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湛于是直直的走下山崖,来到那四五幢房子之中。刚才那两个青衣女子来报,袁紫陌便领着一干人等去了『迷』宫,如今这里竟然空无一人。杨湛于是逐个房间寻找,终于在一处楼宇中,见到了躺在床上的颜尺素。
只见银『色』月环面罩之下,颜尺素脸『色』惨淡,嘴唇苍白,正静静的睡着。杨湛担心不已,连忙上前查探了一下,却发现她还存鼻息,这才松了口气。
“杨湛多谢少宫主救命之恩,他日少宫主如有差遣,杨湛刀山火海在所不辞。”杨湛对着床沿诚恳的说道。
但颜尺素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杨湛正欲退去,却仿佛听得她微微咳嗽一声。杨湛心中一急,便又急急的冲了过去,可颜尺素依旧纹丝不动的睡着。
杨湛望着她,心中愧疚不已。但那银『色』月环面罩着实让人好奇,杨湛忍不住轻轻的身手摘下这银『色』月环面罩,却被彻底的震撼住了。面罩之下,颜尺素花容尽显,美的让人窒息。
杨湛手里拿着面罩,却望着颜尺素呆呆的站着了。
此刻,颜尺素微微醒来,却见到面容俊秀、剑眉凤眼的杨湛正凝神望着自己,也是傻傻的怔住了。但颜尺素转眼又见杨湛拿着自己的面罩,却又是惊愕不已了。
颜尺素呆望了一会儿,随即起身抽出长剑,架到了杨湛脖子上。
“少宫主救了我,为何又要再杀我?”杨湛颇为诧异的问道。
颜尺素想要说什么,但是在没有力气,反而酥软了下去。杨湛于是双手接住了颜尺素,却见她眼中闪烁着点点泪花。
此刻,袁紫陌却带着众人突然出现在了杨湛身后。眼前的一番情景,自然也是让他们震惊非常。
“杨湛,你这畜生,竟然对尺素做出这样的行为,今天逍遥宫就算玉石俱焚,也一定要杀了你!”袁紫陌勃然大怒的吼道。
顷刻之间,袁紫陌便已『射』出一段金丝。杨湛怀抱颜尺素,不忍她受颠簸,却生生的挨了这一下。只听得一声清脆声响,杨湛背后顿时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杨湛忍住剧痛,轻轻的把颜尺素放到床上,手臂顿时又多了两道口子。
杨湛再帮颜尺素盖好被子,顿时觉得脚下发软,袁紫陌的金丝已经在他腿上抽出几道血痕来了。
“袁宫主,我杨湛并未对少宫主做什么。”杨湛转过来说道。
袁紫陌却气的脸『色』发黑,恨不能剥了杨湛的皮。只见袁紫陌单指一扬,那段金丝便直直的『插』入杨湛身躯。
杨湛眉头一皱,顿时口含鲜血了。
“娘,住手。”颜尺素微微的说道。
袁紫陌心系颜尺素,这才收回金丝,急急的过去查看起来。
“杨少侠只是过来谢我。”颜尺素虚弱的说道。
“谢你?”袁紫陌诧异的说道。
“我见他并无恶意,便在山崖练出剑路教他走出『迷』宫。”颜尺素说道。
“尺素!你怎么能放他逃出『迷』宫?”袁紫陌本是气愤不已,但见女儿虚弱,便硬生生的把语气压低来说道。
“他并未对我做什么不轨行为,娘还是放了他吧。”颜尺素淡淡的说道。
“他摘下了你的面罩,你竟然还说没有对你做什么?”袁紫陌愤怒的说道。
“在下刚才情不自禁,请少宫主原谅。”杨湛愧疚的说道。
“杨湛,为何你这般没有担当,每次闯了祸都让人见谅?”袁紫陌羞愤的骂道。
杨湛却错愕的站着,对他来说,袁紫陌的这番话语远比先前那金丝割来更痛更难受。
杨湛于是取下鬼眼狂刀放到地上,然后走到袁紫陌跟前,惭愧的说道:“袁宫主,千错万错都是我杨湛的错,您也不用再责怪少宫主了。但有后果,全有我杨湛一人承担。您动手吧。”
袁紫陌却飞身拔剑刺了过去,剑尖直指杨湛心门。杨湛却面不改『色』,仿佛铁了心要死一般。
“娘,不要!”颜尺素焦急的喊道。
袁紫陌这才停了下来。
“尺素,这人摘了你的面具,你却不愿杀他?”袁紫陌却严肃的问道。
颜尺素却回头望住杨湛,许久才点点头。
袁紫陌于是执剑过来,杨湛双眼一闭,只等他一剑刺来。但袁紫陌却始终没有出手,反而绕着杨湛走了一圈,然后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才默默点头起来。
“杨湛,你可有家室?”袁紫陌问道。
“在下孑然一身,袁宫主杀了我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杨湛默默的说道。
“哈哈,如果你有家室,我今日便先杀了你,然后再诛尽你的家人。”袁紫陌冷冷的说道。
“我的家人二十多年轻早已离世……”杨湛说着忍不住伤怀起来。
“那就最好不过了。”袁紫陌得意的说道。
“杨湛自信豪爽之人,也请袁宫主给在下来个痛快的。”杨湛说道。
“你就那么急着要死?真是没出息。”袁紫陌骂道。
杨湛无言以对,唯有默然站着。
“在逍遥宫面罩便如处子之身,如果有人摘下了你的面罩,那么这个人就必须终生受你驱使。如若不然,逍遥宫将诛杀这个摘面罩的人,之后,被摘下面罩的人也会自裁谢罪。”袁紫陌朗朗的说道。
“杨湛,你今日摘下尺素的面罩,你可愿终生受尺素驱使?”袁紫陌和声问道。
袁紫陌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了,如果杨湛不愿意,那么不仅杨湛要被逍遥宫诛杀,颜尺素也要一死谢罪。杨湛自然不惧一死,但颜尺素曾搭救自己,如今又要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而芳华玉殒,这样的事情,杨湛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杨湛于是点点头,说道:“在下年幼时曾在员外府做过两年下人,相信做起事来也不至于笨手笨脚。就算做牛做马,杨湛也一定能够做的像样。”
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袁紫陌却也冷峻不禁,唯有那颜尺素,坐在床上脉脉的望着杨湛出神。
“杨湛,你读过书吗?”袁紫陌良久才停下笑颜问道。
“养父母曾倾尽家财送我到私塾念了几年书,但后来他们纷纷辞世,也就没有再念过了。”杨湛忧伤的说道。
“尺素,你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榆木呆瓜了?”袁紫陌忍不住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