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崇宁四年二月十七,岳飞两周岁的第三天,子时正三刻,现代时夜间凌晨一点四十八分。
扁毛在那里说得很热闹,大家听的云山雾罩,不是回答岳飞的问题吗?你这个采药经历难道和老鸦岔垴有关?
不过,打蛇的场景还是惊心动魄的。
尤其是那些见过蛇不多,更不喜欢吃蛇的人来说,有些骇人听闻。
只有一个人听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恨不得自己上场捉蛇。
这人就是那个大厨林国富,作蛇羹最拿手,吃蛇羹没够。
不久前,林国富利用自己高超的厨艺,为岳飞炖了一盅三鲜燕窝羹,让岳飞大快朵颐,竟然吃出正宗粤菜味道,又乘兴高谈阔论了一番远洋水师的发展,岳飞一个心血来潮,就任命了林国富为远洋舰队司令,归属于水师总管舟遏流统辖。
其实这位林国富第一爱好是美食,尤其是用剧毒制作的蛇羹一类,吃起来没够。
论吃的话,岳飞绝对可以和他媲美,只不过岳飞的其它兴趣爱好也多,好吃的本色不显。
听扁毛说起那次与毒蛇大战,扁毛说得眉飞色舞,林国富听得津津有味。
凡是遇到跟美食有关的事情,他从来不会隐忍不发。
听到这里,林国富大声说:“老药师,那蛇群出现在什么地方?再去的话,一定算我一份!”
种种都听得心惊胆战,林国富一打岔,都借此机会放松了一下,纷纷哈哈大笑。
岳飞说:“大家别打岔,扁师父你继续说,这件事情至关重要!”
扁毛刚才缓了一口气,按照岳飞的要求,继续说了下去。
被打死打伤的毒蛇临死发出的这种声音帮助它们把它们的遭遇和痛苦传给其它毒蛇,对那些没有直接经历的毒蛇,造成极大的感染。
蛇类的智力低,但是并非没有智力,它们也知道趋利避害。
也知道不能自己找死,也知道躲避危险。
结果,扁毛、扁升、扁凌霜所到之处,众毒蛇如遇蛇蝎,纷纷走避。
尤其是对上扁凌霜,它们都是极端郁闷!
都说女人毒如蛇蝎,怎么与事实的差距如此之大呢。
到底是谁更毒一些?
以前没有结论,现在放在一起比较,有了!
我们这些毒蛇在她面前,当孙子都不够格!
她比我们更毒!超过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风传女人都非常怕蛇!
全都是放屁!
蛇怕女人!
如果扁凌霜知道了蛇的总结,应该高兴一下。
她给天下的女人扬了眉,吐了气,正了名。
不过比蛇还毒的评定,这个名声她估计不太喜欢。
前面的鏖战愈演愈烈,在离这里大概一千米开外,几个人猫在那里,正在一边看着前面的战场,一边嘀嘀咕咕说着话。
他们很谨慎,人不能显露,声音也不能被听到。
白天一天的教训让他们认识到,这群人不好对付。
主持今天毒蛇夜袭的是它们的老大,也是这些蛇的管辖者。
他觉得白天受到的那些憋屈如果不报复回来,他会被憋屈而死。
本来按照蛇老大的设想,这次因为来了强大天敌,他不到万不得已,就不派毒蛇参战了;即使参战,也必须等待合适的时机。
可是,那些人各个都是死硬的家伙,愣是固执己见一味进攻,打乱了他的布置。
因势利导,就是蛇老大的对策。
虽然现在不是最好的实时机,可是早点动手,夜间突袭这样的手段,如果使用得当,还是能够大有成效的。
再说,白天打了一天,敌人还真的进入这个地区,没有能够保持这个地区不被外人侵入的传统。
这也那些人一个不小的胜利。
如果不是严格要求的话,这可以算作一个完美的胜利。
胜利当然是大好事,但是有一句千古名言揭示了一个浸满血泪的教训——骄兵必败!
