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滔轻声带上了房门,下楼到了柜台,掌柜夫妇二人看着他又下来,疑惑道:“客官有何吩咐?”
叶滔斟酌道:“我房里怎么会有一个小女孩?我带来的那小乞丐呢?”
掌柜夫妇张大了嘴巴,都快能吞下鸭蛋了,一脸震惊地看着叶滔,面面相觑,你特么还来问我们?
我们还想问你呢!
却说天黑时,叶滔带着小乞丐回到了客栈,让掌柜夫妇帮忙洗刷拾掇一下,便又直接离开了。
掌柜夫妇收了银子,自然尽心,准备了热水,木桶,毛巾,衣服等一应物品,带着小乞丐去了专门洗漱的房间。
听到老板娘洗漱地招呼,那小乞丐无动于衷,竟拉着她的衣袖,一眼不眨地看着掌柜的,只把他看得莫名其妙。
老板娘连蒙带猜,这才搞清楚了是让掌柜的出去,她一人在此帮忙即可,掌柜的一听,也乐得清闲,脏兮兮的,他还不想来呢!
接下来洗着洗着,宛如世界崩塌,老板娘直接就惊了。
这小乞丐在她面前,从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硬生生洗成了一个如花似玉娇小玲珑的小女孩!
这竟是一个女乞丐,还生得如此貌美,当真羡煞她一个半老徐娘。
洗完澡,帮着换好了衣服,又安排了饭菜,看着这小姑娘狼吞虎咽的样子,她暗抹了一把眼泪。
真是造孽啊,实难想象这小女孩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吃完饭便将她安置到了叶滔的客房,毕竟人是他带回来的,她虽有疑惑顾虑,却不方便出口。
“事情就是这样,客官可还有疑问?”老板娘问道。
“今日可还有空余客房?”老板娘闻言一愣,意外地仔细打量了叶滔两眼。
接着如实回答道:“今日客满,已无空房。”
叶滔见状,摇了摇头,反身回了房间,只是这次开门声,惊醒了里面的人。
只见那小女孩一脸惺忪地揉着眼睛,待看清叶滔的样子,急忙站起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小手都无处安放。
叶滔进了房间,并未关门,径直到桌前坐下,看着这漂亮的小萝莉,见她肤色如雪,应该是富贵人家出生,便开口问道。
“你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那小萝莉听了,竟一脸茫然,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嘴巴。
哑巴?
叶滔愕然,一脸蒙逼地看着这个像是画里走出的小姑娘,这属于什么?
难道老天关上了一道门,又给她打开了一扇窗?
只是这大晚上的,叶滔有些为难地看着这房间,只有一张床。
那女孩一见他神色,仿佛明白他所想,快步走到床前抱了一床被子放到了墙角,站在了那边。
叶滔本想再说什么,但见她执着的眼神,呆呆地站在那角落,心里一叹,从床上拿了褥子过去,递给了她。
小姑娘低着头,眼神闪了闪,似有些意外,迟疑地将被褥接了过去,蹲下去慢慢铺了起来。
关上房门,吹灭了油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叶滔摇了摇头,去到床上盘膝而坐。
他想不明白,自己一个中年男人的沧桑面貌,虽然随手救了她,何至于让她这般信任自己,这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天星璇玑心法运转,一股股暖流在肌肉和经脉中流转,润物细无声般地修复着暗伤。
一夜无话。
清晨,当叶滔睁开双眼的一刹那,神光内敛,隐有风雷,体内的暗伤已尽数祛除,身体已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距离四品已是不远了,缺少的是内力的淬炼和体悟,此次江北的接连战斗让他获益匪浅。
抬眼一看,愣住了,墙角的被褥已整理整齐,小姑娘已不见了踪影,摇摇头,穿上鞋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瞬间,仿佛连朝阳都灿烂了,之前门外站着一个脆生生的小姑娘,地上放着盆子和毛巾,显然已等了不短时间了。
见到叶滔开门,急忙蹲下端起盆子走了进来,放在了洗脸架上,看了看水,又犹犹豫豫地看向叶滔。
叶滔心头一暖,冲她点了点头,简单洗漱了一番,但并未破坏易容的面貌。
“那个……”叶滔刚一开口,这才意识到还不知道这小女孩的名字。
“以后你便叫叶萝吧!”
小女孩闻言一愣,顿时笑靥如花,连忙点头,似乎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又如释重负,生怕叶滔将她丢在这里。
二人吃过早膳,收拾好行李,下楼去到柜台,勤劳的老板娘已经在擦拭桌子了。
叶萝昨日得她帮助,今日见到她顿感亲切,站定伸出小手,一礼长揖,老板娘见状赶紧上前,慈爱地扶起了她。
只是右侧腰部好像不太利索,扯着嘴角强笑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叶萝坚持敬了礼,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的腰,老板娘只得说道:“害,老毛病了,一到变天可能就又犯了。”
“在下懂些医术,大嫂若是放心,可以帮你看看这腰伤。”叶滔昨日也算承了她的情,于是说道。
“放心!放心!多谢这位兄台!”掌柜的已抢先说道,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昨日他就看这叶滔颇为不凡,加之他君子言行,更觉心中所想不差。
几人移步来到旁边的房间,叶滔先是号了脉象,又隔着衣服简单探查了痛处,已差不多心里有底了,应是以前伤了经脉留有暗伤。
“唰~”
右手指间已夹着几枚金针,以天星十二神针法行针布穴,时而提插,时而捻转,时而飞摇,直看得叶萝目不转睛,两眼仿佛冒着金光。
掌柜的满脸关切地看着这一幕,双手一会儿握拳,一会儿松开,话都不敢说,生怕影响到叶滔施针诊治。
过了不久,只见叶滔妙手一挥,那金针已消失不见。
“好了!大嫂可起身走走试试!”
老板娘将信将疑地缓缓起身,走了两步,又稍稍扭了下腰身,当真神奇,已不疼了,顿时喜极而泣,掌柜的也在一旁不住叫好。
叶萝见识神迹,也激动不已,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看得叶滔都想笑。
叶滔又留下了一副通络的药方,在掌柜夫妇千恩万谢中带着叶萝离开了客栈,向北门而去。
行至中段,他突然驻足,看向一旁药铺的牌匾一角,神色一动走了进去,少顷,接过掌柜递来的一物便转身离开。
“按兵不动?”
看着乾影卫的传讯,叶滔皱着眉搓碎了纸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