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进入了舱房,方镖头更是不觉微微一怔。
这些海匪,一个个都是粗鲁之辈,原本也是毋庸置疑了。
而如今这仓房,却也是分明布置得极为雅洁精致,竟似什么世家贵女方才能有的气派。
房间里面一点海腥味也是没有,反而点着上等的檀香。
那檀香的香气,却也是不觉令人心旷神怡,一阵子的舒坦。
那屏风之后,一名妙龄少女盈盈的出来,她一身红衣,身姿婀娜,面颊也是被一片红纱给蒙住了,只露出了一双光彩灼灼的眸子。
那一双眸子眼波流转,精光四溢,十分动人。
见着云暖阳来了,那红衣女却也是轻轻的福了福:“叶笑儿见过云公子。”
云暖阳却忽而轻轻的皱起眉头,故足作不悦:“叶家家风,似乎也没有如此的拘谨,却也是不知晓叶姑娘,为什么面纱遮面,莫非骄傲自持,不想让那不相干的人,瞧见你容貌不成?”
叶笑儿并无愠怒,一双眸子顿时流转了浅浅的笑意:“云公子说笑了,其实笑儿只是蒲柳之姿,并不是因为有绝色容貌,所以才轻掩面颊。只因为我的容颜,有些干系,所以不能见人。这其中有一个小小的秘密,云公子一向聪慧,更是懂得怜香惜玉,想来云公子也是绝不会因此误会,说我有意轻慢,不肯好好的待你。”
云暖阳目光轻轻的打量眼前红衣的少女,他阅女无数,更是善于得到女子的芳心。可以说对于女子心思的了然,云暖阳可是比谁都厉害。
眼前的叶笑儿虽然是彬彬有礼,可云暖阳却也是并不这样子瞧。那斯文有礼的外表之下,却也是掩藏着深邃冰冷的心思。
叶家的女儿,云暖阳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当初的叶灵犀,云暖阳也是见到过。
像云暖阳这样子的风月老手,是并没有被叶灵犀的绝色美貌所蛊惑。
如今云暖阳目光所及,瞧着了叶笑儿,却不觉眸子有些深邃。
叶灵犀虽然是有绝色美貌,可是在云暖阳的眼里,那不过是个徒有美貌的花瓶而已。反而叶笑儿,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并没有什么非凡的美貌,却也是如一泓清泉,深不可测。
云暖阳微微的欠身一下,却也是算是回礼了:“叶姑娘客气了,我隐约听说,这一代的叶家,是从叶家子孙之中挑出了几个继承人。而我面前的叶笑儿姑娘,也正是其中之一,还是其中比较有胜算的一个。若是如此,还是要叶姑娘不要见怪我的无礼才是。”
方镖头已经是听得呆住了。
传闻的叶家,不是做遍各国生意的巨富,怎么又会跟那些海匪扯上关系?
而那神秘的叶家,他们未来的继承人,竟然有可能是眼前这个怯生生的红色衣衫的小姑娘?简直便是匪夷所思。
他发呆之际,云暖阳让他回避,方镖头自然是听从。
而他走出这船舱时候,这中年男人甚至不觉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甚至不觉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了。
别的也是不必说了,今日自己瞧见的秘密实在是太多。
他是个老江湖了,知道自己若知晓的秘密越多,只恐怕也是活不成了。
而那船舱之中,叶笑儿却也是亲手为云暖阳奉茶。
她手指灵巧,一举一动,无不是赏心悦目,瞧着就是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配上叶笑儿高贵清华的姿态,更令人不觉为之舒畅。
云暖阳虽然也是觉得赏心悦目,然而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为何不对劲,云暖阳居然也是说不出来。
叶笑儿虽然是叶家继承者候选之一,她浑身上下却无丝毫倨傲之态,反而是格外的可亲:“从前云将军虽然是与叶家有些合作,可是却无直接联系,一多半都是靠着阿布花将军行事。如今却也是能跟云将军正式结交,我却也是觉得十分荣幸。”
说到了这儿,叶笑儿也是将一杯热茶送到了云暖阳面前。
叶笑儿这样子说,自然是一种极为欢迎的姿态。然而云暖阳听了,内心竟然是隐隐有些不舒服。
别的也是不必提了,他虽素有抱负,他虽素来心狠,从前倒未想过,行那勾结海盗残害百姓的事儿。
此等事情,若是说来,便是书中反派行事。云暖阳原本心狠,却不屑为之。他又不傻,和那些个贼匪之流同流合污,那就是极大的把柄,传出去也是有损名声。以后云暖阳若举大事,却也是难免声名有污,落人口舌。
然而云暖阳虽不愿,却不得不为。
别的不说,他在东海立足,又岂是一桩容易的事情?
