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肯帮他才怪,傅凌风对于始作俑者,可是了解的颇深。
“大哥,你就忍心看着我天天顶着这张脸晃悠?”傅凌风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大哥能将他的脸给治好,只要摆脱了这张脸,他再好好计划一番,一定要拿下那个狠心的女人。
他是他的亲弟弟,他当然心疼,但媚儿那边?
傅凌云又有些犹豫起来,按理说这么长时间,媚儿也该消气了,可她却没有主动说过这事,任由着三郎顶着这张布满脓包的脸,他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大哥,你看看我这脸,又痒又疼,你就忍心让我受这个苦?”傅凌风为了将脸给治好,装起可怜来。
傅凌云动摇了,“三郎,那我就……”
外面站了一会儿的柳媚儿见势不妙,便抬步走了进去,“傅大哥,这么晚了,还不睡?”
“媚儿,你……你来了。”傅凌云见到她过来,忙收住下面的话。
傅凌风暗骂了一声,接着扭过头去不看她。
柳媚儿瞪了他的后脑勺一眼,转而对着差点坏事的温润男子道:“傅大哥,这皮肤上的病牵涉甚广,若是草率治疗,一个不留心就能留下疤痕,难以恢复,所以……以后这种病,你就别应下了,有什么事,让我来。”
风骚男的这张脸要是暴露,那傅家也就快大祸临头了,经过这段时间,除了非常熟悉的人,其他人差不多都快忘记他本来的样貌,为了安全起见,她不能让他的脸痊愈。
傅凌云听出媚儿话中的警告,看了看面色难看的三郎,迟疑了一下,便无奈的应下。
“大哥,你……”傅凌风拧眉看向改了口风的大哥,却见他挪动轮椅朝床铺而去。
“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们都出去吧。”为了躲避两相夹击,傅凌云只好开口赶人了。
柳媚儿冲他莞尔一笑,“傅大哥,做个美梦。”接着目光掠过黑着脸的风骚男,径直向外走去。
被她笑容晃了一下,傅凌云顾及到犹坐在凳子上面色难看的三郎,忙不自在的咳嗽几声,“三郎,不早了,回去睡吧。”
傅凌风再也控制不住,站起身怒道:“大哥,你真的不管我了?”
“三郎,方才你也看见了,我……我没办法管。”傅凌云语气略有窘迫,为了媚儿而不顾三郎的病情,说来是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对。
狠心的女人,傅凌风心中再一次暗骂道,见找大哥治疗病情无望,便沉着脸出了房门。
见三郎也走了,傅凌云可算是松了口气,一个是他心仪的女子,一个是他的亲弟弟,夹在中间的滋味,可是不好受。
想再到桌前看会书,脑海中又想起她时常劝慰的话,傅凌云只能作罢。
早点休息吧,省的明日媚儿看到他脸色疲乏而发怒。
……
第二天,当众人都坐在桌前吃饭,又不见那道高挑的身影。
“二郎,你上去看看。”三郎莫不是怪他昨夜没有答应替他医治脸?傅凌云心中长叹一声,朝旁边坐着的魁梧男子道。
傅凌寒站起身,还未离开座位,就见到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四周突然停止声响,正在低头吃着饭的柳媚儿疑惑的抬起头。
只见一张满是脓包的脸上,斜戴着一个黑色眼罩,看起来让人觉得恶心的同时,又有些怪异。
“三郎,你这是……”傅凌云看不下去了,撇开眼去。
傅凌寒也坐下,不去看他。
傅凌雨望着那张不忍直视的脸,还有些怔怔的,“三哥,你怎么将眼睛给遮住了?”
柳媚儿看了他一眼后,又事不关己的低下头吃饭。
没良心的女人,傅凌风的视线从她的头顶上挪开,转而找了个位置坐下,“不遮住,我今天怎么有脸去镇上。”
他身为酒馆的掌柜,不止要面对那些客人,而且还要经常和各大酒楼客栈的掌柜有来往,以前面上布满脓包,戴个面纱遮住就成,幸好他眼睛长得好看,不止没有让人感到怪异,反而增添了神秘感。
可现在好了,经过女人的这一拳头,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也被折腾没了,他只能想办法将眼睛给遮住。
“吃饭!”傅凌寒突然出声道。
傅凌风知道二哥是怕他说出什么有损到女人的话。
以前俊美无俦的面容,因为她变的面目全非,说不怨她是不可能的,但毕竟是自己的女人,气归气,可谁叫他偏偏认定她了,吃自家媳妇儿点亏,他也只能认了。
一顿饭的时间,柳媚儿顶着某人极度浓厚的怨念,神色淡然的吃完饭。
“五郎,四郎的饭菜在锅里温着,你等会儿送过去吧。”现在一家子人都忙碌的很,他们三人要去镇上,傅二哥要去送货,也只有居在家中糕点坊的五郎能抽出一点空来。
“哦。”傅凌雨见她又要去镇上,心中是极为不愿意,可他又不好出言阻止她。
柳媚儿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也就这几天,等忙过了,我就待在家中,准备过年要用的酒。”
现在人手都齐了,她其实去不去镇上都无所谓,只是对于彩莲母女,她心中不放心,必须跟过去盯着才行。
“嗯。”傅凌雨笑了。
三人坐上马车朝镇上而去。
半个时辰后,到了镇上,三人分开各自忙活去了。
一上午的时间,不管是酒馆中的伙计,还是来买酒的客人,皆是盯着柜台里站着的男子。
毕竟以往戴着面纱的三掌柜,今日突然戴了个眼罩,看起来极其怪异。
傅凌风倒也淡然,若无其事的收钱算账,仿佛一点没有受到外人异样眼光的困扰。
医馆里,柳媚儿虽然坐在傅凌云的身边,精神力却是笼罩着整个医馆,监视着那一对母女。
重病慈爱的母亲,孝顺勤劳的女儿,以及她们闲聊起悲惨的过往和对医馆大夫的感激。
这些正常而又显得不正常的事情,皆是在柳媚儿的眼皮子底下。
直到晌午时分,她也没有察觉到她们的异常,对此,她不止没有放下心,反而还警惕起来。
往往太过完美的人,总会让人感到不真实,对于彩莲母女,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人必然是有问题。
现在虽然查不出来,但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她说过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一个有歹心的人!
柳媚儿望向端着茶壶给病人上茶水的女子,眼底快速掠过一抹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