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京,长青宫。
李玄道盘膝而坐,面色平静,双手掐诀,气力运转之间衣袍轻颤,竟隐有惊雷之声。
许久之后,缓缓收功,他站起来走向旁边的几案,上面摆着寥寥几卷书籍。
左侧上首,一卷不知名古旧兽皮手札,上面贴着后写的标签,标注为《龙虎归元玄功》。
李玄道神色莫名地看着这卷手札,李氏先祖所留,传闻其中蕴含着勘破世间境界之道,他潜心研究多年,未有丝毫头绪。
右手一挥,眼前迅速初现一名黑衣面具人,问起朝堂之事,黑衣人躬身如实作答。
“呵呵,老二老三下得一手好棋啊!”李玄道笑了笑,又问起衡王的安排。
这才满意道:“嗯!这应对才算是对了路子了,小小鱼塘,早就千疮百孔,这鱼就该一网打尽。”
“不过二弟怕是要被这些琐事烦死了,哈哈哈哈!”李玄道笑着又问。
“城北禁地呢?可有异常发生?”
黑衣人回道:“水势、风浪皆如平常,日日都有记录。”
挥退了黑衣人,李玄道坐在后殿,一动不动,眉头皱起,这手札所提之事,不知真假,也不知何时会应验。
叶滔一行风餐露宿,终于是赶到了京城。
遥望那天边盘踞的黑影,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没有人说话,只看着那巨城,便已感受到那扑面而来地震慑。
九重宫阙晨霜冷,十里楼台落月明。
有了慕容哲竹的同行,一切都变得便捷起来,这个冷冷冰冰的女孩,办起事来却毫不含糊,安排得滴水不漏。
高大的城门,进出有序,道分左右,进出泾渭分明,众人跟着人群,排队入了外城,看着这森严的守卫,大家不由都安分了起来。
叶滔东张西望,本想着先找个客栈住下,再考虑后续的事情,不成想,这慕容哲竹居然直接带着他们一行来到城南。
罗水街。
一处并不沿街的宅院,到了这里,竟有种闹中取静的味道,宅子不算很大,但也颇为考究,京城寸土寸金之地,怕是也价值不菲,关键是有价无市。
“叶公子,这是郡主让我安排的,属于她自己的产业,至于后续的事情,还需公子和郡主自己接洽。”
慕容哲竹似乎猜到叶滔要说什么,抢先说道,说完嘴角竟微微一动,平添了几分冷艳。
“如此便多谢郡主和慕容姑娘了!”叶滔抱拳礼道。
让叶淳小兰指挥安顿家人物资,以后,这可能就是叶滔的新家了,至于到时怎么和李梦如来结算,暂时多想无益。
“如此,叶公子便先歇着,我明日再来!”说完告辞离去。
叶滔心存感激,送至门外,目送她离开。
慕容哲竹正欲回王府,这一转身,差点撞到一人,只见她柳腰轻扭,身体微旋,侧身让过来人。
“小竹?”
那男子惊声叫道,似乎非常意外。
叶滔刚要回府,听到动静,扭头看去,正与慕容哲竹身旁那人对个正眼,互相打量起来,眼光流动,不知所思。
只见那男子二十余岁,仪表不凡,长发只简单扎了一下,若是别人这么打扮,或许有些浪荡,但在此人身上,竟显得自由洒脱,超凡脱俗。
那男子看着叶滔,也颇为惊讶,这人年岁不大,长得真好看,细看起来竟显得毫无瑕疵,容貌这方面可称完美了。
慕容哲竹见到来人是他,正与张嘴打招呼,被他抢先抬手止住。
那男子上前几步,抱拳对叶滔笑着说道:“在下李潇,是小竹的朋友,不知兄台是?”
叶滔抱拳回道:“在下叶滔,初到京城,幸会幸会。”
三人干站在门口也不是办法,叶滔假意邀请道:“既是小竹的朋友,想请不如偶遇,李兄入府坐坐喝杯茶水?”
“如此甚好,多谢叶兄弟!”在叶滔目瞪口呆之下,那男子当先往府里走去。
叶滔回头看向慕容哲竹,只见她以手扶额,竟好像有些头大的样子。
李潇边走边打量,随口问道:“叶兄是置下了这处宅子?”
叶滔苦笑道:“这是一位朋友好意让我暂时借住,并非我购置。”
李潇目光不由在叶滔和慕容哲竹之间扫视一二,竟引来慕容哲竹一个白眼。
叶滔差点笑场,这妹子性格冷冰,竟还有这样顽皮的一幕。
慕容哲竹的小动作被人发现,当着外人的面,而且还是一名男子,饶是她,也有些羞涩,白皙的脸上红晕一闪而过,隐没于耳后。
“看叶兄步伐身姿,恐怕武艺不凡吧,我素来喜武,一时技痒,不如我二人切磋一二,点到为止?”李潇提议道。
叶滔人都麻了,我特么直呼好家伙!
老子随口喊你进来喝杯茶,你直接就进来了,进来就要切磋打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心里虽这么想的,但又不能明说,于是扭头求助似的看向慕容哲竹。
那妹子竟双眼望天,并不看他,妹子,你这是在赏日呢?
没辙了,架不住这家伙的死皮赖脸,只能取刀在手,两人你来我往对攻了起来,这一交手,几招之下,两人面色都变了,不对,三人的面色都变了。
叶滔惊讶的是,自己系统在身,习练了《般若六甲功》、《燎原刀法》和《小菩提灵枢轻功》,底蕴深厚,年纪轻轻已是六品大成马上就要破境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正面交锋罕逢敌手,对面这个人竟能隐隐给他压力,这李潇看着年岁是比他大一些,但他总没有系统吧?这人的实力难道是五品?
叶滔越打越惊,内力运转、刀法攻势、步伐腾挪三相结合,竟凝聚了一股刀势,像是在燎原刀法的基础上升华了一般,无风起浪,绵延不绝。
真正心惊的人应该是李潇了,自己只是一时兴起,试探一二,谁知道这个看起来仅仅十七八的小帅哥,武功竟如此惊人,这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了吗?
自己堂堂五品高手,竟只是压制住他而已,谈不上完胜,也谈不上速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