这东海那也是派系林立,略略有些不是,顿时也是会粉身碎骨。
云暖阳既然是胸有大志,自然是不能没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如今叶笑儿言语虽然是客气,可云暖阳瞧着她艳色红衣,纤纤素手,却顿时不可遏止,想到了这个斯文秀雅姑娘背后的那些令人作呕的海匪。一想到了这儿,云暖阳顿时就是不觉升起了几许厌憎之意。
他觉得叶笑儿那些斯文甜蜜的笑容之下,蕴含了对自己的嘲讽。这个女子瞧着自己,却也是暗暗讽刺自己的妥协。
不得不依附于叶家,不得不做出那等丑恶的事情,维持自己面上的光彩。
看透了自己那伪善容貌之下的虚伪和污黑。
正因为这个样子,云暖阳不觉对眼前的叶笑儿甚至升起了那么一缕厌恶之意了。
他垂下了头,嗓音仍然是温文尔雅,可是那口气之中,却也是顿时平添了几许讽刺之意:“从前未曾和叶家接触的时候,倒是不知晓,叶家居然是这样子做生意的。”
他言语之中的讽刺之意,叶笑儿既然是聪明之人,自然也是听得懂。
可她虽然是听懂了,面颊之上却并无愠怒之色,反而含笑说道:“云将军,叶家不过是商户而已。可你以为,所谓的商户又应该如何行事?这世上寻常的商户,不但要巴结官府,更恐怕自己财帛丰厚了,会被朝廷权贵盯上,被人谋多家产,落罪而死了。这世上的寻常商户,便是家有薄薄的资产,蓄养武夫,能抵挡寻常的山贼,却抵不过军队的洗掠。这世上寻常商户,贩卖商品,更抵不过朝廷一纸政令。”
“我们叶家先祖,自然是个有志气的商人,绝不肯从这些繁文缛节。若哪个官儿胆敢为难叶家,那就换个官儿来做做。若哪个皇帝胆敢为难叶家,那就干脆换个皇帝。若能赚取财帛,便是因此战争绵绵,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云将军,所谓名声,又有什么用呢?若东海落入你我之手,这儿的银钱方才能让叶家赚得最多,让叶家得到利益最多。海匪也罢,别的什么也罢,叶家也是根本不在乎。朝廷能巧立名目,盘剥富商,是因为人家有实力。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对错,只有是否具有实力。云将军堂堂的七尺男儿,倒也是让我觉得有些可笑了。”
云暖阳微微有些愕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叶笑儿说服了。
不错,这世上的道理不在于对错,而在于实力。也许云暖阳内心之中的微弱良知让他有最后的纠结,却也是终究还是轻轻的放开。
而他更是不由得觉得,眼前的妙龄少女实在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
云暖阳收敛了眼中一缕光华,却也是顿时不觉轻轻的说道:“叶姑娘说得不错,如今倒是应该好生讨论,如何让整个东海,变成我们的天下。”
他瞧着杯中的茶水,轻轻的冷笑:“各个击破,分而食之,不知这样子的话,可是符合叶小姐的心意。”
叶笑儿不觉低笑:“云将军原本是个聪明的人,和你说话,不但有趣,而且还很省力气。你这样子说,自然是很有道理。我也猜一猜,云将军盯上的,乃是属于海家的那片家业了。”
云暖阳轻笑,轻品茶水,却也是不言自明了。
叶笑儿轻轻的说道:“可惜,海家偏生有那么一门好姻亲,崔家是中辰王朝的贵族,也是不可小瞧了去。除非,除非海家和崔家这门亲事没有了。一来崔家是没有了插手资格,再来崔家必定是会十分生气受辱,自然也是不会再帮海家了。这崔姓之人的傲气,我也是知道一点儿的。”
叶笑儿言下之意,云暖阳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纵容自己的亲妹妹,和海飞龙暧昧,这其中的缘由,却也是与叶笑儿所想是如出一辙。
