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杨,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话,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朝小波看着朝杨,眼里满是受伤的表情,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女儿会对他说出这么歹毒的话来。
“亲生父亲,且不说你这个亲生父亲是怎么来的。这么多年我妈欺负我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妈打我骂我的时候你在哪里?”
朝杨就站在朝小波面前,离得很近很近。
“我就是因为觉得愧对她,所以才什么事都由着她。”
朝小波此刻神情痛苦,或许他也是自责的吧,自责作为父亲,这些年却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愧对她,你愧对她那你去弥补呀,凭什么你愧对她要我来接受惩罚?”
朝杨虽然比朝小波矮不少,但此刻的愤怒早已经令朝杨冲昏了头,她整个气场侵略性极强,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
蒋久深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女孩儿,他想走上前去,却被身旁的丛以坤拉住了:“随她吧。她不发泄出来会疯的。”
“她与外婆感情太深了,她容忍不了任何对外婆不利的事情。”丛以坤看着眼前蒋久深心疼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朝雪站在蒋久深和丛以坤身旁,早已经被姐姐这样的神情和情绪吓住了。
印象里她的姐姐总是文文静静的,说话声音温声细语的,虽然语气清冷了些,但是她从未见过姐姐像这般凛冽过。
丛以坤似是察觉到了朝雪的害怕,伸出手揽着朝雪的肩膀:“雪儿,是不是吓到了?”
朝雪抬起头看着丛以坤,呆呆的点了点头:“姐姐、姐姐她太悲痛了,姐姐需要发泄。”
朝雪看了看丛以坤,又看了看一直跪在灵堂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母亲丛曦。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不怪姐姐。”朝雪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抬眸看着丛以坤,十分谨慎小心的回答着。
她不想再给姐姐任何压力,虽然她其实是很喜欢爸爸的。可是昨晚哥哥说的话她都听到了,他们以为她睡着了,其实哥哥前面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她早就醒了。
为此,朝雪昨晚被丛以坤送回家后还哭到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的,用冰袋敷了好半天才消肿。
“该感到愧疚该感到自责的是她丛曦。”杨露兰此刻突然提高了嗓音。
而此时一直跪在灵堂一言不发的丛曦后背不由得颤栗不止。
“朝杨,是丛曦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她带给你过什么?辱骂殴打,你的邻里亲朋好友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过?”
“对,我就是故意的,因为你害得我的孩子8个月了胎死腹中,我也要让你骨肉分离,所以即便我知道了她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依然不会把她还给你。”
“我就是要把她留在我身边,日日夜夜的折磨,这是你欠下的债。”
此刻一直跪在灵堂前的一言不发的丛曦突然回眸恶狠狠的看着杨露兰,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开口出道。
朝杨看着丛曦面上像原来她见过很多次的狰狞面孔,朝杨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心里还是疼得厉害。
“朝杨,你听到了吧,她根本就是、”杨露兰听着丛曦的话,眼泪唰唰唰的往下掉,可是刚开口就被朝杨打断了。
“你闭嘴!”
朝杨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满脸嫌恶,眼神里满是恨意的看着杨露兰,朝杨怒吼着打断杨露兰的话。
朝杨双眼满是煞气,一步步逼近杨露兰,朝小波纵身挡在杨露兰身前。
朝杨看着朝小波的动作,不由得冷嗤一声,那讽刺的意味太过浓烈。
“让开。”朝杨一双深邃的墨眸就这么看着朝小波,眼神里跟有刀子一样尖锐,朝小波被朝杨的眼神看得一噎,却仍旧一动不动的挡在了杨露兰身前。
“我叫你滚开!”朝杨大声的尖叫出声。
蒋久深见此情景,对身后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两个彪形大汉上前来,一左一右架着朝小波拖远了些。
朝杨一步步的靠近杨露兰,极度的气愤使她胸腔剧烈的上下浮动。
朝杨比杨露兰高出了半个头,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站在杨露兰面前。
那周身的阴冷气息让杨露兰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她有些瑟缩的向后退着。
朝杨一把抓住杨露兰的手臂,死死的用力掐着她的手臂,杨露兰疼得直皱眉,她觉得朝杨的指甲都快陷进她的肉里了。
朝杨死死的盯着杨露兰,咬牙切齿的开口:“不许叫我朝杨,朝杨早在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苟合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说罢朝杨重重的一松手,将杨露兰用力一推,杨露兰被推了个趔趄,穿着高跟鞋终究还是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朝杨转过身,看着灵堂上外婆的灵位,上面写着“先妣丛母颜臻之莲位”。
随后朝杨回眸,看着灵堂里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们,声音异常坚定果敢的响起:“从今往后,我叫颜灵。”
众人明了,她是从了外婆的姓,取了外婆给她的小名,组成了自己新的名字。
她真的是恨极了朝小波和杨露兰呀,她连跟他们沾上关系的名字都厌恶得彻底舍弃了。
朝杨再次倾身走近杨露兰,蹲下身,就这么带着极强极冷的煞气看着杨露兰,那眼神恨不得将杨露兰凌迟。
“杨露兰,你说你生了我,那你给过我什么?你能给我什么?私生子?小三的女儿?”
“杨露兰,如果你当初但凡有一丁点儿良心,你都不该生下我,不该生下我这个破坏别人婚姻家庭的产物。”
朝杨不再去看杨露兰,她站起身,转身,双目猩红,眼里满是痛苦的的神色。
朝杨好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蒋久深立刻上前搂住了她,朝杨再也站不住了,她瘫软在蒋久深怀里。
抬眸,咬牙切齿的对蒋久深说道:“蒋久深,我求你,这是我第一次求你。”
“求你帮我把他们赶出去,现在、立刻马上。”
“把他们赶出荔城,再不许他们出现在荔城,也不许他们再回海城。”
蒋久深看着情绪失控崩溃的朝杨,心疼的紧紧搂抱着朝杨,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背。
男人声音坚定温柔,又带有几分狠戾:“小乖,我答应你,你要怎么做我都答应你,你想要怎么样我都依你。”
朝杨心痛难忍,外婆的离去已然让她心力交瘁,几近崩溃。
而她朝杨也从来没想过要借这个深爱着她的男人的势去对付别人,可是现如今她第一次借男人的势竟然是对付自己的亲生父母,实在是可悲又可笑。
朝杨痛苦得全身都在颤抖,不,他们不是她的父母,他们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对,没有任何关系。
朝杨坐在地上,就这样靠在男人怀里,突然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怀里的女孩儿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