那种坚定而炙热的眼神,让陆荇晁心中安慰,眼眶有些湿润。
呜呜——!
送行的号角声,在城楼响起。
鼓声随后,宛如送行般。
“大帅慢行!一路珍重,我们等您回来,再战疆场!”副将嘶吼出唾沫星子,单膝跪地,向陆荇晁一拜。
“大帅慢行,一路珍重,我们等您回来!”
全体将士,都单膝跪地,拜别陆荇晁。
陆荇晁仰头看向北防的天空,咽下眼中泪水,突然发出笑声。那笑声中的豪气干云,感染众人。
……
北防发生的事,姜璃和陆玹并不知道。
两人回合时,已经到了远离北防数百里之外的地域。按照陆玠吩咐,两人要返回上都,去白垣书院寻找南无恨。
至于要拿什么东西,陆玠没说。不过,只要见到南无恨一切也就知道了。
只是,他们二人谁都没想到,在他们返回上都,刚踏进白垣书院的时候,陆荇晁的囚车也到了上都。
囚车刚进北城门,就有御林军带着皇帝的圣旨在此等候。
上都的百姓,看到被押解回来的陆王,也是心中震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圣旨宣读完毕,满城百姓皆惊。
什么?
圣旨上说,陆王勾结敌国大秦,坑杀我朝上千天骄?
还说,陆王意图谋反的证据,已经有忠臣爱国之士面呈陛下?
又说,被坑杀的天骄们,逃回几人,纷纷在御前诉说陆王的歹毒和阴谋?
苏南陆氏还暗中养兵,私造兵器,想要谋朝篡位!
这些消息,宛如晴天霹雳,震得上都的百姓们一时间忘了思考。而那些天骄的亲人,却又突然出现,凄凉哭诉,恨不得剥了陆王的皮,喝了他的血。
“……陛下有旨,将罪人陆荇晁送往午门刑台。”
这是不经审问,就要判刑了吗?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陆王府。
而此时的陆王妃一身素缟,仿佛早已经料到今日般。她不似奴仆惊慌,依然是当家主母的气派。
听到下人禀报,也只是缓缓起身,“备酒,我要去见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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