这个骄傲,可是胜利一方所专有。
看对方都是一些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黄毛丫头,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们心生骄傲是必然的。
因此蛇老大算计着漏夜偷袭进山的那些人一下,成功得手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蛇老大等人为了取得这场比试的胜利,也是够拼的,白天劳苦了一天,晚上又来加班。
一直忙活到多半夜过去了,似乎离野战结束还遥遥无期。
三个人正在那里焦急地等待,忽然匆匆派跑来一个人。
“报告!不好了!对方出现一个人,手持三节棍,攻击力超强!我们一方损失惨重!”
三个人一听一起大惊失色。
这个时候了他们还能反击?不是应该他们死伤惨重吗?
即使还活着,也是自顾不暇,怎么还能反击?
“那个人是谁?”
蛇老大沉声问道。
“对了!我忘了说了!那个人就是他们的头儿,叫什么扁毛,我也是听到领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人这样说的,所以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奇怪的是,他也不知哪里搞来的三节棍,从来没有见到他以前用过。”
这个报信的是一个资深探事人员,所以对扁毛相当熟悉。
“损失估计有多大?”
蛇老大问道。
自己的兵当然要自己关心。
“没有精确的数字!不过根据当时的面积以及那里毒蛇的密集程度,我估计,至少死二千条。”
“嘶!”蛇老大倒吸一口凉气,显然非常肉疼。
“怎么损失如此之大?这是我自从对这些欲图进山的人行兵布阵加以拦截以来损失最大的一次!”
蛇老大也觉得难以思议。
“你回去吧!继续监察那个扁毛还有他们的主要战将!看看他还有什么隐藏的本领!有新情况及时汇报。”
“报……报报告!”
第一个报告的刚走,又是一声大喊传来。
不知道是因为他跑得气急,还是因为他天生结巴。
蛇老大眉头一皱:“怎么又来了,还有什么事?”
他还以为这个和前一个老报告的说的是一码事呢。
“不好了!对方出来一个人,手持一把飞刀,左转转、右转转、上转转、下转转,转的人眼晕!这还是小事,关键是杀死了很多蛇!整整一条胡同!”
脾气暴躁的蛇老大大怒,一脚踹了出去,当时就把那个报信的踢出一丈远,骂道:“话都说不清楚,还报什么信!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损失一条胡同?说不清楚,脑袋我给你拧下来!”
这报信的小子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想说得生动一点儿,不想那些人都没有那个幽默细胞,他就悲剧了。
“是!就是飞刀所过之处,那些蛇全都死了!断头而死!”
“死有多少?”
“大约五百到一千!”
“杀蛇的是谁?”
“就是那个整天拿一把飞刀耍着玩儿的年轻人,据说是也是扁家医术高手!他不是应该救人吗?没想到杀生也这么凶!”
这小子不是太长记性,又来了一句无关的评论。
“蛇不是人!”
蛇老大又讥讽了他一句,还好这次没怒,否则肯定一脚又踢了出去。
否则,估计这小子命就难保了。
“后来呢?”
蛇老大问道。
“杀了一轮以后,那个人就驱使那把飞刀,追着其它蛇群转;那些蛇估计全都吓破了胆,听到刀声飞来,转头就逃!那边已经溃不成军了!”
气得蛇老大上去就给了他一脖拐,斥责道:“不会说你就别乱话!什么溃不成军,乱七八糟的!滚你的蛋吧。”
然后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蛇老大回来,刚要坐下,又是一声大喊,随后惊慌失措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完蛋哩啦!一个比毒蛇还毒一万倍的女人出现了!她就是一个大煞星,杀蛇如麻呀!吓死人了呀!”
听着声音,这个呼叫连天的人,他的命至少已经给吓丢了一半。
这次没等是老大发话出手,设老二一把将他拉了过去。
如果让蛇老大对付他,估计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之前,就让他给撕了。
蛇老二拍拍他的脸蛋,说道:“醒醒!那个杀星是谁?”
“扁凌霜!”
“她用什么武器?”
“两把会冒烟的枪!”
“她怎么杀生?”
“双手同时开枪,砰砰砰砰!专门打脑袋!”
“打了不就死了吗?有什么可怕?”
“没有!都钉在地上,死不了!”
“死不了?那也都晕了吧?”
“没有!都在惨叫!”
“别的蛇呢?”
“听到惨叫,回头就跑!”
“你也是被吓得跑回来的吧?”
“是!惨叫声太惨,不得不跑!”
