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轩辕无尘方才是中辰正统的君主,模样也是十分俊俏。
那端木紫麟又算个什么,说是权倾朝野,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他痴恋太后娘娘,对太后言听计从,料来一辈子都是臣子的命格。纵然如今权势滔天,可那也不过是一时明润。
王珠随了端木紫麟,可是不知晓多尴尬。
以后怎么样,那也还难说呢。
更不必提,陛下容貌俊俏,那摄政王却也是丑陋如鬼。
这王珠随了端木紫麟,想来一多半都是看在了权势的份儿上,又岂能有什么真心真意不成?
以后这位大夏的九公主,随了端木紫麟,床笫之间,只恐怕连瞧也不敢瞧人家脸。
更何况这位摄政王禁欲多年,却也是不知晓有没有什么变态的嗜好。
想到了这儿,她们眼底讽刺之意却也是更浓了。
人心就是如此,当这些女郎还未正式入宫之前,自然是亲眼瞧见端木紫麟的权势。
可当她们已然有了轩辕无尘后宫之中的名分,纵然知晓这样子想并不如何真实,却能千方百计找出种种理由,挑出王珠过得不好的凭证。
毕竟,这位大夏的九公主,实在是有些让人嫉妒。
王珠眼中一缕清辉流转,对于这些女郎的心思却也是尽数通透。
若是往常,她性子掐尖要强,只恐怕也不免要争执一二。
只不过今日,王珠内心之中都是满满的焦灼,却也是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
她的心尖儿顿时流转了一缕焦灼和柔情,不觉在想,不知晓他究竟怎么样了。
那时候,自己捏着他的手掌,纵然无法知晓他心中所想,却也是不觉感受到了对方皮肤传来的一股子的焦灼之意。
那种感觉真是奇妙极了,既焦急,又怜惜。
她真想要立刻飞去这个男人的身边,可是却也是只能忍。
既然跟的是这个男人,那就要学会习惯这样子的腥风血雨吧。
孟淑君没听到王珠回嘴,不觉一阵子的神清气爽。
料来这个九公主知晓自己如今处境不堪,也是不敢争什么话儿吧。
也是,都如此丢脸了,还能计较什么。
阿黛丝也不觉脆生生的说道:“这米粒之珠,居然也敢与皓月争辉。九公主,我瞧你也要学会女德。”
阿黛丝之前在王珠面前,奉承王珠,如今却在孟淑君身边逢迎。
孟淑君眼见王珠并无言语,也是觉得无趣。
正欲离开之时,却也是听到了崔清芜说道:“九公主品行纯良,便是太后娘娘,那也是十分夸赞的。如今摄政王忽而有了疾病,太后想为九公主做主退了这门亲事,可惜九公主却也是不肯的。当真是,一片真心。”
孟淑君足步一顿,暗思王珠居然还不肯干休。
料想也是要继续搏一搏,争一争了。
方才她觉得王珠沉默是因为羞愧不敢应声,然而如今,却忽而又觉得王珠眼角眉梢尽数都是些倨傲之态。
竟似有些瞧不起人的样儿。
孟淑君内心之中,顿时蕴含了一股子的怒火。
她蓦然尖酸的说道:“九公主居然还要嫁过去,可别继续害人了。有的人,都是克夫的命。从前都没听说过摄政王有什么病,有些人夫君死了,如今一到中辰,竟然是克了摄政王。”
崔清芜眼底深处流转了一缕深邃的笑意,竟似有些狡黠。
有些话儿,可是不用自己说不是?有的人也是乐意当枪。
崔清芜一拢眉,不觉隐隐有些不解的样儿:“可是九公主也是有才之人,太后方才如此恩宠,招入中辰。”
夏侯鸢回过神来,顿时不觉说道:“是啊,有的人是太后招的,竟然也是不知晓知恩图报。居然,还一派这般心思。如此品行,也是令人不齿啊。”
夏侯鸢知晓崔清芜用意,不过正好讨好太后,何乐不为?
