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九章【临行前】
王睿不得不出关了，因为万仙盟的征召书这次直接来到了墟天宗，这是不能拒绝的，否则视为万仙盟的叛徒。
就在几天前，退守葬仙谷的盟军被暗影会杀得天翻地覆，上万名修士组成的大军最后逃回来的不足一千人，这是奇耻大辱，令四大宗门和联盟执事长老们无比愤怒，于是发布了强硬的征召令，调集各大仙门的精锐修士，赶赴前线。
王睿虽然是一派掌门，也是联盟的成员长老，但这次无法再推脱，征召令一旦发出，必须响应。
幸好，王睿在个人方面已经基本准备妥当，门派上下也能够在离开他的情况下，有条不紊地维系下去，墟天宗暂时不需要大肆地发展，只要能够保存住实力即可，等待这场旷日持久的阵营之战结束。
征召令征召了王睿，并且要求王睿必须率领至少一百名结丹、筑基修士助阵，限定十日内赶赴九阳观，等待集结。
王睿用了三日的时间，挑选门中随行的弟子和长老。首先，十大执事长老，一个都不动，确保宗门后方稳定。
此外，带走一批有潜力但缺乏磨炼的年轻筑基弟子，大约五十人左右。此外，还选择了四十多名拥有一定厮杀经验，且有一定大局观的筑基长老，包括他的四名亲传弟子。
最后则是四名结丹长老：李弘基、陈岩、李鹤和百里溪。
李弘基和陈岩是他的绝对心腹，必须要戴上。至于李鹤和百里溪两位结丹长老则是他们自己要求的，自从获得了延年丹，妄图冲击元婴境之后，数十年过去了，然而一次次地冲击都失败了，终于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正常的修炼已经没有可能突破了，于是他们打算通过厮杀来激励自己，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王睿也不拒绝，既然两人都有这份对死的觉悟，或许还真的是一个契机。哪怕是对于自己来说，如果届时也始终无法突破，也会搏命一试。
对于乐归山和令狐霄两人，王睿是不会同意他们离开宗门的，有这两人坐镇，墟天宗就是双保险，比起自己还要牢靠，毕竟他只是结丹修士。
临行前，他来到了小洞天找乐归山辞行，两人有了一番长谈。
「老祖，此次征召，宗门就拜托了。」王睿也没有多废话，直接表明了态度。
乐归山同五十多年前相比，似乎真的苍老了不少，此时一头灰白头发披散开，身上只是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盘腿坐在王睿面前。
「王睿，你接任掌门五十多年了，恍如昨日，我曾经对你不满，尤其是你对曹无尽所做的，但是后来红鸢和曹无尽的身份让我明白了，如果不是你，我墟天宗大概在这次浩劫中也难以安然独处，你为宗门尽心尽力，老夫感激不尽！」乐归山尽管雄心不再，但他对墟天宗的感情却无人能及，甚至超过了王睿。
这份感情，王睿也能理解一点，就像百万年后的源天宗，即使他离开了这么久，当初也混得不如人意，但是每当想起的时候，依然心里保留了眷恋。
「老祖言重了，我只是尽我本分，此番万仙盟和暗影会的战争恐怕很难一时间结束，还没有到真正分出生死的时候，我们必须保存实力，四大宗门也是如此。」王睿说出了自己的一些心里话。
乐归山点点头，说道：「万仙盟的成立对于四大仙门极为有利，但是对其他宗门，比如我们这样有实力的一流宗门就非常不利，毕竟这些年来，我们成长的太快，已经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威胁。」
「不会吧，老祖，我们还不是一流顶级宗门。」王睿有些不太肯定。
乐归山笑道：「这点你倒不用妄自菲薄，墟天宗最强大的不是明面上的实力，而是由你接任掌门后表现出的潜力，你不拘一格，破格提拔很多年轻人才，甚至还吸引了其他宗门的优秀人才加入，所以，不客气地说一句，将来最有可能取代他们四大仙门之一的，就是墟天宗。」
「这么说来，我们是出头鸟？」王睿苦笑道。
乐归山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如此，老夫活了快一千载，看过了太多的人性，此次暗影会发力，也给了四大宗门一个契机，整合仙界实力的契机，但最终却是确保他们的顶级宗门地位。你只要看看，在最近几个月的大战过后，他们四大宗门的损失和其他宗门的损失就明白了，很多宗门甚至会在这场大战中湮灭，却不是死在暗影会的手上。」
「老祖，难道你认同暗影会？」王睿有些不安起来。
