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圣君所说的这个'底牌'究竟指的是什么?”
无疑,南宫墨轩的这一席听上去好像是所谓直言不讳的'开场白',实则则是暗含赤裸裸的拿捏和威胁之意的'话中有话',是相当有威慑力的……而当宇文澈沉默着听他说完之后,立时就明白了面前男子的用意,其心机深沉的可怕……
闻听宇文澈面不改色地接上了话,平静地开口问道。
此时,他的一双明湛的双眸,对上南宫墨轩那双锐利、精湛而又带丝阴翳的凤目,丝毫未有怯懦之意,依然是不卑不亢,从容自若……
当下,南宫墨轩见宇文澈不被自己的气势所震慑,对自己所说的话也是不为所动、一副轻描淡写的态度,让他顿感自己的这一招'先发制人',犹如打在棉花上一般无力,禁不住又是一阵极尽能事的冷嘲热讽……
“哼,本座话已说得很清楚了吧,你小子,别给本座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凭你小子那几斤几两的道行,跟本座玩心眼、耍心计,就好比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嫩得很哪,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本座知道你小子眼下最迫切的事情,无非就是要查明你'圣剑山庄'满门惨遭血屠的真相,找出幕后真凶,报仇雪恨,重振门楣,给九泉下的无辜死难者还以一个公道!”
“恰逢其时,正好你小子想要的东西,包括一切你想知道的内幕,想要掌握的证据,本座手里都有,且看看这些,本座可以帮你达成所有的这些你想要完成的心愿!”
终于,在又一顿'挖苦讥讽'过后,南宫墨轩难得地换上了另外一种煞有介事的口气,算是正式开始回应宇文澈的问题了……
只是,言词间明显挟着'利诱'之嫌……
说着,只见他作势将袍袖轻轻挥了一挥,桌上的那些'密报',仿若被什么看不见的无形之力给'硬托'着,如同被一道强劲的劲风给裹挟和席卷着,就那么一本接一本地一一落在了宇文澈的手中……
说来也奇怪,那些'密报'落在宇文澈手中的力道,却是掌握得刚刚好,既不重,也不轻……
可这也是令宇文澈深感惊骇之处,当南宫墨轩用那一招'托物化形'的招式,亳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展现其强大的内力时,在那一刹那,他的眼中曾转瞬即逝地浮过一抹深深的惊异与震撼,心下也不禁为之一颤:百闻不如一见,此人的内力当真可怕至极,竟能将内力运用自如到如斯地步,的确可称得上是一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虽然这时宇文澈极力压下了心中的那份惊骇,又恢复了一派波澜不惊的姿态,然刚才他那不经意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些微变化,又怎能逃过南宫墨轩那双洞悉世事、深谙人心的'法眼',又见他嘴角稍稍咧了咧,皮笑肉不笑地向上勾了勾,冷笑道:“如何,本座的这份'大礼',可登得上台面,可还满意?”
“不急,你小子慢慢看,等看完了,咱们方好坐地议价,开出条件!”
言毕,就见南宫墨轩看也不再看一眼宇文澈,状似将他视作了一团空气,径直矜贵地坐回了书桌前,头也不抬,视若无睹地自顾自地批阅起了'浮生殿'的日常机要来……
而被他晾在一边的宇文澈,看着手上那一本又一本的'密报',一时间不由陷入了踌躇徘徊的两难之境,在看不出南宫墨轩到底葫芦里卖的是啥药,玩的是哪一出的情况下,他并没有贸然而动,而是在脑中快速地分析和计较个不停……
莫非……莫非他也是另有所图,认为我还有可利用的价值,看中了我手上的'禁宫之钥',要以此与我谈条件?
是了,听他言下之意,似乎明显暗示了这一点……
最终,宇文澈在百般思量之下,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先弄清楚南宫墨轩的真正意图再说……
于是,本着这样的初衷,宇文澈终是打开了手中的那一封封沉甸甸的'密报'和'证据'……
就这样,时间在指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在整整近一个半时辰内,就在这间偌大的书房里,似乎不闻一丝人气之声,剩下的,唯有书页时而翻动的声响,及时而'唰唰唰'笔走龙蛇的批阅声,除此外,当真是如一潭死水一般的沉寂,好像压根激不起任何一点浪花似的……
同样,相较于书房的沉寂与不见明面上的刀光剑影、却处处呈现暗涌波动的暗中搏弈不同,在这期间,偏厅内,剑侍、方木、石横三人的日子貌似也不好过,简直是度日如年、坐卧不宁哪!
从他们仨被带入这间偏厅起,实际上就已经被'浮生殿'的人给'软禁'了……
门口,看着龙浩、玄凤两大高手,带着一众手底下的人,面有不善、虎视眈眈地紧'盯'着他们,一刻也不放松,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甭提有多难受了!
而对于生性欢脱的三人而言,那种感觉仿佛不啻于是被架在火上生生地炙烤,令其受尽诸般煎熬和折磨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在这种气氛中,三人是敢怒不敢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来来回回地在原地打转个不停……
也许,在他们的心中,早已将'浮生殿'的人前前后后连同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不止千八百遍吧……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依然是书房,这会,宇文澈已从头到尾完全看完了手上所有的'密报'和'证据',只见他双手青筋泛起,整个人似都在极力克制和压抑着什么,全身上下颤抖个不停……
显而易见,此刻,他的情绪正处于一种极度愤怒的崩溃边缘……
“怎样?”
现在,你小子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是不是该轮到本座'坐地起价,开出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