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进去喝一杯了?”大香帅十分惬意地坐进车里,看来他这个娘家客做得真不赖。
陈布尔也是刚刚到,他并不是来参加银娜的婚礼的,他是来接余金娜的。
本来昨天晚上,余家已向他下了邀请,可陈布尔推辞了。陈布尔并不是不想参加银娜的婚礼,他是怕在婚礼上见到花无缺。这些年,余金娜与花无缺一直有来往,而且还帮了花无缺不少帮。所以银娜结婚,她一定是要到场的。果然,还没等陈布尔谈到这个女人。大香帅就主动开始评论了。
“那个娘们儿真是越活越年轻啊,真他奶奶的馋人。”
陈布尔看了大香帅一眼。
“啊,我说的是你花姐……”大香帅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并为刚才的粗鲁而面露歉意。
“这些年,她就没在找一个?”
“你走后,花姐又结了一次婚,一年前离的。”陈布尔怏怏地回道。
这则消息是余金娜告诉他的,如果不是为了小女人,陈布尔也不会知道这个大女人的近况。
出租车停放的位置很好,只要一转脸就能看见那家酒店的门前。一对新婚夫妇正在场地中央与亲朋好友频频摄影留念。
“什么时候吃你的喜酒哇?”大香帅问道。
“你还是先考虑一下你自己吧。”陈布尔反唇相讥,“你对花姐那么有感觉,不如娶了她算了。”
大香帅嘿嘿笑了两声。
“你还嫩,这男女之情你不懂。”
陈布尔刚想反驳,却见大香帅把手伸进了西服上衣内,掏出了一张照片。
“看看!”
陈布尔接过照片。照片上是大香帅与一个年轻的俄罗斯女人的合影,中间还有一个五六岁的混血女孩儿。
“怎么?还来真的了。”陈布尔内心惊奇,口中却是调侃的语气。
大香帅一脸无奈的样子,用手夺过照片,放入怀中。
“这孩子可不是我的。但这个女人对我可是真的。”
“花姐对你不是真的?”
“那不一样,你干姐对你还是真的呐,……哎,银娜怎么管你叫干姐夫哇?”
大香帅转移话题的速度还真快,可这个问题比上一个问题还难解释。
“可能是……叫着顺口吧!”陈布尔琢磨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顺口?不对吧?”大香帅并不满意陈布尔的回答,“她怎么给修妍叫干姐呀?……你小子,可别有事瞒我。”
大香帅并不是生气,而是好奇。
陈布尔听出点话外之音,但他并不想为这多做解释。
“人生苦短呢!人都没了,该做的就做吧!”
大香帅又不知因何感慨了起来。
“那个姓丁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感慨后的大香帅突然问道。
陈布尔一下子明白了大香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关于修妍的事,陈布尔还是比较清楚的,因为每次回家路过柳东,他总会去探望一下修师付,顺便也了解一下修妍的近况。
“只听说被水冲走了。……现在人还没找到呢。”
“这个修丫头,也不知那根筋不对,当初要是嫁给迟师付的儿子多好……”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出租车中的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陈大哥,你不是有事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余金娜打开后门跌坐进来,她一定是喝了很多酒,双颊显得更加艳丽了。
“对,对,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大香帅狡黠地看了陈布尔一眼,知趣儿地打开车门。
“要不我送送你?”陈布尔认真地说。
“你还是专心伺候你干姐吧。”大香帅暖昧地说。
看着大香帅离去的背影,陈布尔苦笑着摇摇头。他回头看了看余金娜,却见她已仰躺在后坐上,镶着金钱的浅棕色旗袍的裙摆滑到了腰际,露出雪白细嫩的肌肤。
陈布尔的心怦怦地跳起来,他忙扭过头,假装镇静地说:“余姐,我送你回家吧!”
突然一双女人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一股酒气从耳侧传了过来。
“布尔,你说余姐是不是个坏女人?”
陈布尔又紧张了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余姐,我还是送你去干妈家吧。”
陈布尔看不到余金娜的表情,他只感觉到余金娜用头轻轻地碰了他一下,便倒回了后座。
陈布尔的确无法判断余金娜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修理厂那阵子,修理工们总是用调侃和暖昧的语调来评述余金娜。当时获得的观点,感觉她和娱乐人物差不多。但这些年过去了,余金娜已经变得很低调了。
余金娜与父母一直分开住,就连女儿贞贞也扔给了父母。贞贞越长越大,却与她的妈妈疏远了许多。每次陈布尔来看望余父余母,总要听到余母对这个大女儿的期待,“赶紧找个男人吧,贞贞需要一个父亲。”再接下来就会扯到陈布尔。
为了避免余母的再次关心,陈布尔总会找一些其它的话题。
贞贞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余金娜把她送到了市内最好的一所小学。其实这也是为什么要找陈布尔开出租车的原因之一。因为贞贞很喜欢这个性情温和的干舅舅。再有让陈布尔接送贞贞上下学,余家的任何人都没有异议。
陈布尔也没有异议,尽管有时他会让这个小姑奶奶折磨得哭笑不得。可这是唯一能体现他作为成年人责任的一件事情。只有为下一代服务,你才能懂得人为什么活着。
“你会成为我的父亲吗?”余贞贞表情严肃地问道。
陈布尔不知如何做答。
“我听姥姥说,只要你娶了我妈妈。你就能成为我的父亲。其实,我很想要个父亲。不是你也行……我都跟同学和老师说了,你就是我父亲,可他们不信,他们说舅舅永远也不能成为父亲。”
陈布尔的内心一阵酸楚,因为他无法向贞贞说明父亲在一个家庭中的身份地位。
不知道表哥听了这番话会做何感想?
表哥永远都是女性追逐的目标,即便他曾身陷牢狱,即便他现在身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