乐归山摇摇头，说道：「我倒不是认同他们，在曹无尽和红鸢死后，我在这数十年也暗中秘密调查过，发现，其实仙门中不少人都更倾向于暗影会，四大宗门对他们的压榨远超过了暗影会。」
「这倒也是实情。」王睿低下头，觉得眼前的局面很是有种一半火焰一半冰山的感觉，暗影会他是绝不会倒向对方的，但是万仙盟就可以了吗？
不，王睿从内心就不同意这个决定。
告别了乐归山后，王睿来到了久违的百药谷，这里已经完全变了样，各种药材灵果，加上不少仙禽，将这里变成世外桃源一般。
忙碌其中的有不少凡人，也有门中的一些低阶弟子，都是记名弟子，令狐霄用人有自己的癖好，只肯雇佣一些凡人和记名弟子。
童程和童凌在主修功法上都是跟随王睿，不过在炼丹和种植方面，都是师从令狐霄，而且由于王睿修行雷系功法的缘故，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这里的。
见到令狐霄的时候，他的气色看上去很不错，加上吞服了王睿送给他的极品定颜丹，所以整体容貌最多只是中年男子的模样，就是头发和胡须都是银白色，跟王睿一致。
「来了，坐！」令狐霄让投靠他甘愿担任仙奴的凡人为他两人弄了一桌酒菜，这个习惯，还是从王睿这里学来的。
酒过半巡，王睿这才拜托了令狐霄几句。
「贤弟，你早已独当一面，本来我不该说什么，不过你眼下临行在即，我也仗着年纪比你大说几句。」令狐霄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似乎有话要说。
「兄长请说，你比我阅历丰富得多，必然可以让我受益匪浅。」王睿点头说道。
令狐霄满意地看了看王睿，这么多年了，两人早已不再是前辈和晚辈的关系，亲如兄弟了。
「你此去不会一帆风顺，甚至会遭到刁难，四大仙门，我也观察了好多年，能够制霸修仙界这么久，靠的便是打压和吸血。墟天宗不是他们的下属宗门，自然无法吸血，那么便只能采取打压的做法，这次万仙盟的成立便是有这个目的，暗影会的实力还没有大到可以正面抗衡万仙盟。当然，也不排除，暗影会一旦完成真正的后手布置，甚至有可能反杀四大仙门。」令狐霄的话和乐归山都有相似之处，王睿也感到了前路多舛。
王睿问道：「大哥，此时我不好和他们冲突，尤其不能落人口实，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会忍一时的。」
「不，你错了，不能忍，只要你忍一次，就会退一步，到时候退无可退怎么办，难道和万仙盟公然作对吗？」令狐霄不满地摇摇头。
王睿虚心求教，令狐霄继续说道：「将尺度压制在私人恩怨之间即可，无须站在宗门的角度。该据理力争的就要争一争，争不了的就化解，化解不了的就反抗，反正你要表明，墟天宗上下都是不惧任何威胁的，哪怕是单独面对暗影会也无所畏惧。」
「多谢兄长指点，我是习惯了低调，总想着以大局为重。」王睿自我解嘲道。
令狐霄敬了他一杯，说道：「你是掌门，自然不能像我这样冲动，我这种性子也做不了掌门，总喜欢用拳头说话，所以当初也得罪了不少人，最终落得那样的下场，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恐怕最终的结局也就是身死道消，连轮回都进不了。」
「大哥，切勿如此，这是你的机缘，也是我的福分。」王睿自谦道。
令狐霄大笑了起来，两人又拼了一会酒。
酒席撤掉后，令狐霄亲自将他送出百药谷，最后取出一个储物袋递给他，说道：「这是我这几十年炼制出的几种绝品丹药，丹药的相关情报，我已经都写了说明，贴在瓶子上，记得看一遍。这些丹药非常珍贵，也非常稀有，到了关键时刻不妨服下，眼下能帮助你的不多，只能略尽绵薄之力。此次，照理说我也应该同你前往前线，但你执意让我留下照顾宗门，我便会守好这里，这次……我不打算逃了，宁愿战死！」
「大哥切勿如此，人在就好，宗门可以重建。」王睿接过储物袋，顿时担心地说道。
令狐霄自信地说道：「放心，这几十年来我也不是仅仅炼丹休养，实力也有了进步，而且我已经触摸到了下一个境界，恐怕不会太远了。」
「真的？那就提前恭喜大哥！」令狐霄这时候的这个消息让王睿喜出望外，如果令狐霄能突破元婴，达到化神境，那么墟天宗就能更加傲然独立。
一旦他也突破到元婴境，那么墟天宗便有三位元婴境高阶修士，哪怕是四大仙门也不敢再像往日那样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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