只要能讨好李太后,她在后宫日子也是会更加顺遂一些了。
阿黛丝与夏侯鸢心意相通,顿时也是接话:“九公主确实是深受太后重恩,一片心思,真情真意请了九公主过来。这恩宠,也是与别人不同。素来是比我们多那么一份儿的。却也是没想到,九公主是奔着嫁给摄政王去了。”
能领会到的聪明人也是不少,自然故意攻击王珠,只盼李如拂能够欢喜。
她们既是不平王珠,又想奉承李如拂,岂不是一举两得。
“生怕摄政王不肯认,竟然也是一门心思巴结得死死的。”
“陛下也不喜欢他,却也是不肯让他入宫。”
“只恐怕摄政王也不见得真要她,摄政王怎么会要个陛下不要的弃妇?”
“九公主一门心思攀附,却只恐怕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是落了个空啊。”
“也不见得能落空。到底还有几分姿色,摄政王将她纳成个宠,也是可以有的。”
“一个宠?若是如此,到时候到了宫中,岂不是还跟我们行礼,那岂不是,有些让人不好意思。”
有人掏出了丝绸的帕儿,凑到了唇边,却也是顿时轻轻的笑了一声。
那笑声,却也是又清又脆。
少女欢愉的笑声顿时也是回荡在这御花园之中。
崔清芜却也是一脸悲悯:“也不见得如此吧。九公主跟了摄政王,摄政王也是个厚待下属的人。更何况,说不定冲冲喜,摄政王这身子便是会好了。”
孟淑君不觉冷笑:“我瞧摄政王一多半也身子有恙,当真是要被九公主克死了,只恐怕还要让九公主如从前一般仍然是孤寡之身。”
王珠原本漫不经心的听着,如今却也是轻轻的抬起头来。
她那一双眸子,竟然是说不尽的深邃。
这样子一双黑漆漆眸子,便是盯着孟淑君。
王珠面颊之上,却也是流转了几许困惑之色:“齐国公主,你究竟在说什么呀。”
孟淑君不知怎么了,却也是顿时心生一缕寒意。
却也是绝不想在王珠面前示弱,反而是有些倨傲的抬起头来。
“我是说,九公主命实在太硬了,摄政王禁不住你的刑克之命。”
她死死的捏住了手中的帕儿,有些不甘,言语却也是越发大声:“而且摄政王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陛下是君,他不过是个臣子。难道还以下犯上,胆敢做出什么逾越之事不成?”
孟淑君的言语,却也是越发的尖锐了。
她蓦然侧头,对着夏侯鸢狠狠说道:“鸢公主,你当着所有的人面,瞧我说得对不对。”
夏侯鸢叫苦,这李太后的人在跟前,必定要表表忠心。
转念一想,孟淑君所言不无道理。
摄政王到底也不过是个臣子。
这么多年来,还不是屈于陛下之下。
她们这些娇女,养在宫中,难道端木紫麟还能跑来皇宫杀人不成?
