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用完午饭,林孝珏又叫了一个肘子打包,然后在飨悦楼下跟董明珠和纪诗道别。
董明珠问她:“以后若我想你,到哪里去找你呢?”
林孝珏想了想:“你找我的时候,可能我在这里了。”于是给她留着四条胡同的地址。
董明珠记在心里然后跟表姐上了自家马车。
林孝珏和丫鬟一直目送二人马车远去在回到自家马车上。
上了车,陵南有一事不明:“小姐,您方才是不是撒谎了?”
林孝珏看着陵南。
陵南嘿嘿一笑:“就是那个卦象,肯定不是小姐所说的,什么坎啊离的。”
林孝珏勾唇一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陵南得意的看周四一眼,然后道:“如果这卦象真如小姐所说,小姐一定会将这卦如果来的,怎么排布怎么解,都讲一遍,可您很快就将铜钱收起来了,一定是这卦解不得,您扯谎呢。”
有时候这人在一起久了,就会摸清一个人的性格,不管你再小心,也会有破绽。
林孝珏笑了笑:“其实也不是撒谎,这卦确实是下离上坎,但这一卦,也叫既济卦,水火既济,是易卦中第六十三卦,易卦中,唯一的一卦,自下而上,阳阴,阳阴,阳阴,也就是阴阳全在当位,是大吉之象。”
两个丫鬟听得意外,陵南道:“小姐分明说的是不好啊,为什么要欺骗董小姐呢?”
这其中的主因自然是没必要讲,林孝珏目光便的怅然,道:“其实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吉凶。顺应自然就是吉,跟约定成俗背道而驰,就是凶,既济卦之后就是既末卦,阴阳全都颠倒,完全不当位,也就是告诉我们。既济不成。就是既末,稍一变动,就是大雄了。所以不能因为卦象说吉,就没有忧患意识了。”
陵南蹙蹙眉:“也就是不能乐极生悲?”林孝珏淡淡点头,陵南突然兴致缺缺起来,看着窗帘慢声道:“小姐。看着您,我总有这样的感觉。这人生你不可以大喜,因为过了就是悲,你不可以放纵,因为之后就是深渊。天没下雨,可你想过得好,就要未雨绸缪。好像笑也不可以大笑,干什么都不痛快。”
林孝珏很专注的听着。莞尔一笑:“你说的没错,易经告诉我们,做人随时都要有,忧患意识,因为万事万物都是变的,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不变的就是死的。”
“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喜不能过言,笑不能放纵,好像永远被束缚一样。”
“人活着,本就没有意义,是因为不知哪天,会遇见有意义的事,这就变的有意义了,虽然喜笑不能过,但同时道理也教育我们,伤悲也不能过,这样日子,就会每天都有一点点喜悦,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平平淡淡,每天都是快乐的。”
陵南还是摇摇头。
林孝珏笑道:“这是我的原则,你不必看我,只要你心存仁义,怎么生活都可以,我们都要有各自的信念,我不会强迫改变你,你也不要强迫改变我,自己快乐就行,这才是人和人的,相处之道,观点不同,求同存异,相互尊重。”
陵南和周四都蹙着眉头,却又默默点头,同时陵南心里想,若所有人都懂得不强加于别人的思想在他人之上,那就好了。
可事实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试图用他们手中的便利,去强迫别人做别人不喜欢的事。
少施家的祠堂里,少施岚风和少施名医正在企图用自己的手段,去强迫对方做不喜欢的事。
少施名医跟爷爷说要娶林孝珏为平妻,少施家都炸了锅,少施兰风不同意,惩罚孙子跪祠堂。
这已是第三天了。
少施兰风指着祖宗牌位,一脸愤怒问孙子:“我今日再来问你,姑姑说的话,你可知错?”
少施名医一脸憔悴,目光却无比坚定:“姑姑说孙儿不以大局为重,孙儿不服,孙儿喜欢林孝珏,就是为了咱们家的将来考虑。”
少施文娴将她要毒死林孝珏的事告诉了少施风,少施兰风深信女儿那句“虽然她有才华,可她不教你,不能为我用,就得斩草除根。
说的非常有道理,对孙儿就更气愤了。
“简直不知悔改。”他一甩袖子:“那你就继续跪,跪到你知错为之。”就要离开。
少施岚云见大孙子上身都开始打晃了,忙劝慰大哥:“大哥,名医不是鲁莽冲动的毛头小子,你就让他把话说完嘛?”
“他还不是?”少施兰风一指孙子:“你看他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女子跟爷爷和姑姑作对,哪有一点我少施氏子孙的样子,说到底他是没架住那女子的勾引,上了套了。”
少施名医忙解释:“林孝珏没有勾引我,是我自己想的。”
“呸。”少施兰风吐了孙子一口:“女子无才便是德,你看她整日穿红戴绿的,要么就一套一套的说话,还不是勾引你?我算是看透她了,道行极深,专门勾引别人家的优秀子孙。”
少施名医有些无奈:“林孝珏她不是这种人,她就是喜欢说话而已。”
“你还帮着那贱人说话?”少施兰风踢了孙子一脚,少施名医挺着不躲,少施兰云就在一帮拉着。
少施兰风被弟弟挡住了,更加愤慨:“你别拦我,那么好的机会,她都昏迷不醒了,这小子鬼迷了心窍竟然不斩草除根,他还想娶她回来,我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少施岚云就赶紧去拦大哥的脚。
少施名医跪的越发笔挺,抬头正视着爷爷:“爷爷可知她来京几月,都结交了什么人?”
少施兰风一哼:“那有什么了不起?”
“贤王,首辅,礼部尚书……”少施名医眼睛放光:“重臣的半壁江山都快让她凑齐了。”
少施兰云点头,少施兰风一愣:“哪有你说的这么神?”声音降了下来。
少施名医摇摇头:“跟她接触几日,我更加明白,她所会的不止一个缝合术,更不是一本小小的敖氏伤寒金镜录,她就是个宝啊,试问哪个达官贵人不生病?别人治不好,她能,是想要钱还是要交情?那不是随便她挑。”
少施兰风恨其不争的道:“所以才让你去学啊,可你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怎么还中了她的毒呢?”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学不会。”少施名医肃然道:“孙儿自己什么底子,我心里清楚,若她再藏些奸,那就更比不过她了。”
“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难道爷爷还不肯承认?她恃才傲物,根本不会受我们威胁。”
少施岚云心有感触,少施兰风嘶了一口气,好似又不得不承认孙子的话。
“是人就有弱点。”
“可我们不一定找得到,能找到也不如直接让她成为自己人来的迅速。”
少施兰风心中一动,少施岚云忙道:“大哥,你就听名医说完嘛,我觉得,名医有些想法是对的。”
少施兰风眉心一拢,冷声道:“我就听听你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说吧为何要娶她为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