叶笑儿再将如何与叶家联络一些法子细细和云暖阳说了。
临走之际,一名同样戴着面纱的少女却也是轻轻送来一枚锦盒。
云暖阳打开,里面既无明珠美玉,也是无什么银票财帛,只有那么一枚小小的金色令牌。
耳边却也是听着叶笑儿含笑说道:“区区薄礼,实在也是不成敬意。此物拿去叶家的钱庄,能兑换五十万两银子。”云暖阳也是知晓了自己如今和叶家正式合作,叶家也是送份重礼让自己安心。
饶是如此,云暖阳内心之中,却也是感慨叶家的巨富。
他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缕贪婪之意,甚至不觉在想,叶家这些巨富若是都给了自己,那也是不知道多好。
可是这个想法,云暖阳也只是想一想,只因为叶笑儿也是说了,正因为要保住叶家的巨额财富,叶家方才是凶悍难当。
云暖阳也是不客气,顿时将叶笑儿给的锦盒带走。
叶家既然是有如此财帛,这些东西,自己不拿白不拿。
然而云暖阳正欲离去时候,却也是不觉轻轻的回头:“叶姑娘,你气质宛如空谷幽兰,给人十分高贵的感觉,当真是十分难忘。只不过这样子脱俗的气质,却也是似乎与姑娘一身红衣格格不入。穿不适合自己的衣衫,想不到叶姑娘这样子的精明能干,却也会仍然会为一个男子如此的刻意迎合。却也是不知,这世上有哪个男子,能让叶姑娘如此呢?”
离去时候,云暖阳方才明白自己觉得别扭之处究竟是在哪儿。
叶笑儿一举一动,无不是气度高华。那举手投足的优雅,也必定是从小受到训练的结果。也是正因为这样子,叶笑儿原本不该穿这样子艳红的衣衫。如此张扬的颜色,和叶笑儿神韵之间的内敛顿时也是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他瞧见了叶笑儿的眸子之中,一瞬间染上了几许冷锐的火焰。
不知道为什么,云暖阳却反而开心起来,一笑而离去。
送走了云暖阳,叶笑儿手指轻轻的摩擦茶杯,云暖阳的话儿却也是回荡在她耳边。
不错,自己穿红色的衣衫,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喜好,而是因为那个人。
那个人是高高的天神,俯视众生,心思捉摸不定。
那个人的心思,就好像是天边的云彩,随着风轻轻的飘飞,谁也是猜不透。
自己花了许许多多的法子,终于打听到了那么一丁点那人内心之中一点真实的想法。
就是,那人不知为何,喜欢穿着红色衣衫的女子。
画了许许多多的女子,可那些女子面容都是空白一片的。
不错,从前自己只爱素净的衣衫,喜欢菊花竹子的装饰。可从那以后,自己就只穿红衣,爱在衣衫之上用针线做牡丹的刺绣。
她就是要自己穿红色衣衫,并且要学着穿戴好看。
且不必说这些年来,叶家已经渐渐有衰弱之势,其实也应当放下身段,结交碧灵宫。
就是她自己,本身也是对那道华丽无比的身影充满了向往。他好似天空的一轮明月,是一场触手不可及的美梦,想要抓到手中,却也是偏生遥不可及。
叶笑儿一双眸子流转了潋滟的光彩。
无论那人梦中的红色衣衫究竟是什么样儿,她也是一定一定,要让自己和那道红影一模一样。就算只是幻影又如何,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不介意做别人的替身。
若是别的人,却也是自然不成的。
叶笑儿心高气傲,哪里会肯如此委屈。
然而若是那个人,只要是那个人,一切顿时也是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了。
而叶笑儿也是举起了茶杯,将那杯中的冷茶,也是一饮而尽。
正在此刻,方才现身的婢女却也是轻盈的来到了叶笑儿的身边。
