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榛听了拜孔的话,乖乖道歉。
长亭自然也不会继续计较下去。雅榛虽然讨厌,但终究是在关外的地盘,长亭刚才的话,已经令她颜面尽失了。
长亭最不喜欢的并非雅榛的挑衅,而是拜孔看向她的诡异眼神。尤其看到她身上的龙映软猬甲时,眼神更是掩饰不住的放光。
“对了,堂主,正好在此相遇,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堂主帮着解决一下。”拜孔视线从长亭身上移开,转而看向肖寒。
眸中带着笑,笑容深处却是阴险的煞气。
肖寒沉声道,“何事?”
“来人,带上来!”拜孔一挥手,他的属下立刻拖上来二人。
周身具是鲜血淋淋,好似才将从血水里捞出来似的。
“这两个京都人,就是今儿混进来的探子,被我的手下抓住了,自是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了。只是,不过呢,他们说的是京郊方言,有些我们实在听不懂,想要审问清楚也需要时间,正好堂主和夫人来了,我想,堂主和夫人会很愿意帮我们这个忙的。”
拜孔拐弯抹角了一番,终是说出他的算计。
长亭暗暗皱眉,看着地上两道人影。
显然,这并不是肖寒的手下,而是京都其他气势派过来打探消息的。
拜孔如此做,却是在这里故意为难肖寒与她。
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那么就是不给这里所有人面子,毕竟,除了石风堂的人,其他的可都是关外人。在圣庄这里,有了京都的探子,本身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石风堂。
所以这步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夫君。”长亭轻声开口。
“无妨,假亦真时真亦假。”肖寒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外人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可是看到他看向身边女子的眼神和深情,是那般宠溺呵护,就像是一对恩爱夫妻说悄悄话一般。
可肖寒的话,却是解了长亭的疑惑。
起初,她还在怀疑,这两个探子究竟是京都哪一方势力派来的,也许是敌人也不一定。可听了肖寒的话,很有可能这俩人根本不是什么密探,就是拜参和拜孔父子找来演戏针对他们的。
长亭了然点头。
肖寒轻轻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他自有办法。
这俩人根本不是什么探子,就是拜孔抓来的京都普通百姓,大多是居住在京都和关外交接的地方,都是穷苦人家的百姓,二人都是中年男子,应该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家人说不定现在正四处焦急的找他们呢。
可拜孔如何会顾忌这个,只要能打击到石风堂,他才不管这些人背影如何,有多可怜呢!
在他看来,关外就是他们父子的!哪怕是肖寒,也只是暂时掌控一百零八部落。更何况是石风堂!
所以拜孔故意用两个京都人来打压石风堂。
见肖寒和长亭都不说话,拜孔不觉得意的扬了扬眉毛。
还以为石风堂的堂主多么厉害呢,在这种情况下,不还是一筹莫展?
“既然堂主不肯帮忙,那我们也就不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了,倒不如杀了,一了百了。”拜孔说着,就要动手。
“他们俩是京都探子?哈哈哈……”
这时,一道女声清脆响起,带着三分桀骜,七分飒然。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长亭身上。
肖寒则是站着不动,微笑的看着走上前的长亭。
“你在笑我?”拜孔握紧了拳头,冷冷开口。
“难道我不该笑吗?你要说他们俩是京都探子,那整个京都的百姓都是探子了,随便找一个三岁小孩都可以说是细作了呢!”长亭勾唇一笑,从容开口。
“哈哈!我不跟你一个妇道人家废话,你又能看懂什么?还是退后一点,别一会见了鲜血吓得你晕倒才好。”拜孔冷笑两声,看向长亭的眼神更加阴郁狰狞。
长亭不退反进,迎着拜孔的眼神再次向前走了一步。
“堂主夫人!我提醒过你的!”
“你提醒是你的事,听不听是我的事!这两人这两双手,一看就是砍柴的樵夫的手,如果他们是探子,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还有这其中一个樵夫的腿,明显曾经受过伤,右腿变形严重,如此伤势,如何能当密探?难道你们部落的探子,都喜欢用老弱妇孺不成?”
长亭昂首出声。
众人纷纷看向那两个男人的双手,还有其中一个变形的小腿。
“哼!谁说他们不会一直以樵夫身份隐藏起来,就是为了不引起怀疑?你说的那个腿有伤的可以排除,那另外一个呢?!他可是四肢健全的!”