这些念头,在夏侯鸢的脑子里面转了一圈儿,很快便是让夏侯鸢有了定计。
夏侯鸢顿时也是不觉嚷道:“不错,摄政王不过是个臣子,我瞧摄政王身子不好,还是少掺和一些政务。”
她悄然看着王珠,王珠仍然只是静静站着,似也无话。
夏侯鸢顿时松了口气。
其他女子也松了口气,顿时也是不觉消了几分惧意。
虽然端木紫麟凶名在外,可是她们来至于异国,自然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端木紫麟,瞧着也不怎么样嘛。
当众发病,如此出丑,却也是真有些个不堪啊。
“摄政王一个臣子,也配要陛下不要的人,难怪被克。”
“既然是年纪大了,陛下年轻气盛,还是要让陛下揽权。说不定便是因为他逾越犯上,方才也是忽而病发,这是天谴。”
“君不君,臣不臣的,难怪老天爷都是瞧不过去,我瞧摄政王的病也是得了应该。”
孟淑君原本也是有些心虚的,如今眼见众人纷纷附和,倒也是不觉松了一口气了。
不错,不错!原本自己说的话儿,也是一点错都是没有。
王珠又向前一步,离孟淑君极近了。
孟淑君正欲呵斥,却也是眼见王珠手一扬,啪的一记耳光顿时也是打在了孟淑君的脸上。
这一巴掌,可谓是打得不轻。
孟淑君娇嫩的脸颊高高肿起,却也是万分的震惊,竟似被王珠打得晕头转向,便是耳间竟然也是有些嗡嗡声音。
怔了怔,孟淑君方才也是回过了神来。
她颤抖指着王珠,不觉颤声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今日孟淑君重新梳妆打扮过了,梳着精致的发髻,发间的首饰也是十分的精美。
如今她发钗都是歪了斜了,几缕发丝都是垂落下来了,发髻凌乱。
周围的女子一怔,顿时也是纷纷指责。
“王珠,这里可是中辰皇宫,你居然如此无礼。”
“还是什么公主,我瞧连那些乡野粗鄙之女都是不如,实在是丢人现眼。”
“还不快些认错,还想如何?”
王珠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却也是没有丝毫的波动。
“呵,倒也是我的不是了。如今齐国公主已经是陛下的女人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是要给陛下看的。所谓打人不打脸,无论怎么样,都是绝不应该在这张漂亮脸蛋之上动粗。那可真是焚琴煮鹤,令人觉得十分可惜。”
说到了这儿,王珠竟似笑了笑。
她忽而冷笑,一弯身,捡起了御花园之中一块散碎的太湖石。
咚的一下,狠狠砸下去。
咔擦了一声,是孟淑君小腿骨折,竟然是生生被王珠打断了!
孟淑君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几点鲜血,却也是轻轻撒在了王珠淡绿色的绸子衣衫之上。仿佛是绿柳之中的娇红,好似春日的桃花。给王珠那冷冰冰的气质之中,竟然好似平添了几许的娇艳之意了。
周围的女子都是吓得呆住了。
王珠,王珠,这个女疯子!
无论是谁,瞧见了如今王珠这个样儿,都是不觉心生寒意。
她手中的太湖石已经是沾染了斑斑的血迹。
孟淑君已经是在地上哀嚎。
好好一个娇贵的如今,如今身染泥污,浑身狼狈,更是全无仪态。
然而始作俑者,却也是仍然是容若冰雪。
王珠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笑容盈盈。
夏侯鸢呆呆的瞧见王珠过来,明明是怕到了极点,却竟似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般,竟似动弹不得。
她啊了一声,浑身都是汗水,却也是根本动也不能动。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珠拿着染血石器走过来,狠狠一下砸过来。
咚的一下,她小腿传来了清脆的骨裂之声,腿骨也是生生被砸断。
一股子剧痛,却也是痛得夏侯鸢竟似要生生晕厥。
王珠妙目流转,她脑子很好,记得很清楚,方才诅咒端木紫麟的人究竟是哪些?
她甚至有些无奈,这种自己动手的方式,实在也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可是那也是一点办法都是没有样子。
更何况,这等最原始的法子,却也是让内心之中流转了痛快淋漓的快意!
