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因蒂斯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共和国,它没有国王、皇帝和贵族,却有着议长、议员和特权阶级。”罗萨戈侃侃而谈地道,他走得累了,和薇尼奥雅一同坐在了一架从南岸驶到北岸的驿站马车上面。
“议长和议员不属于特权阶级么?”薇尼奥雅带着些许讽刺意味地说了一句,对方却认真答道:“他们不算。”
“此话怎讲?”
“特权阶级不用缴纳税赋,还可以拥有大量土地,并且可以影响因蒂斯政局,”罗萨戈笑道,“你应该知道是哪些人了。”
“教会的神职人员。”
罗萨戈点点头,“现在政坛上的变革党,在这四年间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削弱教会的权力,然而,恕我直言,如果没有教会的默许,他们一件事情都做不成。”
“变革党……”薇尼奥雅回忆起之前看的诡秘二中的一些内容,但很多部分她都记不清了,而且当时这本书正在连载,“因蒂斯究竟有几个党派?我海上的朋友说,因蒂斯是两党制。”
“因蒂斯确实是两党制,不过,哪两个党派是不确定的,”罗萨戈耐心地解释道,“1253年,‘动荡年代‘结束,因蒂斯共和国初具雏形,在第一次选举中,国家党和保守党占了最多的选票,在一阵激烈的拉锯后,国家党胜出。”
“后来的每一次选举都是这两党针锋相对,但一般来讲,最后的胜利者总会是国家党。”
“然而,1285年,国家党第执政时期爆发了特里尔最惨烈的一次瘟疫,跟这一次贝克兰德类似,可惜的是,没有人来阻止这场灾难。”罗萨戈叹道。
“国家党首领先是引咎辞职,后又被迫解散自己的党派,最后迫于压力饮弹自尽。”
薇尼奥雅惊道:“贝克兰德大瘟疫被阻止了?”
“是的,好像是一位永恒烈阳教会的叛逃主教阻止的,”罗萨戈附耳,低声说道:“‘光‘先生,伊维夫.弗朗索瓦。”
原来是你……贝克兰德的“光”?
“永恒烈阳教会竭力封锁这一条消息,”罗萨戈叹道,“可惜了,不被自己信仰的神灵所认同。”
他顿了顿,继续了刚才的那个话题:“从此之后,大部分原国家党成员进入了一个小党派,变革党,最终在下一次选举中,成功让他们成为了两大党派之一。”
“可当初对灾难不管不顾的罪行,让他们不被支持,哪怕他们换了个名字,也在之后近三十年的选举中,没有胜利过一次。”罗萨戈的眼神突然变得崇拜,他话锋一转,说道:“直到一个男人的到来。”
“多索雷斯?”
“是的,8年前的1313年,多索雷斯成为变革党首领,罕见地击败了保守党,并且在下一次选举中成功争取到了连任,”罗萨戈赞赏地道,“虽然在这之间遭到背叛,导致他并没能在1313年成为议长,但4年后,他还是领导了因蒂斯。”
从售票员到第八局少校,所有人都对多索雷斯赞赏有加……
“能跟我介绍一下,这是个什么人么?”
“贾斯汀.多索雷斯,1279年出生于因蒂斯特里尔,他是老多索雷斯(1253-1314,变革党初始成员之一)的独子,”罗萨戈闻言,直接掏出了一本百科全书开始摇头晃脑地朗读,“1301年从因蒂斯美术学院毕业,成为变革党成员。”
罗萨戈突然停止了朗读。
“怎么了?”
罗萨戈摇摇头,无奈地道:“之后的故事就是一片空白,由于变革党长期支持率低下,这十二年在百科全书上没有任何记载,只是说,多索雷斯先生有过和市场区那些穷人接触的经历。”
也罢,总不可能完全靠百科全书了解一个人……“好吧。”
“有什么能够亲自接触他的机会吗?”
罗萨戈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第八局‘有专门的渠道,但前提是你是里面的成员,就是不知道你师傅在不在里面。”
“我的师傅已经死在了大瘟疫里。”薇尼奥雅低下头,随口编了句谎言。
罗萨戈也同样低下了头:“真是抱歉,我爱莫能助。”
“不过,你或许可以找这里的‘包打听‘,”罗萨戈扯出笑容,耐心地提供信息:“据我所知,林荫大道区因为官方非凡者管制过于严格,没有‘包打听‘,但其他的区里面都有。”
“我认识歌剧院区和码头区的‘包打听‘先生,他们的序列虽然都很低,但总能掌握很多信息。就连我们官方非凡者断案,也需要依靠他们的帮助。”
“这是他们的名片,”罗萨戈随手拿出了口袋中的两张纸片,递给了薇尼奥雅:“我这个人老是记不住他们的名字,就随身放在口袋里了。”
薇尼奥雅收起了卡片,感激地道:“感谢你的帮助,这是剩下的酬谢。”
她大方地将五百费尔金放在了罗萨戈手上,就叫停了车夫,走下了马车,徒步过桥。
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叫住了自己。
回过头来,薇尼奥雅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面庞,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我总算把脸换得正常了,我奶奶都说认不出来我,旁边的人也不怎么关注我的面庞。”
“时候不早了,要不去大学区吃个饭吧。”布尔根笑着说道。
……
“所以说,你要去歌剧院区居住?这么有钱么?”布尔根叉起了一块牛肉,震惊道。
“三十多万费尔金应该够花,何况我还有一些金镑。”薇尼奥雅回答道,紧接着就听到了布尔根压低声音地抱怨:“唉,我几年里当律师攒的钱,几乎全花光在非凡之路上了,结果才是序列7,真不知道那些成为半神的野生非凡者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能在老实人市场区和我奶奶挤在一个屋檐下,我刚才回了趟家,路上有好几个偷我东西的,幸亏我有能力,把他们都揍趴下,这治安没比廷根下街好多少。”
“要不我借你点钱换个地方住下?”薇尼奥雅安慰道,却迎来了布尔根的拒绝:“人不能总靠朋友的救济,我也是个非凡者,是个成年男人。”
“何况,留在那里的话,你有什么需要打下手的工作,一些不方便做的事情我都可以揽下。”
“谢谢你,”薇尼奥雅举起茶杯和布尔根的茶杯碰了下,自从上次喝断片被捡回去之后,她再没碰过酒了,“我会为此支付对应的价钱,不过,照顾好奶奶,一切由你决定。”
“我现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必须,也没什么限定时间,”薇尼奥雅同样额头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说道:“找到老实人市场区的‘包打听‘,也就是消息灵通的野生非凡者。”
“我知道了。”布尔根放下茶杯,披上了大衣,大有一副准备立即行动的样子。
薇尼奥雅将激动的布尔根按回椅子,“不急,不急,先吃完这顿饭。”她掏出五百费尔金,放在桌子上,“这是你的报酬,我先提前支付,防止哪天我忘记这回事。”
布尔根沉默良久,最终将这些钱收进了口袋,“还有什么事情么?”
“没正事,吃饭,吃饭。”薇尼奥雅笑道。
她非常欣赏这种性格的人,又有的时候拿他们没办法。
……
下午1点,薇尼奥雅走进了繁华的歌剧院区。
这里比贝克兰德的西区还要夸张,虽然没什么摩天大楼,但歌剧院、大别墅、豪华迎宾馆层出不穷,舞台的喧哗声和马戏团的吵闹声充斥耳畔。
这就是大都市啊,可惜,在贝克兰德没能进皇后区看看,不过那种封建王国估计也不会比这里更繁华了……
她看向其中一张名片:迈卡.葛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