蛇老大也在那里听着呢,看这小子如此窝囊,上去就要一脚,踢死他得了!
可是,还没有动地方,就听到一阵毒蛇移动的声音。
嗤嗤哧哧……
刷刷沙沙……
间或还有惨叫。
估计是脑袋被钉,挣脱后跑了过来。
“大批蛇儿逃了回来,我们怎么办?”
掌握毒蛇夜袭总局的设老二问蛇老大道。
蛇老大是他的上司,所以他的问题是对蛇老大提出来。
“那还用问?让它们再上去!就不信他们二十几个人,顶多了,如此庞大的毒蛇群体杀不死他们!继续冲击!不死不休!堆也要把他们堆死。”
这个时候,他都忘了他为什么要保护这个地区不让外人进来了。
他这个时候太恼恨那个扁毛了,以至于被仇恨蒙住了双眼,他多年豢养的毒蛇都快给灭光了。
这个时候,设老二说话了,他才是具体负责蛇群的养育和训练的人。
他不能听任蛇老大随意糟蹋他这些宝贵的蛇儿。
“如果让它们再上,它们还能战斗吗?”
“如果还去原来它们死伤惨重的地方,肯定不行了,蛇儿的记忆力非常强悍,尤其是对它们吃亏的地方,所以再去也没用,除非让它们去一个新地方。”
蛇老大也是非常重视和依靠蛇老二的意见,听了蛇老二的建议,当即拍板:“那好!交换阵地!再来一次,最后一次!如果还是不行,立即撤退!”
“好的!那我就全力以赴,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蛇老二也下了决心。
虽然他心里不想再坚持下去,本来他就是因为蛇老大的坚持,才被动地搞这个夜袭的。
不过,既然定下来再上一次,他就打起精神,全力以赴地争取打赢。
蛇老二做为总执行官,对蛇的秉性又了如指掌,故此手段自然很多。
他立即派出八名全权代表,分赴四个战场。
让他们对那里的进攻全面协调。
同时,又派出三个特派员,去处理三处遭受惨重损失的蛇群。
随着每一个特派员前去的,是一个军法小队。
特派员的权力很大,可以代替蛇老二下达任何命令。
军法小组的权力也很大,负责执行特派员的任何命令。
若有违背命令的,他们负责杀蛇,也就是管蛇如同管人。
这个军法小队绝对服从特派员,胆敢违抗特派员命令的,斩立决!
第一特派员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走路如同春风摆柳,摇曳生姿,行动快捷,迎头碰上被扁毛打残的那个蛇群。
它们已经彻底杂乱无章,横也没有队,竖也不成行,这里如同一盘散沙,那里打成疙瘩。
它们只有一点相同,就是每条蛇都是神色慌张,如同丧家之犬,再也没有往日的张狂,也没有了毒蛇应该的阴狠威严。
那位特派员脸色一整,疾行一步突出自己,然后大喝一声:“我是第一特派员!负责接管你们指挥你们!都给我站住!立刻整队站好!”
这如果是平时,那些蛇儿肯定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不敢有丝毫逾越,唯恐收到军法惩罚。
蛇的战斗力之所以令人生畏,一大半的原因是它们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纪律约束。
可是今天不同。
这些蛇儿都是亲身经历扁毛那千钧一棍打击的!
那些死了的还算幸运,死了就万事皆休。
倒霉的是它们这些没有死却饱受惊吓的倒霉蛋。
所谓吓破了苦胆,就说的是它们。
它们没了正常蛇应有的胆子,一切威严、一切纪律,都抛到脑后,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跑得离那个恐惧的来源越远越好。
现在它们的脑袋里只剩下恐惧,以至于都失去了片别能力。
而那位第一特派员的威风,今天也没有施展出来。
那些蛇儿没辨别出来!
蛇儿由于恐惧惊魂没有辨别出来来者是谁,故而继续逃跑。
可是那个特派员却没有辨别出它们没有辨别出来,而是认定它们违背军令。
于是大怒:“军法队!给我杀!”
军法队队员也都大怒!
他们最见不得违令不遵。
十二个人排出一线横队,人人一身黑衣,手执军法队行刑专用的黑色大刀,对准迎面逃来的毒蛇无影无踪、无痕无迹,当头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