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非法采石，都解散了吧。”
“啥？我们这可是镇长批的。”
“少拿镇长吓唬我。把你的身份证让我看一下。”
莫文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他坐起来，发现身旁草垫上是空的。
平时，自己都是被会山子的大嗓门搅和醒的。今天怎么没人管他了。难道昨晚会山子没回来？
啊——对了，昨晚是在外面睡的。
本打算在会山子、案板和小胡子三个人回来前再睡到棚里去，后来却睡着了。
不对呀，屋前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
莫文爬了起来，他看到歪嘴和其他的工友站成一堆。他们的对面停着一辆大解放，车上竟然站着几个持枪的武警战士。
大解放旁边的地面上，还有三个人，一个是戴眼镜的学者，一个是穿正装的干部，还有一个穿制服的警察，警察正在一个一个地看工友们的身份证。
莫文赶紧走了过去。
莫文的心中有点惴惴不安，可无论如何，也得对人民警察的工作给以配合呀。
警察到了莫文身边。他冷眼看了看莫文。
“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
莫文紧张地回答道。虽然自己有身份证，可他看到这名和徐松一样严肃的警官，心里还是有点不自信。
“你来这干吗？”
警察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我，探亲。亲戚没找着，就到这混口饭吃。”
莫文尽量用平稳的语调回答道。
“没有人胁迫你吧？”
警察表露出了关心。
“没有，没有。”
莫文赶紧回道，为了表示自己是自由的，莫文还笑了笑。
“那就赶紧走吧！在这采石是非法的。”
警察一定是被莫文的笑意感染了，他的语气也变得极为的柔和。
“是是！”
莫文口中应着，心里也安定了下来。
这位警官比徐sir强多了。莫文心中暗暗地赞许道。
“你们大家听着，从今天起，这里不许采石了。都回家吧！”
警察说完，回到与他同来的两个人身边，耳语了几句，三人分别上了那辆大解放，离开了。
工友们开始议论纷纷，大多数还是听从了警察的劝戒。只有少数人提出了工钱的问题。
“老大呢？”
“昨晚一宿没回来。不会是跑了吧？”
“他不是说去找雇主吗，那我们去找雇主。”
“你知道雇主的家？”
大伙都低下了头，显然，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大伙先走吧！放心！老大不会欠你们工钱的。”
歪嘴在一旁安慰起了大伙。
“放心！都是兄弟，以后有事还会找你们帮忙的。”
话语挺暖人。可也就仅此而已。那些吃惯亏的老实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人找不着，拿东西！”不知谁发出了一声充满悲愤的怒吼。
“对！”有人响应。只一瞬的功夫，棚屋前放着的工具和材料便被扫荡一空。
莫文想上前劝说两句。歪嘴拦住了他。
“别管了！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
工友们断断续续地离开了住地，棚屋前就只剩下莫文和歪嘴了。
“发生了什么事？”
莫文终于有时间发问了。
“我也不知。”歪嘴无奈地回道。
“那老大还回不回来？”
“说不好。看来，可能不会回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
“我想去我表姐那儿呆几天，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还真有那么回事呀？！”
莫文有点不太相信，可又不得不信。
歪嘴看了莫文一眼，转身走进棚屋，开始收拾东西。
“可小胡子他，……怎么也得留个信儿给他们。”
莫文跟着歪嘴也进了棚屋，他一边说，一边也开始收拾东西。
“那个矿叫什么矿？”
“双姝矿。”
“双姝矿。”
莫文捡起一块石头，他想把双姝矿的名字写在地上，可又觉得不妥。他四下看看，发现了已不再燃烧的火炉。他觉得用碳木棒写的字要比石头明显的多。
小胡子的草垫子上面只有一个包裹。莫文走过去，先把包裹拿开，再把草垫子翻到一边，把“双姝矿”三个字写在了草垫下的岩石上。
“这小子是蒙古匈奴人吗？”
歪嘴突然问了一句。
莫文抬头一看，发现歪嘴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本旧书，翻看起来。
“这就对了，那个小娘们儿就是蒙古匈奴的。”
“你干什么？”莫文对歪嘴的行为很不满，他冲过去抢过书，塞进包裹并重新整理了一下。
“我又不要他的。你急什么！？”
莫文斜看了歪嘴一眼，说道：“别人的东西不准乱碰！做人可以没文化，但不能没礼貌。”
“谁没文化？”
“匈奴不是蒙古。这个历史知识可比你那四大美人准确。咱们走吧，争取天黑能吃上羊肉炖山蓣。哎，你说的四大美人还有谁呀？”
“没听说吧！”歪嘴得意了起来，“再跟你说一个——赵飞燕。我有文化吧！”
“你也就知道这两个，要不要我告诉你另外两个呀？”
莫文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便又使了一次激将法。
“另外两个你知道？那你告诉我呗。”
歪嘴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也不知道？告诉你，汉朝就那么几个美人，有绿珠，还有……”
“还有班超。”歪嘴相信了莫文，他也不想让莫文瞧不起，于是他也说出了一个名字。
“班超？”莫文一愣，马上醒悟过来。
“那是美人的哥哥。告诉你，记住了，她叫班昭。说你没文化，还嘴犟！”
莫文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棚屋，心里却暗自惭愧，自己没想到是班昭，自己要说的是蔡文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