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风似乎惊魂未定,又似乎心有不甘的看了看自己,然后又同样的看了看元宗谅,最后又再看了看面『露』诧『色』的众人。全场随即在叶惊风奇怪的目光中变得沉默。
司马重城却是说不出来的感受。开心吗?当然,谁叫叶惊风自命托大,全然不听自己的劝告,他就该吃这样的苦头。失望吗?也有,毕竟叶惊风的落败,只会让群雄更加忌惮元宗谅,而自己尚且有伤在身,场上便也无人能在对抗的了他了。
就在群雄纷纷猜想元宗谅胜出的细节之时,叶惊风却忽然跪地大哭起来。众人虽知叶惊风是不甘心输给元宗谅,但此刻见他一个大男人当着数千人的面表现的像个孩童,却也想不大明白了。
其实叶惊风争勇好斗,所求无非挣得剑术天下第一的名头。前番虽受命输给司马重城,但在迎龙山庄后山一战,已经让他的念想几近破灭,如今又实实在在的败给元宗谅,只怕连第二、第三都未必当得上。如此,他岂不失魂落魄,万念俱灰?
想到这里,叶惊风随即缓缓抽出刀,便欲往腹部一刀切去。在场之人无不骇然万分,却又都没有什么办法。却在此时,元宗谅便仗着断虹剑斜斜一挥,顿时便有一道剑气直『射』叶惊风右臂。
只听得一声长剑落地之响,叶惊风手里的长刀已经掉落在地了。
“阁下所执雁阵刀,乃东瀛武士之无上荣耀,但你却拿他来了结自己的『性』命,未免太不珍惜与它了。”元宗谅冷冷说道。
叶惊风依旧麻木着悲哭不已,半晌之后又重新捡起雁阵刀欲要再度自裁。但元宗谅却似乎不愿他死去,便再以剑气击落他手中之刀。
“一战不利便要寻死,一遇挫折就自暴自弃,哪是武林中人作风?你这东瀛第一剑客未免太无气量了。”元宗谅轻蔑道。
这样的话叶惊风似曾听过,但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赵承宗如此责备他时。他才初入中原,做天下第一的念头还根深蒂固。但如今见识了许多比自己更为卓越之人,他已是万籁俱寂了。
元宗谅见他毫无反应,便失声讥讽道:“只有弱者才会轻易死去。你身为东瀛第一剑客,原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弱者。既是如此,那你就自裁吧。只是你这样一做,后来的东瀛武士非但不会以你为荣,反而会纷纷唾骂与你。”
叶惊风是一个将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却哪里肯被元宗谅说成是弱者?而切腹自裁乃东瀛武士推崇的勇敢行径,又怎么会被他们鄙夷责骂呢?这一点同样也是凤衔杯和妙笔生所不解的。
元宗谅于是细细说了出来:“你今日举动无疑是在给中原武林人士表明东瀛剑客都是输不起的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者。他朝群雄再遇到扶桑武士,必定要嘲笑他们。后来的东瀛武士便会因你蒙羞,你说他们会不会唾弃你这个他们心目中的第一剑客呢?”
元宗谅的话果然起了效果,叶惊风一番苦苦思想后,最终深深懊恼起来。
司马重城虽也厌烦叶惊风,但他总归算得是赵承宗的人,如果局势有变,他无论如何也是要站到自己一边的。所以他也不希望叶惊风就此死去。只见司马重城走上前拾起雁阵刀,然后在叶惊风耳畔细语一二。
叶惊风此刻想死又死不得,但碍于先前当众失态,却实在无颜面继续逗留,便收起雁阵刀后匆匆离去。
元宗谅与叶惊风这一战着实让人大开眼界,而战罢之后,群雄皆对他的剑术佩服的五体投地,便在无人敢作任何上前挑衅的念头了。只是在一片赞服的眼神之中,仍有几个人的心中产生了其他想法。
莫逆见元宗谅这番出手,却是诧异非常。因为按他在场的表现,其武功定然不在自己之下,却为何在拜剑山庄会轻易输给了自己?而杨湛也是觉得不解,以他方才展现的武功。独战魔宗三杰应当不在话下,却为何当日只是和他们打了个平手?
当然,最诧异的还是司马重城,因为他见元宗谅这般出手,便知其武功造诣当真是在自己之上。如此他却还有什么机会去报西台落败之仇?司马重城难掩心中犹豫失落,而这恰恰正是元宗谅诸番举动所要追求的效果。
元宗谅见司马重城心魂似有不定。便忽然发问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慈航庵与杨湛勾结,却有何直接的证人或者证据?”
司马重城随即将自己的推论说了出来,人群中亦有人帮忙说话。
但元宗谅却不管这些,只继续问道:“我只要确凿的证人或者证据。至于无凭无据的论断,就不要再废话了。”
众人于是不再吭声,司马重城亦是有些犯难。
“杨湛将破魔刀法传授给慈航庵的尼姑,这就是证据。”司马重城坚定的说道。
元宗谅却忍不住失声一笑,稍许才说道:“传授一招半式武功也算是证据?”
司马重城却也跟着笑道:“破魔刀法乃不外传的绝顶武功,杨湛传授给她们,就是希望她们武功精进,好派作更大用场。你教拜剑山庄弟子,难道不是希望他们武功得以提升,好为你元宗谅办事吗?”
司马重城的话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无道理,众人虽然慑于元宗谅剑气而不敢上前,但发表看法却还是必须的。
“没错,若非二者勾结而杨湛需要她们办事,杨湛凭什么将绝世武功外传?”柳残照反问道。
“如果不是有所企图,那杨湛为何没有将这破魔刀法传给其他人?”罗青衣亦是接着质询道。
元宗谅睨了众人一眼,最后才说道:“你们连像样点的证据都没有,所有依据都太过牵强附会!”
场上其实有人也觉得司马重城这样一个证词仍旧推断居多,严格来说,还真是和元宗谅所说的那样不太像样。司马重城见有人非议,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索『性』将皮球踢给对方,遂对元宗谅说道:“贫道却想看看你有什么所谓像样的证据或者证人。”
如此却正中元宗谅下怀,便见他自得说道:“我当然有足够有力的证人来证明。”
司马重城却得意的大笑起来,普天之下,究竟有谁能够证明慈航庵和杨湛并无勾结呢?而这也恰巧也是其他人好奇的,因为在此事中要证明二者勾结尚且找不到证人,反其道而行之只会更加艰难。
“我的证人就是杨湛。”元宗谅说着便对身后的人群做个手势,杨湛便从人群中大踏步的走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