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他……?”傅凌风皱起眉头,“他原先不是北山村的人,他的姐姐毛寡妇死了男人后,他就来到北山村住下,至于为人,偷鸡摸狗,就没有他不干的,上次偷了东山村的牛,下了大牢,关了两年多,这才放出来。”
“行为不端,劣迹般般的人,傅二哥怎么会让他进车队运送酒水。”柳媚儿面色有些不好看。
“这我也不清楚。”他管得是酒馆,车队方面是二哥所管。
待大部分酒坛被搬下牛车,柳媚儿下了马车,往院子里走去。
傅凌风拴好马车后,也走进了院子。
傅凌雨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搬抬酒坛,见到她进来,愁眉不展的说道:“媚儿,这么多酒,难道都出问题了?”
柳媚儿没有说话,揉了揉他的发顶,“你去忙吧,这里有我盯着。”
傅凌雨放心不下,没有离开。
柳媚儿也随了他去,走到堆了一大片酒坛的角落处,望着这么多被退回来的酒水,心疼的很。
抬手解开一坛封泥,里面浓郁的酒香就冒了出来,柳媚儿轻嗅一下,就察觉出异常的酒水。
果然不出她所料,是泻药!
大柱子搬了两坛酒,堆在角落里,看到她,面上有些愧疚道:“弟妹,对不住,我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柳媚儿不在意的摇头,笑道:“无妨,大柱哥,你再去搬一批酒送过去。”
大柱子应下,唉声叹气的朝酒窖走去。
其他人放下手中的酒坛,也跟了过去。
“你说他这次会不会再动手脚?”
身旁传来风骚男的声音,柳媚儿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就怕他不动手脚。”
傅凌风怔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对,就怕他不动手脚。”
一旁的傅凌雨听不懂他们两人的对话,看到她和三哥心灵相通的模样,眼中一片黯然。
柳媚儿虽然没有进酒窖,但是精神力一直注意着他们。
酒窖人多,毛三江是不可能动手的,她得为他寻一个良机才行。
半晌,酒坛都搬到牛车上,车队向镇上而去。
柳媚儿和五郎打了声招呼,再次上了马车。
傅凌风坐在马车厢前头,手拿鞭子,赶着马车,紧跟在后面。
前方车队,都是两人坐在一辆牛车上,毛三江看了眼旁边赶车的男人,又望了望四周的牛车,心中急的不行。
路都快走了一大半,他还没有寻到机会下药,要是这批酒被运到镇上,那人肯定要大发雷霆。
要他说,今天先前送的酒水出了问题,酒馆的名声已毁,何必再次下手,可他也知道那人要的是酒馆彻底垮掉,一次不足以使酒馆关门,他必须再想办法下手。
后方的马车上,傅凌风看了眼布帘子,说道:“牛车赶得这么急,他要怎么得手?”
坐在车厢里的柳媚儿双眼紧闭,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笑意,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当傅凌风还想再次问时,就看到前方的车队接连停了下来。
满身烂疮的赖皮三横躺在道路上,口中大声嚷道:“都是一个村的人,我身上没银子瞧病,你们借我点银子使使。”
牛车上的村民一个个都是皱起了眉头。
领先的大柱子,呵斥道:“赖皮三,你别挡路,快闪开。”
“大柱哥,听说你现在跟着傅家二郎混的不错,每个月拿的工钱可不少,不然,借点给兄弟使使,兄弟治好了病,一定会感激大柱哥的恩情。”
大柱子愤怒说道:“赖皮三,你这是要做土匪了。”
“是又如何。”赖皮三躺在地面上,浑然不怕他们的牛车碾压过来。
僵持了一会儿,有性子急的村民不耐烦的催道。
“去去去,一边去,别耽误我们送货。”
“赖皮三,好狗不挡道。快滚开。”
“快滚开,要不,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赖皮三死猪不怕开水烫,嚷道:“来啊,我要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
他这般死皮赖脸,倒是让一众人无可奈何,他们都是本分的山里人,这赖皮三不管怎么样都是本村的人,他们也只是口头吓唬吓唬,可却一丁点作用也无。
一时间,两方就这样僵持住了。
前方的人都被赖皮三吸引住,但是仍然坐在牛车上,毛三江还是无从下手,顿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上午他是给他们饮用的水中也下了料,他们一个个去林间解决时,他悄悄地又转了回来,这才得手。
可是这次,明显不像上次那般容易。
躺在地上的赖皮三,斜眼瞧见牛车上的毛三江不住的给他使眼色,也知道事情有些难办。
“你们挣那么多银子,施舍我点又如何。”赖皮三坐起身,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四周。
那个骚娘们怎么还没来,她再不出现,计划可就失败了,到时候,他们一个子也拿不到。
心中刚想着,就见一处草丛中,钻出一个不着寸褛的女人。
“呦,你们咋都来了,真是巧啊。”毛寡妇扭着水蛇腰,走到了牛车前。
一群汉子见此,一个个都撇开眼去。
毛寡妇给了赖皮三一个得意的眼神,心中却在暗骂,废物一个,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得老娘牺牲色相,亲自出手。
赖皮三和毛三江都是松了一口气。
马车上的傅凌风也扭过头去,眼中浮满了厌恶。
柳媚儿嘴角抽搐,额头隐有黑线滑下,她没想到毛三江竟然跟赖皮三和毛寡妇勾搭在一起,还豁出去的脱光衣裳来这一处。
赶牛车的汉子都是男人不错,而且还是老实憨厚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不管真的是为了避嫌,还是见身边的人都避开眼,不好意思看下去,也跟着挪开视线。
但是难道他们忘了,还有她这个女子在马车厢里?
毛三江显然也才想起后面马车里的女子,冲毛寡妇挤眉弄眼一番,她才读懂他要表达的信息。
毛寡妇瞪了一眼做事不利落的弟弟,就扭转腰朝后面的牛车而去。
毛三江趁着他们一个个都低垂着头,注意力不在这里,悄悄地掏出怀中的药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放在身后酒坛的封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