拜孔如何允许自己这时候输给长亭。
长亭笑的更加灿烂,“另一个啊,眼睛的白眼珠已经变得浑浊发黄,眼角还有疤痕,明显是眼睛有严重的眼疾,莫说是当探子了,一米之外的景象他都未必能看得清楚!怎么?拜孔王子手下的密探也都是如此吗?”
长亭的话,听的周遭一片哗然。
虽然也有人猜到了拜孔这是故意为难石风堂的堂主,却没想到,堂主夫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如此多的破绽。
“他们都是京都人士!你也是京都人士!自然是偏向他们了!还请堂主夫人让开吧,他们是我抓来的!自然是由我来处置了!!”
拜孔完全没想到,长亭不但不害怕这种血淋淋的场景,还能说出如此多反驳的话来。可这又能如何?人在他的手里,他就是要当着他们的面杀了这两个人,灭灭石风堂的嚣张气焰。
“你?你凭什么?你是这里的王法?还是这圣庄的主人?!不过,拜孔王子今儿的表现倒真是像一个主人呢!难道拜孔王子想入主圣庄不成?”
长亭忽闪着眼睛,一副等待解释的无辜表情。
肖寒看了,勾唇浅笑,冷冽墨瞳难得弯起一道弧度,却是看的一旁本是要看长亭笑话的雅榛更加嫉妒,愤怒。
“你……”拜孔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京都的女人给如此讽刺挖苦,当即扬起手中皮鞭,就要朝地上二人甩去!
他就要当众解决了这两个京都人!
然,扬起的皮鞭还没来得及落下,拜孔只觉得面颊一阵冷风袭来,紧跟着嗖嗖嗖的风声呼啸而来。
面颊一麻。
拜孔立即抬手触摸面庞,掌心多了一抹血痕。
而长亭手中却是握着一个褐色锦盒,刚才所有的梅花针都是从这个锦盒发送出来。
“你……你用暗器!”拜孔咬咬牙,本是怒极的心情,可脸上却还能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长亭心下一寒,这拜孔可比雅榛难对付多了!
“兵不厌诈,没听过吗?”
“你敢伤我的儿子?”看到拜孔脸上有血迹,拜参也怒了。
他堂堂部落联盟酋长的儿子,若是被一个柔弱的京都女人伤了,传出去的话,他的脸都丢光了!
一时间,跟在拜孔身边的护卫,还有暗中的隐卫全都窜了出来,手中兵器悉数朝向长亭的方向。
几乎是在同时,数量是拜孔这边三倍的隐卫倏忽现身,具是一身墨色长衫,戴着黑色面巾,每人手中都有一个褐色锦盒,发射的方向同时对准了拜孔!
“酋长,我可不是要伤害你的儿子!只不过,他突然扬起鞭子,而我就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要伤害我呢?再说了,刚才我和他产生了分歧,我怎知道他不会借此伤害我,报复我呢!我不过是自保而已!难道在关外,任何人都是只能挨打的份儿?不能反抗吗?那可真是奇了怪了!还是说,你这不能反抗的规矩,就只是针对我们京都人的呢!连圣庄的主人都诚意邀请我们前来,为何你要反对呢?”
长亭的话,拜参和拜孔都没有人反驳的余地。
他们既想针对长亭和肖寒,却又不能明着来,那么长亭索性就揭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将他们的目的摆在明处。
反正横竖今儿都要有事情发生,何不自己占据主动呢?
更何况,拜参父子不过是别人的提线木偶!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肖寒和石风堂堂主是同一人,还坐着一旦出了事,肖寒也会帮他们的美梦!
“你胡说八道什么?!”
拜孔捂着受伤的脸,压低了声音怒吼。
“哎呀,我说拜孔王子,你可不要学你的妹妹,没事就大吼大叫!实在是有失风度呢!”
长亭拍拍手,从容收好自己的锦盒,转而看向肖寒。
“来人,将这两个樵夫送回家去。”肖寒一挥手,身后立刻有护卫上前,抬起地上奄奄一息的两个樵夫。
这二人伤势严重,只怕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
拜参眼睁睁的看着本来要用来羞辱石风堂的两个樵夫被抬了下去,这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布,这二人的确不是京都的探子,而是他们父子找来故意针对石风堂的。
拜参脸色一瞬铁青。
可是看到肖寒更加阴鸷寒彻的眸光时,拜参竟是不敢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愤怒。
在这个气势凌然霸道的男人面前,他这堂堂酋长,竟是有种不能呼吸的压抑感觉,根本无法想象,下一刻还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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