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杨回到休息室,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外婆的身影,连哥哥的面都没见到,朝杨突然有些急了。
此时蒋久深正好推门进来,看着眉头紧蹙,一脸焦急的朝杨,不由得皱了皱眉:“小乖,怎么了。”
“外婆呢?”朝杨抓着蒋久深的手都有些抖。
蒋久深看着女孩儿着急的眼神,心里好像被人用针了一下一般刺痛,男人抬手将女孩儿抱进怀里:“哥哥送外婆回去了。”
朝杨听着男人的话,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男人:“这么着急?”
“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走也没告诉我一声?”朝杨心里还是有些隐隐不安,到底什么事需要走得这么急。
“外婆说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想打扰了你的雅兴,想让你玩得尽兴一些。”蒋久深一下一下的抚着朝杨的后脑,轻声开口说道。
“那你也应该来告诉我一声的。”
朝杨抬眸看着男人,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知道外婆是最见不得离别的,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有告诉她吧。
“是,是我的错,我应该告诉我的小乖的。”
蒋久深紧紧的抱着朝杨,他想象着女孩儿与外婆的感情这般深厚 ,他真的犹豫了好几次,都不敢将实情告诉她,他怕她会接受不了。
他当然也知道,如果到了瞒不住的那一天,他的小乖一定会怨他甚至恨他,可是他依旧希望那天可以来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般快,这般猛烈。
订婚后不到两个月,一天下午,蒋久深就接到丛以坤的电话,让他赶紧带着朝杨回荔城,兴许是朝杨见外婆最后一面了。
蒋久深接到电话的时候手都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对朝杨开口,那么深的一双眸子,就这么深深的看进朝杨的眼里,朝杨一时间慌了神。
“谁的电话?”朝杨有不好的预感,她从未见过男人这样的神色。
“哥哥。”蒋久深低低开口,他知道瞒不住了。
“哥哥怎么了?”朝杨焦急的看着男人,若不是什么大事,男人绝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哥哥没事,是外婆。”蒋久深紧紧的握着朝杨的手,朝杨此刻眼泪突然就大颗大颗的滑了下来,完全不受控制。
蒋久深带着朝杨回到荔城已经快傍晚了,蒋久深直接带着朝杨来到了外婆的病房外。
朝杨透过门上的可视镜看着外婆虚弱的躺在床上,还吸着氧,手上挂着吊瓶,朝杨忽的一下推开门,病房里只有哥哥和朝雪在。
外婆仿佛感觉到是朝杨来了一般,虚弱的睁开了双眼,艰难的启唇:“我的灵宝回来了?”
“外婆,是我,是我,是灵宝回来了。”朝杨早已经泣不成声,说出的话都不能成完整的句子。
“你不要怪以坤和蒋先生,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外婆虚弱的艰难的抬起自己的手,朝杨一把紧紧的握着外婆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的。
丛以坤和蒋久深站在一旁虽看得心疼无比,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以坤呀,都查清楚了吧,告诉灵宝吧,别让她再痛苦下去了。我的灵宝已经苦了太久了。”
外婆看着丛以坤,虚弱的每说几个字都需要停顿一下,才能继续开口往下说。
原来在朝杨被蒋久深带走后不久,丛曦和朝小波的矛盾日渐加重,每天都会爆发激烈的争吵,朝小波也受够了丛曦的尖酸泼辣,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了。
说来也巧,朝小波随便买了张车票到了密水,竟然遇上了出门旅游的杨露兰,二人就这样发生了一夜情,随后便迅速旧情复燃。
一个月后朝小波回到家里要和丛曦离婚,两人吵架中说漏嘴朝杨的身份,被外婆听到,外婆昏厥倒下。
外婆脑溢血,还好脑出血量比较小,而且出血部位在脑叶,脑干、小脑等重要部位都没有出血迹象。
可是由于外婆年纪大了,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医生说外婆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杨露兰是谁?我的什么身份?”丛以坤简短的只说了几句话,可是朝杨却一句都消化不了,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摇着头看着丛以坤。
“小乖,你冷静点。”蒋久深从身后紧紧的抱着朝杨,温柔的出声安慰着。
“我冷静不了。”朝杨一个用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蒋久深的束缚。
“以坤,告诉她吧,不要再瞒着她了,她长大了,她该有权利知晓的。”病床上的外婆看着激动的朝杨,心里早已经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了。
“外婆,您别说话了,您好好休息,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您别说话了。我不能没有您。”
朝杨听着外婆的声音,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伸出手紧紧的抓着外婆的手,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的,无声无息的细心裂肺感在病房里蔓延开来。
“不,灵宝,你应该要知道的。这件事情我们都没有权利瞒着你。”外婆此时已经非常虚弱了,说话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非常小了。
朝杨看着外婆的样子,点点头改了口,随后回头看着丛以坤:“哥,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朝杨痛苦的艰难出声,连肩膀都在颤抖。
“你还记得海城御食斋私房菜的老板娘吗?”
丛以坤静静的看着朝杨,其实他是觉得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一辈子瞒着朝杨,就算朝杨以后知道了会恨他,甚至不认他这个哥哥,他也不打算告诉她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嗯。”朝杨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观察着外婆,一边轻轻的点头。
“她原名叫杨露兰,她是大姨夫的初恋,据说当初两人非常相爱,但杨露兰父母嫌弃大姨夫贫穷,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在杨露兰父母的极力干预下两人被迫分手了。”
丛以坤不断地斟酌着用词,想让朝杨更容易接受一些,可是这样的事情哪里是换种说法就容易被接受的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所以后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再没带我去过那家店?”
朝杨就这双眼无神的看着丛以坤,眼神里一片死寂,她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