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温斐然听的也刺耳。
一口一个阿然
安然决定试一试。
她靠在天道身前,无垠便跑动起来,很快到了另一边远离温斐然的地方。
安然小声问,「你靠什么让无垠对你这么言听计从的我看你也没做什么呀。」
天道目视前方,嘴唇动了动,「我是天道,尽管现下被限制变成普通人,但我天然的对动物们有亲和力。」
「哦。」安然心内羡慕,「真好,能够天然的让动物们喜欢你。」
她这个天道化身就不行了,该被排斥照样被排斥。
「你与我跑几圈,无垠也会认得你。」
安然调侃自己,「爱屋及乌是吧」
天道笑笑不说话。
安然又问,「对了,赵家底细是什么」
天道说:「赵家是皇亲国戚,赵逸泷有一个姐姐赵语嫣,进宫一路升到贵妃,还生下一个儿子,就是三皇子温玉坤。」
「无论是赵语嫣还是温玉坤,都是温斐然和他娘亲有力的竞争对手。」
「赵逸泷装病不入朝,也是为了让皇帝放心,但同时又能暗地里协助她姐姐登上高位。」
这下安然明白了。
「祈福节那会儿的刺杀,你安排好了么」
「嗯。」
安然搭上他的手臂,「你能少安排些人手吗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呗。」
无垠奔跑的速度慢了下来,天道的声音顺着风传入她耳朵,「为何」
安然便把自己的考虑说给他听。
「我答应了江安然要护好江夫人,你上次不是说,江府会大受打击么人太多在混乱中可能会伤到她。」
「而且它不是会让温斐然和贺一一有独处的机会吗贺一一已经搬去了冬凌院,温斐然也为了她杀猫,他们的感情不能再稳固下去了。」
天道想了想,「若这样说的话,我不派人手岂不是更好」
安然眼睛一亮,「这是可以的嘛」
天道表示不能,「这算是命运线中的重大事件,我们不能动。」
安然撇撇嘴,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那你说什么害我白开心一场。」
但这又让她想起一个问题来,「你都不能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万一我们的举动违反了命运线怎么办」
「不会的。」天道说,「除了我们已经知道的,在我成为赵逸泷的一刹那,我的所作所为便在向他的命运线靠拢。」
「也就是说。」安然的身子随着马的起伏而上下,「我们也成了他们命运线的一部分」
天道纠正,「应该说,我们已经彻底融入这个小世界,成为这个小世界的一部分了。」
这话说的直白,但又有些玄乎,安然余光瞥见站在一旁面色晦暗不明的温斐然,心里少了些底。
她担心地问,「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天道双腿夹了夹马肚子,无垠便跑得更快了些。
「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
又驱使着无垠快速跑了几圈,天道把缰绳交给了安然。
他握住安然的手,手指挤了进去,塞进一截绳子。
安然猝不及防,手中被塞得满满当当,她诧异地要转过头去。
那双手松开她后便落到了她发鬓两边,稳稳扶住了她。
「不要分心,现在这匹马由你来掌控。」
安然握紧缰绳,一心二用,一边注意着前方状况,一边问天道,「你就这样坐在我身后,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比如,一不小心就跟温斐然一样倒栽葱从马背上摔下来。
天道凑到她耳边低低一笑,「有你在,我怎么会有危险」
说着,那扶着她头的手便顺着后背一路划到了腰际。
安然身体敏感地抖了一下,瞬间绷直,手上动作也乱了,勒得无垠长长地嘶鸣了一声。
她忙去稳住无垠,等处理好后,才来面对腰上出现的这双手,「你突然整这一出是要干嘛」
把她和她的马都给惊了。
「你知不知道差点我们就一马三命了」
安然十分不满天道背后「偷袭」的动作,她心上一点准备都没有。
天道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无辜的很,「我把缰绳给了你,就再无可以着力的点。」
「我也怕我摔下去,自然只能靠着你才会更安全。」
腰上传来的感觉无法忽视,安然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连骑马飞扬的心思都散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与她相处许久的天道,她早就采取别的举措了,比如把他甩出去,才不会就这样忍下来。
罢了,左右她已经能够驱使无垠了,再练下去也没有必要,倒不如就此结束。
安然强忍着腰间不适,驾着无垠停了下来。
天道搂着她不放。
安然赶他,「还不快点下去!」
她胳膊肘捅了捅后边人的肚子。
天道在后头黏黏糊糊地小小声,「怎么不继续骑了」
安然松开缰绳去掰他的手,「这不是拜你所赐么。」
「我怎么了」天道不理解,也没按安然的意思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安然简直要对他翻个白眼,她略有些不高兴地说:「流氓。」