她身侧女子转身欲逃,却也是被王珠踩住的裙角,竟然是咚的一下,栽倒在地。
王珠自然认得这个贵女。
齐国属国同济国君主蓝齐烟。
她奉承孟淑君,接话也是接得最快不过了。
王珠冉冉一笑,笑容好似被毒汁泡过了一般,当真是一条好狗啊。
蓝齐烟瑟瑟发抖,想要挣扎,却竟似吓得爬不起来。
她不觉苦苦哀求:“九,九公主,我,我知晓错了。”
王珠喃喃低语:“知晓错了,那倒是极好。”
可王珠眼光那样子的冷漠,却也是并没有丝毫软和的意思。
这个少女,却也好似不依不饶,决计不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崔清芜瞧着眼前这一幕,竟不见有丝毫惶恐,反而唇角微微含笑。
她瞧见了王珠狠狠敲打下去,敲碎了蓝齐烟的腿骨。而蓝齐烟短促的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好似吓傻了一般,软绵绵的瘫软下去。
这分明是骇得脑子都是有些不清楚了吧。
崔清芜心里啧啧做声,却也是笑得越发的深邃。
这个大夏的九公主,当真是个粗鲁的人。
说什么智计,道什么谋算,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她背后有个强大的男人,所以无所顾忌,可以恣意妄为吧。
还当真是令人十分羡慕呢。
可是自己东海输给这个女人,却一点儿不甘心。
她几次三番输给王珠,一定是碧灵宫宫主背后指点,玩了自己吧。
如今碧灵宫宫主没有在王珠身边,这个九公主便是立刻现出原形了。
还不是,只会这么点粗鲁的手段。
瞧见眼前这一派鬼哭狼嚎,崔清芜不屑之意更浓。
用这么些个粗鲁的手段,王珠算计起来,竟然也是一点儿美感都没有。
崔清芜心尖不觉叹了口气。
不过,有个好男人,也不能护住王珠一辈子。
她皱眉,宫中的侍卫听到这么大动静,怎么还没有来?
一边这样子想着,崔清芜伸手轻轻摘去了头上的发钗。
那发钗做得十分精致,若是用力些个捏住,便是会有一枚毒针这样子的弹出来。
只需要轻轻的划过,王珠便是会死了。
她叫来侍卫,阻止王珠。而自己趁机上前,轻轻的划过王珠手臂一下。
那可当真是十分有趣。
崔清芜的面颊之上,顿时流转了惶然之色。
她欲图要叫嚷,蓦然后背却微微酥麻。
竟然是被人点中了穴道。
少女轻柔的嗓音却也是顿时响起:“崔师姐,那些侍卫,暂时是听不着这里的动静了。”
崔清芜喃喃说道:“凌雪梅,你,你果真吃里扒外。”
这一片花园之外,附近侍卫均是神色呆滞,浑然不觉的然而。
等到被人解开穴道,他们也只以为自己微微恍神,并不能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凌雪梅一张面颊之上,却也是流转了淡淡的无聊之色。
有什么法子呢,摄政王要自己护住王珠。
她可是,想方设法啊。
来到了中辰,王珠的安全自然是安然无虑的。
王珠却也是轻轻的侧过头,忽而瞧着崔清芜。
崔清芜悚然一惊!
王珠冉冉含笑,沾染了鲜血,却也是轻轻的过来。
“清芜小姐清华高贵,与世不俗。可是,却也是,不能例外。”
崔清芜忽而想起,自己方才言语也是不逊,甚至提起了摄政王的生死之事。
可是,可是王珠怎么敢!怎么敢!
崔清芜眼底流转了森森的光芒,不可置信。
王珠手掌之上已经是染上了斑斑的血迹,她染血的手,握住了崔清芜的手。
故而崔清芜的手也是顿时染上了血。
“听说清芜小姐是个才女,尤其会抚一手好琴,实在是令人为之心折。这一双手,可是巧手。”
王珠言语感慨,故意说道:“却也是可惜了,我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咔擦一声,崔清芜的手骨却也是生生砸断。
崔清芜只觉得一阵子天旋地转,顿时咚的一下晕倒在地。
王珠抬头,看着凌雪梅,若有所思。
凌雪梅一双眸子,深邃如两颗雪石,似乎也是冰冷而淡漠的。
王珠冉冉一笑:“我就是知晓,凌姑娘是一定会帮我的。”
凌雪梅却也是不置可否。
李如拂的寝宫之中,此时此刻,又不觉热闹了几分。
孟淑君蓬头垢面,面色苍白。
却也是凄然哭诉,字字泣血!