她轻轻的摘下了面纱,不觉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这个妙龄女子,虽然是肌肤微黑,却也是黑里俏,也是个小美人儿。
若王珠人在这儿,必定也是能认出来,眼前的妙龄少女正是自己身边曾经的比女江采。
而江采却也是正是前朝余孽锦城公主。
她化名为江采,来到了王珠的身边,原本想要暗算王珠。又岂料王珠居然是早有堤防,甚至是将计就计。
锦城公主无功而返,她原本和叶家合作过,如今又和叶家另一个姑娘亲近。
而锦城公主却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叶姑娘,可是比上个叶姑娘聪明得多了。只希望这个叶姑娘,能跟王珠玩得久一点。
云家,含黛轻轻的为王珠梳理发丝,心中却也是不觉感慨万千。
这一年半载,九公主的变化却也会很大的。她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容颜甚至也是开始有了变化。
含黛瞧着王珠镜中的样儿,眼前的少女五官渐渐的张开了,原本眉宇之间所蕴含的淡淡稚气,却也是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而眼前的少女五官之间,更悄然染上了一层艳冶之色。
含黛瞧着盒中的首饰,鎏金玳瑁,穿凿宝石,点缀羽毛的样样皆有。
可含黛却也是有一种错觉,觉得这些首饰是有些艳俗了,艳俗得有些玷污了王珠的脂粉颜色。
想到了这儿,含黛却也是挑了一枚碧玉芙蓉花钗儿,轻轻的插在了王珠的头上。
她也是不觉没口子的称赞:“公主长大了后,却也是会越来越美的。”
可是含黛这样子称赞的时候,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平添了一缕酸楚之意。
最初的幻想过去了,含黛觉得那个容貌俊秀的云家驸马爷,那也是没有多好。
最初瞧着倒也还好,可越瞧还是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云家的人羞辱公主,也是没见云暖阳如何狠狠的处置云蕊儿。
而如今,云家的人,更是有些可恨了。
这几日,云暖阳居然是整日腻在了王嫣的房间里。王嫣虽然是许妃的女儿,大夏的公主。可是任谁也是就能瞧出来,王嫣乃是皇族的弃子了。
否则好端端的,堂堂一个公主,也是不会打落尘埃当小妾了。
云暖阳若偶尔去去王嫣那里,那也是不算如何了。可是云暖阳是接连几日,居然都是腻味在王嫣的院子里,别的妾,居然都不理会,这不就是当众打九公主的脸?
含黛心中纵然有万般烦恼忧愁,却也是不好说出来。九公主是个聪慧的,既然是如此,想来也是对这些事儿那是了然于心。既然是如此,自己也何必多言,平添九公主的烦恼了。
含黛含笑,轻轻的说道:“这一年半载,九公主身子高了,身量变了,以前的衣服,大概也是不能穿了,我也是要命人多赶几件衣衫了。就是不知晓,九公主如今喜欢什么样式。”
王珠随口答道:“素净些的酒好了,原本也是不必格外花哨。”
含黛想了想:“其实公主压箱底的,有一件红色的衣衫,样式倒也好,当时穿着时候,更是漂亮极了,只可惜公主如今却也是不喜欢样子的样式了。”
王珠眉宇之间,原本有那么一缕淡淡的冰雪之意,如今却也是忽而有那么一缕淡淡的恍惚之意了。
王珠掩住了眸子之中的一缕光华,却也是不觉轻轻的说道:“其余的衣衫,料子搅碎了做别的都可以,只是那套红色的衣裙,却压在箱子底下,不可以丢掉了。”
含黛虽然是迷惑不解,却也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一生是。
