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夫,该休息了。”药童走到他身后,准备要将他推到后院。
傅凌云转过头,对他温和笑道:“劳烦你了。”
“傅大夫客气了。”他为人儒雅温和,医馆中的伙计都很喜欢这个大夫。
正当伙计要将门关上之时,突然,一道身影快速的跑过来。
“傅大夫救命啊。”
傅凌云抬眼望去,就见到一个双十年华的俊俏女子满脸焦急的向他奔来,“这位姑娘,不知你有何事?”
女子到了他跟前,双腿一软,就向他跪下,“傅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娘,她突然晕倒过去,快要不行了……”
人命关天,一听到这话,傅凌云忙问道:“姑娘,你娘呢?”
“我娘,我娘在客栈,求求你救救我娘。”女子哭的凄惨极了。
傅凌云想过去帮忙,可看着自己的这双腿,只得无奈的向面前的女子说道:“姑娘,你先起来,傅某行动不便,不适宜上门看诊,不然,傅某让伙计将令慈送来医馆,傅某再替她老人家诊治可好?”
女子忙不迭的点头,随后站起身。
“你们几个跟随这位姑娘去客栈,将她母亲送来医馆。”傅凌云侧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几个伙计,吩咐道。
伙计应下,抬着担架跟随着女子向外急切而去。
坐在轮椅上的傅凌云望着他们的背影,目露担忧。
半个时辰过后,几个伙计抬着个妇人焦急的走过来,女子满脸泪痕的跟随在旁。
傅凌云忙推着轮椅迎上去,“快,放在里间的床铺上。”伙计依言,将担架抬到床铺上。
“傅大夫,彩莲听人说您医术高明,您一点要救救我娘,彩莲自小命苦,爹死的早,在这个世上就我娘一个亲人,如果娘她……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自称为彩莲的女子再次跪在轮椅前,哭诉着祈求道。
傅凌云心中同情,伸手虚扶一把,“彩莲姑娘,请起来说话,容傅某先替令慈探过病因。”
彩莲也自知这个时候要先让大夫看诊为先,便起身静静地站在一旁。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年过五旬的妇人,脸色枯黄,身形干瘦,一看就是长久饥饿导致,傅凌云是苦过来的人,见此,心中更是同情几分。
细细检查了一番,接着又替妇人号过脉,傅凌云神色凝重,侧头对着旁边紧张不安的女子说道:“彩莲姑娘,令慈可是腹中绞痛,时而犯之?”
“对对对,我娘她肚子经常疼的厉害,傅大夫,你快救救我娘吧。”彩莲就要再次跪下。
傅凌云忙伸手扶住她,“彩莲姑娘,不可行此大礼,傅某担不起。”说完,才反应过来,竟是触碰到姑娘家的胳膊,忙面色微红的抽回手。
“令慈的病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傅凌云在心中斟酌了一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彩莲忙道:“求傅大夫帮帮我娘,您的大恩大德,彩莲一定永不敢忘。”
“令慈腹中不是其他病因,而是长了一个肿瘤,已有不短的年头了,若不尽快祛除,恐会威胁到生命,可若想治好,必须……”傅凌云叹了口气,“必须刨开腹部将肿瘤取出。”
外祖父的医书中记载了多种奇异的病症,刨腹取瘤也在其中,只是目前来说,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
“刨开肚子?”彩莲仿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对于常人来说,刨开肚子治疗疾病确实让人感到难以置信,傅凌云将病因和治疗方法都解释了一遍,末了,还明言自己没有完全的把握治疗。
彩莲犹豫了一下,望向躺在床上的妇人,下定决心,“只要能救我娘,就算有一层把握,我也愿意尝试。”
傅凌云诧异的看向这个柔弱的女子,他以为她定是不会同意,可没想到,她不加犹豫就决定下来,只是她放心他,他却不放心自己。
寻常的病,他诊治倒是不成问题,只是这个要动刀的病,傅凌云一时犹豫起来。
“傅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我娘,我给您跪下了。”彩莲见他面色犹豫,唯恐担心他不替自己娘亲医治,忙跪地恳求。
傅凌云心本就软,见此,哪还顾虑到其他,直接一口应下。
彩莲不住的道谢,“谢谢傅大夫,谢谢傅大夫……”
傅凌云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妇人,推动着轮椅朝外而去,不多时,手中拿着一张药方,“这是缓解痛楚的药方,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想让令慈彻底好转,肿瘤必须割除。”
“谢谢傅大夫。”彩莲忙伸手接过药方。
傅凌云让伙计带她到前面药柜处抓药,然后熬好后端来,而他却是在床前,细细观察妇人的病情。
以他的能耐,方才本不该托大,只是医者父母心,他不能见死不救,看来只能等到明日,让媚儿过来一起看着,她在旁边,他也能安定下心。
夜越来越深,这时的傅凌云心中却极为想念那道倩影,他没有回去,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从外面来的脚步声,傅凌云从思绪中回过神。
“傅大夫,药熬好了。”彩莲端着药碗过来。
傅凌云让她将汤药替妇人喂下,然后再让伙计在这床边搭一个临时的床铺,“彩莲姑娘,现在天色太暗,实在不宜替令慈诊治,只能等明日令慈醒过来,今晚,就辛苦彩莲姑娘将就一晚了。”
这是病人躺的单间,家属住在这里也是即可,虽然后院空了不少的房间,但由于有几个伙计居住,再让她一个姑娘家住后面实在不妥,还不如让她睡在这里,还能照顾着病人。
“彩莲怎敢言辛苦,能蒙傅大夫收留,彩莲就感激不尽了。”彩莲一脸感激,随后面上又浮起一层忧愁。
傅凌云宽慰她几句,待伙计将被褥等物抱进来,便向她告辞,“彩莲姑娘歇息吧,令慈的病等明日傅某再进行看诊。”说完,自行推着轮椅离去。
到了堂屋,几个伙计推着他向后院而去,那里有一间屋子是专门留给他歇息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