“求太后,求太后为我等做主!这九公主,简直是欺人太甚啊。”
孟淑君泪水盈盈,恨意甚浓。
纵然是伤口剧痛,却也是仍然勉力支持。
她瞧不上其他的秀女,明明也是恨透了王珠,却居然不敢来此相争。
说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说什么美玉岂能与瓦片同碎。
不过是因为王珠手腕狠辣,这些女子一个个都是怕了而已!
这些无胆之人!
孟淑君却不能如此干休。
“我也是一心向着太后,故而与这九公主针锋相对。却没想到,她居然是如此轻辱太后,根本未将太后如何的放在心上。不过是摄政王身边的一个宠,又算得了什么?”
孟淑君眸子顿时流转了那几许的算计。
腿骨之间,如今仍然是痛楚涟涟。
孟淑君心尖,却也是浮起了一抹怨毒。
李如拂闻言,却盯住了王珠。
这个中辰的太后娘娘,此时此刻,眼神竟似有几分神似轩辕无尘。
随即,李如拂又恢复了那等温婉可亲的样儿。
她不觉轻声细语:“九公主,为什么你要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出来,实在是有些令我失望之极啊。”
李如拂的样儿,却也是分明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素来,可谓是十分宠信于你,更是极为瞧得上你。怎么九公主,竟然是这样子的性儿。”
“如此举止,只恐怕也是有损摄政王的脸面。”
越说,李如拂嗓音便是更沉几分。
说到了这个,李如拂一双眸子更是不觉沉沉的。
轩辕无月抬起了俏生生的脸蛋,纯洁无暇的容颜之上,顿时也是流转了几许不欢喜的味道。
“九公主,你虽然是大夏公主,并非中辰属民,太后娘娘也不好十分管束你。你殴打的这些秀女,都是大哥的女人,她们都是隶属大夏后宫,受到陛下保护。如今摄政王只是对你这位大夏公主口头许诺,却也是并没有将你明媒正娶吧。却也是不知晓,九公主是仗着什么,以什么身份,来此处动粗。”
轩辕无月貌似天真,一番话儿,却也是说得天衣无缝,有条有理。
便是李如拂,也是觉得轩辕无月这番话说得很顺自己的心意。
她不觉轻柔细语:“九公主,你可否解释一二,究竟又是为何如此?”
言语虽然是轻柔,却隐隐有了些许威逼之意了。
王珠却也是不觉轻轻的福了福:“我如此举动,自然均是为了太后娘娘。”
她转头,瞧着孟淑君。
孟淑君纵然是满心愤怒,却也是顿时想起王珠那凶狠可怕的样儿,顿时也是不觉打了个寒颤。
王珠瞧着孟淑君:“齐国公主,你可是曾说过,说摄政王有不臣之心,故而也是上天责罚,故而忽而染病,故而便是要因为这个病而死了。”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
李如拂脸蛋儿白了白。
端木紫麟强势逼君,权倾朝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是人尽皆知又如何?这件事情终究并不能抬到了台面上来说。
孟淑君张了张口,却也是说不出话。
凌雪梅忽而插口:“方才我也是在场,齐国公主确实也是说过这样子的话儿。”
孟淑君面色阴晴不定,却有些张不了口。
她心忖,自己也是为了李如拂出气。
那端木紫麟有那不臣之心,不但如此,还勾上王珠,让李如拂落个没脸。
王珠却顿时向着李如拂说道:“太后,摄政王对大夏,那可谓是一片忠贞之心啊。如今她诅咒摄政王,诅咒这样子一位忠臣。别人还会以为,这都是你和陛下的心思。是太后,想要咒摄政王死!”
李如拂一阵烦躁,不觉呵斥:“简直荒唐!”
王珠是什么意思,想要挑拨离间,最后让端木紫麟厌弃自己?
这点儿手段,放在自己的眼前,可是有些不够玩儿。
王珠脆生生的说道:“这确实荒唐,所以我为了证明太后清白,并无诅咒之心,所以狠狠责罚这等口舌招摇之人。太后,我可有做错,可有错证你的心?”