王珠却也是想起了郴州,那时候自己穿着红色的衣衫,翩飞之间宛如一朵火莲花冉冉的绽放。她人在马上,策马跑过了郴州的每一条大道。而就在那个时候,有个面颊之上有刀疤的少年,就是这样子甜蜜蜜笑着瞧着自己。
有些事情,注定只是一场回忆。可是这样子的回忆,却是记忆之中的一颗明珠,让人想要好生的珍藏,一如那套嫣红的衣衫了。
墨柔却也是端着药茶,轻轻的走了过来,不觉那一脸柔和之意。
她想了想,跟王珠回话儿:“公主让我送药给姜壁,试探如今姜家的态度。本来姜壁倒是十分客气,还多谢九公主为他解危。毕竟谁都知晓,云家为夺权柄,刻意为难。只不过那姜皓却好没道理,只说九公主是为了挑拨离间。”
墨柔当真有些不明白,姜皓为何这样子蠢。
王珠冷冷一笑,轻轻的给自己手指儿上套上了宝石指甲套儿。
“瞧来云暖阳不但会哄女人,还会哄男人,墨柔,他冥顽不灵,你也是不必跟这种东西生气。”
她给了姜皓最后的合作机会,姜皓却也是并没有珍惜。既然如此,如此蠢物,似乎也是不必留情。
当然,王珠并不是擅除军中势力。
毕竟姜家并不是姜皓的姜家。
毕竟,懂事的姜家人,那也还是有的。
王珠甚至不由得觉得,那看着老实的姜壁却是十分聪明很有心眼刻意钻营的人。
自己抛出去的橄榄枝,姜皓不喜欢,有的人却有凑上来的意思。
王珠轻笑,嘱咐墨柔再送一次药,只不过这一次是直接送给姜壁。
如今,方才是有些意思,有趣儿得很了。
王珠轻轻一眯眸子,眼中顿时也是不觉精光流转了。
分而化之,挑拨离间,王珠却也是比谁都做得十分娴熟了。
又或者不如说,是各取所需了。
正自此刻,紫枝却也是进来,向着王珠耳语几句。
王珠点点头,将屋子里闲杂人等都是请了出去了。
而紫枝也是再出去一遭,也不多时,带来了一名穿戴斗篷的妙龄少女。
那少女见着王珠,顿时也是扯下了自己的斗篷,十分急切的说道:“还请,请九公主救下我们家小主子。”
王珠抬起头,拿眼瞧她,面前少女容长脸蛋,粉色衣衫,此刻面颊之上满是惶之色。
王珠问道:“你就是海夫人身边的粉杏?”
粉杏点点头,含着泪水,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包裹。
王珠打开,里头一枚白玉镯子,浓奶一般颜色,和崔清河给王珠的是一模一样。
而王珠也是知晓,原来这镯子本来是一对儿,崔清河一枚给了自己,另外一枚则是套在了女儿芦娘的手上。
王珠询问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粉杏一擦面颊之上的泪水,却也是娓娓到来。
“本来少夫人离去时候,小姐就有些咳嗽。当时少夫人依依不舍,千叮咛万嘱咐,嘱咐奴婢要好生伺候。却也是没想到,自从少夫人走了后,小主子一口药都是没吃过。夫人只说,是芦娘命不好,克了自家亲娘肚子里生不出男孩子。如今家里请了个德云道人,整日做法,还将那一些符水,喂给小主子喝。可怜小主子如今,叫也叫不出来,只剩下半口气了。我苦苦哀求夫人,却被一顿毒打,关入柴房。”
说到了这儿,粉杏撩开了手臂,果然也是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而粉杏眼中含泪,泪水一滴滴的,却也是滴落在衣襟之上。
“夫人说我闹事,将我关起来,还不允我出府。幸好我平时为人不坏,有相好的丫鬟给我送下吃的。昨个儿晚上,看守我的人吃得烂醉,我也是趁机便去了。当时我瞧了小主子一眼,却也是病得好生历害。我偷偷拿了玉镯,却也是来寻九公主你呀。”
粉杏不觉抬头,却也是一脸期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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