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月光照拂的山林中,一辆装满货物的牛车急匆匆的往前赶去,
傅凌寒冷峻的面容上,浮起一抹焦急。
他这么晚没有回去,大哥他们怕是要担心坏了吧。
院门外,傅凌云坐在轮椅上,目光担忧的望着路尽头。
“傅大哥,先进去吃饭吧。”柳媚儿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傅凌云摇了摇头,“你们先去吃,我再等等看。”
若是平时,他倒是还没这么担心,今日,二郎从镇上来回跑了多次,身体怕是劳累的很,又加上这么晚了,他心中总归是放心不下。
柳媚儿笑了笑,“那我陪你一起等。”
待傅凌寒赶着装满货物的牛车回去时,就见到他们两人在院门口等着他,心中顿时划过一抹暖意。
“大哥,柳姑娘。”
“二郎,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让你明日再去忙活,你非得赶在今日。”傅凌云忍不住的数落道。
傅凌寒也不反驳,下了牛车,就站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柳媚儿好笑的看着他们,“好了,你再说下去,饭菜都要凉了。”目光落在站在牛车旁的男人,“傅二哥,先去吃饭,砖块明日再卸。”
傅凌寒点头,“好。”
三人进了屋,就看到其他几人皆是劳累的躺在炕上。
“都起来,醒醒,吃过饭再睡。”柳媚儿无奈的上前一个个唤道。
累了一天了,不吃饭就睡,到了下半夜,肚子准会饿的受不了。
“嗯~”傅凌雪扶着劳累了一天的腰坐起身,打了个哈欠,眼中顿时泛起了泪花,声音嘶哑道:“二哥回来了。”
今天在后院挖了一天的土,整个人腰酸背痛,疲累的很。
傅凌雨困得两眼睁都睁不开,躺在炕上怎么叫都不醒。
更别提鼾声如雷的傅凌霜了,整个屋子里都是他的呼噜声。
柳媚儿无法,只能任由着他们去。
“算了,就让他们睡吧。”傅凌云看到几个弟弟劳累疲乏,也是心疼,舍不得再叫醒他们。
“好,那我们先吃。”柳媚儿走到桌子前,盛了几碗饭,递给他们。
傅凌雪下了炕,坐在桌子前,看着风尘仆仆,面带倦意的冷峻男人,不好意思的说道:“二哥,后院的地只挖了一小半。”
除了四哥做事麻溜,他和五郎就是使了浑身力气,也没挖多少,反而累的够呛。
“没事,剩下的我来挖,差不多明日就能开始动工。”傅凌寒眼底浮起些许笑意。
“二郎,你今天去镇上遇到三郎了吗?”傅凌云也是面带笑意,家里建造新屋舍可是大喜事。“
傅凌寒眉头微皱,“我去了他铺子里,那些伙计说,昨日是大小姐的生辰,他喝多了,今日没来上工。”
“三郎做事一向有分寸,怎会……”傅凌云心中有些担忧,“他醉的可严重?”
“我没看到他。”今日要忙着拉砖块,他没见到三郎,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傅凌雪眸子微闪,笑道:“大哥二哥,无须担心,三哥在裁缝铺一向人缘甚好,有人会照料他的。”说完,眼角往旁边看去。
柳媚儿吃饭的动作一顿,风骚男的人缘确实是好着呢。
“你们都累坏了,快些吃饭吧。”傅凌云深知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要不然媚儿怕是会误解三郎。
傅凌雪面上的笑意渐渐的沉了下去,她果然对三哥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一顿饭,柳媚儿吃的是索然无味。
饭后
柳媚儿提了几桶水到西屋,她今天虽然没有去挖土,但家中的琐事都是她料理的,虽说不上很累,但也觉得身子疲乏的很。
跨进木桶里,温热的水渐渐没入身体,仿若瞬间拂去了全身的乏意,舒服的她忍不住的合上了眼,不一会儿,竟是睡了过去。
傅凌雪从厨房出来,见他扛着把铁锹往后院走去,“二哥,时候不早了,还是明日在挖吧。”
“今天辛苦了,快去睡觉。”傅凌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向后院走去。
家里要建新屋舍,人手不够,他只能多累些。
到了后院,见划分出来的两块土地,已经被他们挖了小半块,他便走过去接着挖。
他力气大,速度快,不到片刻,就挖到了尽头。
待他准备走到另一块地,从头挖起之时,目光无意中瞥见西屋开了一半的窗户,顿时怔楞在原地。
西屋中,一个绝色女子趴在浴桶上沉沉睡去,黑亮如绸缎的发丝,如盛开的花儿飘散在水中,露出来纤细的脖颈,以及白皙如玉的背部,深深刺伤了他的眼。
良久,傅凌寒回过神,忙收回目光,脚步急促的向另一头走去。
此时的他心跳如鼓,冷峻的面容涨红到了极致。
到了地的尽头,他这才逐渐冷静下来,抛开脑中的想法,拿起铁锹,准备挖土。
只是他却像是失了力气般,手中的铁锹仿佛千斤重,如何都拿不起来。
那一抹白嫩在他脑中挥之不去,缠绕的他苦不堪言。
最后,索性丢下铁锹,往前院走去。
到水缸里舀了一桶水,走到院子里,直冲着头顶往下浇。
冰凉的水祛除了他身体的本能,却浇不灭他心中的那团火焰,但到底是让他恢复了理智。
回到后院,拿起铁锹,专心的挖起土。
等到划分出来的土地,全都挖好后,他扛着铁锹走到了前院。
目光无意识的落在西屋紧闭的木板门上,他这才想起,她在浴桶中沉睡,许久未出来,桶中的水早已变的冰凉,若是这样下去,怕是她会染上风寒,可他又不好进去喊她……
想到这,他眉头紧皱,一时间,陷入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碰巧这时,东屋里睡着的两人,抵不过腹中的饥饿,醒了过来。
傅凌寒眼睛扫了一眼西屋,在院中大声的喊道:“是四郎醒了吗?锅中的饭菜还热乎着,快出来吃。”
趴在浴桶上做着美梦的柳媚儿,瞬间被这道浑厚的高音给惊醒了。
虽是夏季,在这冷水中睡了一觉,身子也觉得有些发冷。
出了浴桶,刚穿好衣裳,就听到外面响起四郎不满的声音,无奈的笑了笑,就走到炕上躺下。
“二哥,我耳朵又没聋,大晚上的,你喊那么大声做啥。”
傅凌寒听到西屋传来的响动,松了一口气,不理会四郎的埋怨,大步走进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