李如拂冷冷的看着王珠。
这女子倒是好手腕,转眼之间,便是如此逼迫自己。
不过,是想要用些手腕,逼着自己容了此事。
若是不容,便是诅咒端木紫麟去死,让端木紫麟的心更偏一些。
怎么这个女子,这样子多的手腕。
可是,到底还是大局为重——
便算是路人皆知,可是却绝不能将这层窗户纸给挑明了去。
毕竟,李如拂还要继续跟端木紫麟将这场戏给演下去。
李如拂转念之间,心中已经是有所决断。
她不觉瞧着孟淑君:“齐国公主,你到底言语有失,不够妥帖。”
孟淑君最初激动之后,此时此刻,竟也不觉脸蛋白了白。
她竟似有些明白李如拂之意,不觉颇为失落。
这场屈辱,却也是白白受了。
李如拂只觉得她十分鲁莽,冲撞无礼,便算身份尊贵,也是并不讨她的喜欢。
不过虽是如此,这个齐国的公主,对于李如拂而言,还是有那么一些用处的。
故而这一次李如拂虽然是舍了孟淑君,却也不会当真十分苛责。
想到了这儿,李如拂却也是不觉放缓了语调:“不过,念着你年纪尚轻,又初入中辰,不懂诸般人情世故。还是回去,好生休养了。”
孟淑君腿骨说不出的痛楚,却是只得隐忍。
她一双眸子之中,却蕴含深深怨毒恨意。
而随行的宫人,更用那软纱轿子,轻轻的抬着孟淑君回去休息。
崔清芜越发意难平,想不到王珠又安然无事。
纵容早知晓以王珠心计,区区的孟淑君并不能将王珠如何。
只不过眼瞧着王珠安然无恙的样儿,崔清芜的心尖却也是不悦之意更浓了些。
好个大夏的九公主,居然便是又逃了这一次了。
饶是如此,崔清芜却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王珠却忽而有些瞧不上李如拂,不错,那孟淑君是又蠢又毒。
可是便算是只蠢狗,那也是为李如拂去咬人的。
李如拂却没将自家的狗好生呵护,咬人之后,连块肉都不赏给恶犬。
难怪竟然是如此相待自己了。
李如拂挥挥手,屏退众人。
她冷冷含笑,看着王珠:“如今九公主这样子维护摄政王,又有什么绝好的说辞?”
王珠抬头,一脸无辜:“我也是一心向着太后。纵然端木紫麟是个逆贼,却也不能挑明了羞辱。那个齐国公主,看似为太后出气,实则是为自己添些筹码。她为了自己争宠,却故意让太后娘娘背负那等不是之事,我也是瞧不过眼,要为太后鸣不平。”
区区一个孟淑君,并未让李如拂当真上心。
让李如拂在意的,却也是反而是王珠。
这个大夏的九公主,让李如拂一阵子气闷。
她却好似相信了王珠的话儿,不觉微微含笑:“就是不知晓摄政王,可是知晓九公主是这样子巧言令色,能言善道的人。”
王珠没有言语,面颊却也好似红了红。
李如拂瞧着王珠面颊之上浮起的艳色,有些不喜。
中辰太后眸光流转,神色莫测。
“如今摄政王忽而便是晕倒,却也是不知如何了。他身子是否要紧,却也是一桩关系朝堂的大事。”
王珠听出来,李如拂仍然并未死心,故而一颗心不觉沉了沉。
李如拂缓缓说道:“所以哀家想要去探望这位国之重臣。既然是如此,九公主自然也是要一路跟随,随我一道才是。”
王珠轻巧的拂了拂,缓缓的说道:“我自然是有容与焉。”
她姿容柔顺,面颊之上的红晕更似惊心动魄。
落到了李如拂的眼中,却也是顿时轻啐一口,暗暗心忖果真是个狐媚。
她原本并不知晓端木紫麟为什么要纳这个宠,如今却也是隐隐有些明白了。
这九公主,竟然是个天生媚骨的尤物。
想来必定是自荐枕席,鱼水之欢,让个从未进过女色,和尚一般的男人,为之神魂颠倒。
故而,也是这般的忽而一阵子冲动,竟似这般不依不饶了。
这男人,便是这般不堪?