这两个字一出,杀伤力巨大安然腰间的力道立刻就消失了。
看不见天道如何,但她听到了他带点伤心的话。
「阿然,你方才,说我是流氓」
安然也知晓这话说重了,但她自从梦境结束以后,就很是抵触不经同意就被人过分触碰,尤其是男的。
就算是天道,她也无法接受。
她缓和了语气,「我只是不喜别人不经同意就碰我。」
「别人」天道揪住了其中两个字眼,似乎是难以置信,「阿然,我与你朝夕相处几百年,你如今说我是别人」
安然沉默了。
天道与她的重点根本就不一样,她都失去了与他再继续讲话的欲望。
总觉得天道有那么些胡搅蛮缠的意味在。
而且现下他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跟他再多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铁定听不进去。
「你先回去好好静静吧。」她侧过头说。
天道很明显又是被这话伤到了,闻言一语不发,干净利落地下了马,径直走出了马场。
无垠察觉到这两人不好的情绪,有些急躁地在原地走了几步。
安然摸摸它的头,与它温柔地耳语几句,安抚住了它的情绪。
她翻身下马,将乖顺了许多的无垠牵出马场,碰见站在入口那儿的温斐然。
温斐然走过来,上下看了安然一圈。
「他搂你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方才在马背上的一切动静,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安然经过方才与天道的那一遭,也没有什么好心情,无可无不可地淡淡应声,「是。」
温斐然目光从她脸上一掠而过,又仔细地打转几秒,「你不愿意。」
照旧是肯定句。
温斐然也太多话了吧。
安然一个不满的眼刀递过去,「我和他怎样,与你何干」
「你只要照顾好无垠就行了。」
她说着,就要朝另一边离开。
反正她已经骑得动无垠了,无论是温斐然还是天道,她都不需要了,接下来只要静静地等几天,等到江父回来,并且到祈福节开始那日便好。
安然双手交叉摸摸自己腰间的软/肉。
方才天道的那动作她果真是接受不来,而自己摸去才觉得自然自在,那份不适感也减轻了不少。
她垂下手,正欲走去,下一秒手就被抓住了。
抓得很紧,但似乎还收敛了力道,是以只是感觉抓得紧,再无别的感受。
安然转过身。
温斐然的瞳仁黑黢黢的,清晰地倒映着她的影子。
「大小姐为何不愿意」
安然垂下眼睑,看向被抓住的手,又看看他的脸。
温斐然这反应,不对劲,
他是对她与天道的关系起了疑心么
又或者是有别的想法。
她嘴角挑起不屑的笑,另一只手坚定地将温斐然的手捋开,「你逾矩了。」
「你不过是个下人,有什么资格来对主人家的事情问东问西」
安然嫌弃道,「以后未经我允许,少碰我。」
想到天道的举动,她又加了一句,「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能随随便便碰我。」
从这以后又过了两天,安然都窝在院子里,谁也没见。
这两天她过得很是自在,贺一一也好绿苑也罢,都不在她跟前晃悠,她就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两天以后,江老爷回来了。
要不是怕不出去迎接惹人怀疑,安然连这个江府的一家之主的面都不想见。
绿苑也从冬凌院那回来了。
安然懒洋洋地任由绿苑打扮她。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小姑娘,面无表情的,一点都没有听到父亲回来时的喜悦与激动。
平静得过分了。
而这也被绿苑察觉到了。
绿苑一边梳理着安然的长发,一边说:「大小姐,老爷今日要回来了。」
安然道,「是要回来了,然后呢」
她问,「您就不开心吗」
安然浅浅低头思考了一下,很是无辜地透过镜子去看身后的绿苑,「如果我说我开心,你会相信么」
镜子里的绿苑表情是一言难尽的。
她又问,「大小姐,您是身子不舒服么」
身体不适,这倒是个好主意。
安然期待地问,「如果我说身体不适,就可以不去见他了吗」
绿苑:「」
她尴尬地笑笑,「大小姐,您是在开玩笑吧。」
安然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能的借口了。
她百无聊赖地拨弄首饰,「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吧,我这几日主要是有些许
的疲累,才会这样。」
绿苑不知怎的有些愧疚。
她是被顾小四分到大小姐这边来的贴身丫鬟,应该照顾大小姐才对。
可近些日子,她把太多的目光放在了二小姐身上,都忽视了大小姐,连大小姐累了都没发现。
说到底,是她伺候得不够尽心尽力。
绿苑不再多说什么,只觉得大小姐如今这般倦怠,也有她的原因在。
她在心里悄悄地想,以后也要多关心一些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