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四月十一日,南赣叛军夺天王,建号永兴元年,率众攻破安远县城,劫库放囚。
安远知县沈克封逃走,巡抚洪瞻祖报闻。
朱由检当时并没有管这块地区的动乱,只是按照流程,督促江西巡抚进行剿匪。
然而没有新军支持,在士绅盘根错节的地区,根本无法组织起来一支强有力的军队。
只是应付差事。
于是这股叛军越做越大,席卷整个南赣地区。
不过叛军终究是叛军,没有指挥和统一的思想,轻易被士绅瓦解,进而直接崩溃,于七月底就覆灭了。
偶尔还有小股的土匪流寇,已经不成气候。
江西是一个科考大省,这里出现过很多的大官,仅仅是内阁大臣,就有解缙,杨士奇,严嵩等。
这里也是土地兼并最为严重的布政司之一。
富庶的江西地区,也有大量的难民,那些士子只是会感叹,然后在百姓连一口粮食都吃不起的时候喝着美酒,留宿秦淮河。
这个地方,士绅官僚的势力根深蒂固,朝廷的政令根本不好使。
一场动乱,并没有能够对他们的统治造成任何影响。
直到,天道军的到来。
崇祯元年十月十一日,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天道军召开了宁都会议,将混乱的思想剔除,留下了宝贵的战斗思维。
和王左桂率领的十二万桂军相比,栾霄和王饱掌握的几千人看起来并不算什么,但实际上却是真正能够成事的那一伙。
在思想得到统一之后,天道军随即在南赣掀起了“打土豪,分田地”的狂潮。
无论是乡绅地主,还是官僚皇亲,在天道军面前都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六千人的队伍快速地壮大,从平都开始,遍地开花,反抗的浪潮在江西地区席卷而来。
这个时候,许久未出现的煌夏商会冯尧冯掌柜再次露面了。
本来,按照萧升的指示,冯尧是打算在天道军进驻南直隶之后就对其进行武器资助的。
但是奈何天道军很快就出现了乱象,在把情况反馈到上面之后,萧升就暂停了这次交易。
所以南直隶的桂军并没有获得新式武器装备。
而这一次,在萧升得知栾霄的蜕变之后,就给他下达了和天道军进行联系的命令。
于是,冯尧以一个新的角度再次出现。
“这次我不仅为将军带来了三千支新式火铳,而且还有五个可以研制火药的匠人。
这样,你们自己就可以制造火药,弹丸,而我煌夏商会则可以为你们提供火铳,甚至是火炮。”
冯尧坐在栾霄的面前,丝毫没有面对一个掌握数万叛军头领的压力。
他笑着看向栾霄,等待着回复。
栾霄当然是答应下来,更强大的武器意味着更好的战斗方式,减少骨干成员的牺牲。
如果说,一开始出来的时候,他心中还有着一种出于对“琉璃侯”的知遇之恩而回报的心思,那么现在则是纯粹为了心中的理想了。
在他现在的观念之中,琉璃侯是一个为了共同的理想而奋斗的伙伴,而冯尧只是一个被利用的人而已。
“我会按照约定给予你们市价两倍的价格购买火铳,银子不会少了。冯掌柜,火炮的问题,还是需要你来想想办法。
只要是好货,价格上绝对让冯掌柜满意。”栾霄对冯尧保证道。
冯尧点头说道:“栾统领的人品我自然是相信的,火炮我会尽快想办法。”
崇祯年十一月底,栾霄拿到了第一批火器,并且在山中建立了若干个据点,生产火药。
得到新式火器的天道军威势更大,不仅席卷江西全境,而且还向着周边的地域蔓延。
十二月份,江西叛乱的消息传到京师,朝堂一片哗然。
在得知江西那伙叛贼的主力是从南直隶逃走的一批人之后,那些言官纷纷把矛头指向了负责剿匪事务的洪承畴。
朱由检大怒,责令洪承畴尽快安置好南直隶各地的百姓,而后前往江西地区平叛。
洪承畴立刻领悟到其中的关键信息,安心地在南直隶地区安置百姓,兴修水利,治理黄河,完全没有着急要去剿匪的意思。
在同时,朱由检又令山西巡抚洪瞻祖就地组织官兵,对叛军进行征讨,收复被占领的地区。
然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大家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正月的阅兵式筹备上。
时间来到了崇祯二年的正月下旬,一个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师,又一个地方发生叛乱了,声势浩大,规模并不比天道军要小。
川蜀!
崇祯元年十月,川蜀龙安府境内出现一股名为“血衣军”的叛贼,人数起初只有一千多人。
血衣军的外衣上都染着血渍,最初的叛乱口号是为了反抗那些黑心的官吏,保护自己的粮食,让自己和家人能够有口饭吃,活下去。
其头目绰号“血娘子”,是一个女人,最初血衣军之中,骨干成员有一半也是女人。
十一月份,血衣军人数膨胀到三万多,口号变成了简短的“除恶吏,保田地”,川蜀各地纷纷揭竿而起。
在川蜀有着一个可以与河南福王相提并论的蜀王,相传半个川蜀的土地都是蜀王的封地,整个川蜀百姓的土地加起来,还比不上蜀王一个人的土地多。
虽然这有着夸大的成分在,但是至少成都府七成的土地,都是属于王府的。
大部分的百姓,都是王府的佃户。
秋收时节,本该是丰收的日子,可是上交了租子,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他们活下去的。
到了这个份上了,当然是要反的。
于是在血衣军出现之后,大量的百姓响应,已然有了席卷整个川蜀地区的迹象。
到了十二月,四川巡抚朱燮元知道事情变得严重了,立刻派人上奏朝廷,但是出川艰难,到京师的路途也是遥远,即使是加急派送,也是到崇祯二年的正月下旬才把消息给送到了。
收到消息之后,朝堂上,朱由检再次大发雷霆,怒吼道:“好啊!又逼反了几万人,川蜀膏腴之地,竟然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饭,蜀王朱至澍就是这么报答君恩的吗?
传朕旨意,让朱燮元立刻给朕把蜀王府给抄了,蜀王全家押送到凤阳去守皇陵!朕要看看,他有没有脸活着见太祖的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