想到了王珠跟端木紫麟那般鱼水之欢,李如拂忽而只觉得一阵子胸闷气堵,竟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马车之上,李如拂却也是不觉容色变幻,想到了许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年纪尚轻,与那端木家过继的养子相好。
她是个有心思的女子,却也是仍然是忍不住和端木紫麟在一道。
纵然明明知晓,端木紫麟虽有皇族血脉,却已经改姓过继,再无可能继承皇位了。
端木紫麟并非最佳选择,却也是她最难以按捺的选择。
那时候,桃花树下,那个少年死死的抱住了自己。
让李如拂几乎都是喘不过气来。
她也很激动,很热切。
可是到最后,她还是一把推开了端木紫麟。
只因为,还未成婚,她不能交出自己清白的处子之躯了。
她还记得月色下,端木紫麟*难平,十分失落的脸。
当时李如拂回过神来,顿时也是言语安抚,安抚端木紫麟的失落。
她自然不想让端木紫麟对自己失落,只不过李如拂也绝不能冒险,交出自己清白的身子。
事隔多年了,当时端木紫麟在月色下,一脸*难平的样儿,还是深深的烙印在李如拂的脑海之中。
回想起来,还是让这个中辰的太后心里如小鹿乱撞。
李如拂知晓,当她猜到王珠和端木紫麟翻云覆雨,故而也是心中含酸了。
当时,当时若自己伸手摸摸这少年面颊,那么端木紫麟一辈子都是自己的了。
转念一想,李如拂也是觉得有些痴了。
若自己当时并未拒绝端木紫麟,又如何能有如今太后娘娘的风光。
当然,现在端木紫麟虽无陛下之名,却有那陛下之实。
她还想到了,当年端木紫麟手握大权,强行入驻宫中,并且还十分招摇,另辟宫室。
不但轩辕无尘十分的恼恨,李如拂也是觉得格外的尴尬。
李如拂只觉得,端木紫麟咄咄逼人,自以为是,是从来未曾为自己设想。
可是五年前,端木紫麟却搬出宫中,另辟府邸。
摄政王的府邸,却也是寻常之人绝不能轻易进去。
据说有人妄自闯入,虽是朝廷重臣,居然也是被端木紫麟的下属斩杀于门前。
当时端木紫麟离去之时,李如拂并没有什么伤感之情,只觉得一阵子的庆幸。
可是如今,李如拂反而隐隐有些失望。
究其原因,也许是当时觉得端木紫麟这份感情并不会更改。
想到了这儿,李如拂顿时也是不敢再想下去。
转眼之间,摄政王府邸已至。
她们缓缓下了马车,李如拂不觉微微有些感慨。
若无一定理由,她绝不能踏足此处。
否则便是污了太后清名。
自己爱惜名声,却也是早便在自己和端木紫麟之间划上了一道深深沟壑。
此处别人视为畏途,李如拂却不以为意。
她有这个自信,端木紫麟必定绝不能阻止自己到来。
果然李如拂一路行来,却也是通行无阻。
暗处,一道有些幽润的身影,轻轻的掏出了一枚玉钱,将之弹起。
随即那枚玉钱,却也是稳稳当当的落入了那人手中。
他不觉嗤笑:“这位中辰太后,长驱直入,来到了此处,怎么便不见有丝毫的阻扰。”
一道阴影之中的黑影,却也是顿时不觉缓缓说道:“主人有吩咐,只要九公主前来,那便不能阻扰。那位大夏的九公主,是不能伤及一分一毫。”
端木紫麟早已然下令,王珠是此处的女主人。
既然是如此,自然是无人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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