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氏也不亏,几个儿子每人各娶一个媳妇儿不说,青砖大瓦房建的也敞亮,还白得了好些银钱。”一妇人有些嫉妒的说道。
“那这张氏现在哪还有脸,来问这几兄弟要赡养的银钱。”
“还能咋,脸皮厚,不要脸呗!”有人直接嗤笑出声。
……
听着旁边议论纷纷,张氏气的眉毛一竖,眼睛一瞪,拄着根拐杖就要去找那群嘴碎的婆娘理论,但却被旁边的傅云峰给拦住了,“秀花,别动气,正事要紧。”
张氏压下怒气,转过身,用拐杖指着前方几人,“我今个儿就把话给撂在这儿,赡养的银钱你们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
赵氏挪动着肥胖的身子,走到张氏旁边帮腔道:“娘说的对,这笔银子,他们必须得出。”
陈氏见赵氏先她一步,忙摇曳着有些肥硕的腰肢上前去,手里捏着一方绣帕,轻声说道:“大郎啊!咱天元国可是百行孝为先,赡养长辈这是作为一个晚辈应尽的本分,你可不能一时糊涂,而误了事儿,六郎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应该也懂得哦~”
傅凌雪眉头紧拧,她这是在拿他的学业来威胁大哥。
傅凌云当然听懂她的意思,今个儿若他不同意这事儿,老宅的这群人怕是就会闹到外面去,这对六郎以后的前途定会有很深的影响。
傅凌风嗤笑出声,“二伯母这是在威胁我们几兄弟喽。”转身又看向老宅的其他人,嘴角浮起一抹不屑,“二爷,奶,你们莫不是忘了,我们早就分家了。”
傅二河走到陈氏旁边,满脸堆着笑意,“三郎,说啥分家不分家的,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我告诉你们,休想再从我们家拿走一个铜板。”傅凌霜直接怒了。
“四郎,咋说话呢。”傅云峰斥责出声,转而又对着旁边的温润男子说道,“大郎啊!你二伯母说的也对,百行孝为先,你就算不为自个儿考虑,也得为六郎想想吧!六郎可和你们不一样,将来指不定有着大出息哩。”
傅凌云眼底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这些人都是他们兄弟的亲人,可是却处处想法设法的榨干他们。
记得儿时,爹总会闷闷不乐,眼底藏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娘曾告诉他,爹是因为想家了。后来发生了那件事,爹让他带着弟弟们回去,说那是他的故乡,他的根,可现在他带着弟弟们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却从未得到一丝爹曾期盼的亲情。
柳媚儿一脸淡然的看着眼前一幕,这群人可是难缠的紧,就是杀人如麻的沈青萍前期也受了他们不少的刁难。她今个儿就要彻彻底底的让傅家兄弟和老宅的这群人断的一干二净。
走到傅大哥身边,弯下腰耳语一番,见他面色从起先的纠结,到最后的坚定,柳媚儿眸底划过一抹笑意。
傅凌云朗声道,“村长,既然您老在此,那大郎就找您做个主。”
村长一脸正义,“大郎,你有啥事就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这一家子几兄弟都是品行不错之人,他今个黎明因为一时失误把户籍文书给烧毁,损坏和遗失朝廷文书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可三郎六郎不止没有责怪于他,反而给他出主意帮他隐瞒,这份救命之情他得牢牢记在心中。
傅凌云坚定的说道,“村长,乡亲们,我傅家兄弟几人在这也生活二十个年头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是一清二楚。”说着伸手指向老宅的一群人,“这些本该是我们几兄弟最亲近之人,可这些年他们却……”接着就把傅家老宅的所作所为全部叙述了一遍。
傅家其他几人,皆是面带震惊的看向眼前控诉老宅罪行的大哥。
傅凌风笑道,“大哥终于想通了。”这么多年,无论他们受了老宅多少刁难,大哥总是规劝他们要忍耐,就只是因为老宅的这群人是他们的亲人,可他们配做他们兄弟的亲人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傅凌寒,此时也松了口气,他早已不期望老宅这群人的亲情了。
“大郎,你这是干什么?”张氏拄着拐棍,气的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一条条,“你要彻底和我们断绝关系?”
“奶这话说的,我们早就分家了,当初我爹入赘到外祖父家时,您不就曾言明和他再无一丝一毫的关系。”傅凌风嘴角噙着一抹笑。
“你……”张氏气急攻心,捂着胸口直喘息。
旁边的傅云峰忙扶住她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转过身就指责道:“大郎,你这是要把你奶给气死啊!不孝,真是不孝啊!”
傅凌霜走到他跟前,晃了晃拳头,“你算老几,也敢来指责我大哥。”
大哥刚才的一席话,等于是下了特赦令,这么多年憋着的火气,这一刻终于能释放出来了。
“四郎你……我是你爷爷,你竟然这般目无尊卑。”傅云峰虽然嘴硬,但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爷爷?放屁,我爷爷可在村里的茅草屋住着呢,你算我哪门子的爷爷。”傅凌霜直接骂出口,虽然他们兄弟的亲爷爷,从不管他们的死活,但是也不曾欺凌他们,只当是个不相干之人就好,但是面前的这个老头,却还想占他们兄弟的便宜,这决不能忍受。
柳媚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后一细想,才明白过来,张氏嫁给傅家三兄弟,除了老幺早早亡故外,其他两兄弟都住在前边村子里。
若论起来,三个男人当中,也只有那个亡故的老幺才是张氏的真爱,心中永恒的白月光。
所以张氏最是偏爱与其所生的一对龙凤胎,其他几个儿子,在张氏心中却是可有可无。
傅家几兄弟的爹排行老三,和大伯是同父同母。面前这个面容精瘦的傅云山,是旁边这瘦猴般二伯的亲生父亲。
别说这一家子挺乱的,莫不是柳媚儿早早知晓,怕是也分不清其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