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真的来了。在相互拥抱、感慨之后,聚会开始了。整个过程大家都很亢奋。莫文对所有的安排并不感到新奇,因为他是从广东回来的。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但过去的几位朋友却对丁杰阳的的盛情表示了感谢。
“丁哥,陈总临时有事,不能来了,他说了,今天这个单他买。”
“陈总?你说的是布尔吧?”莫文尽量把语气说得亲近一些,“他怎么跟我还客气起来了。”
“陈总他不能来了,他让我们今天陪好你,”还没等丁杰阳问为什么,四小就公布了迷底,“他媳妇流产了,……现在在医院呐。”
这是很平常的表述,这种违反常识的病因只能让人感到遗憾。
莫文的内心感到一丝不安。可在四小的热情招呼下,他马上又进入了贵宾的角色。他们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唱了很多歌。兴奋让全体聚会人员忘记了一切不相干的事,他们只记得友情在美酒里,友情在闲谈中,友情在多愁善感的曲调内。
莫文忙碌了起来,这种忙碌来源于四小豪杰的邀请。那天在闲聊中,他们知道了丁杰阳一直没有放弃对汽车修理的执着追求。敏感的职业嗅觉让他们品出,丁杰阳可以帮助他们突破眼前自己修理水平的瓶颈。为了不让自己落伍,他们极力向各自的老板推荐丁杰阳,并用适当的时机让丁杰阳崭露了他先进的手法。四小豪杰的热情,让莫文陷入了两难,因为四家老板同时向他发出了邀请。就在这时,陈布尔也向他下了邀请。
莫文来到了陈布尔的办公室,一个女接待员接待了他,
“我们陈总临时有事,他让你等他一下。中午他一定回来。”
女接待员出去了。莫文回顾了一眼办公室的装饰。
确实与普通的修理厂不同。室内的装修如同一个未来概念的豪华轿车,其实从自己进入到这座现代的建筑当中,便体会到了它与传统汽车修理的理念上的不同。也许自己在南方学到的汽车知识也落伍了。可从时间上算,它们在未来的时空里应是连续的。
“你是来找布尔吗?”身后有人问话,莫文回转了自己的身体。
阿琴!莫文的内心一阵颤栗。但他的表情并未显现出内心的感受。
镇定,自己不能轻易表露自己,因为这是未来的时空。
问话的女人表情的变化也是稍纵即逝。因为她在笑,所以显示出的东西不易察觉。这是一个装束并不豪华的女子,青褐色的裙装,上面重复着许多修饰的衣褶儿,衣襟儿处参差不齐,但又显得错落有致,一看就是经过特意的设计。她的双手紧紧地箍在胸前以防止围在脖子上的貂绒围饰掉下来。一副大墨镜几乎遮住了她半个面孔。她款款地向前走来,说出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语。
“你贵姓?”
“我姓丁。”
这么回答应该没问题。莫文心中急速地旋转着,如果她是阿琴,最初的记忆应在桥下喝酒的瞬间,因为自己这次取条幅,没有经历阿德阿喜和她。最坏的的结果,便是她认出自己是从桥上跳下去的那个人,可她并不恨那个人,恨那个人的是罗凤白。
女子的身躯停住了,她的嘴唇开始颤抖,并迅速地摘下的墨镜。
“陈老板。你怎么来了?”女接待员的出现,缓和了时下紧张的氛围。是阿琴,她姓陈,自己也并不吃惊。莫文心中平静了下来。
“这位丁先生是陈总约来的,……”女接待员继续解释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阿琴表情也平稳了下来。
“我们认识吗?”女接待员走后,阿琴坐了下来,缓缓地问道。
“我……”莫文故意想了想。
“好像见过你。”
莫文觉得,虽然只是桥下的一面之缘,自己也要表现得有些情意才对。
“哦,我是布尔的姐姐。”阿琴好像不再追忆过去了,“刚才,我想我认错人了。”
她能这么说,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莫文心中对自己做着肯定,阿琴也区分不清莫文和丁杰阳。虽然两个人落入水中的时刻她都见到过。
“我听布尔提到过你,你是怎么懂得电控车的?你在南方干过?”
这可能是试探。莫文提醒着自己,自己不能说实话。
“我去国外干过两年劳务,所以接触过电喷电控,国外的技师都是用专业汽修资料修车的。”
莫文在心里向二姐表示了感谢,要不是她向自己说出了大姐的去向,现在这个谎还真不好圆。不过,莫文也很佩服自己临时抓到的后一句。
“你懂外语?”
“阅读没问题。”
“哦,那你来这干吧,我们这正缺个技术总监。”
不能答应,莫文心中做出否绝。
还得想个法子脱身。其实不用想法子,自己来这就是为了岳小金,现在没见到陈布尔,可这事儿说给他姐姐听好像更好。陈布尔可能会很为难,而阿琴一定会帮岳小金走出困境。
“其实,我不是来应职的。”莫文实话实说。
哦。
“我是来找布尔帮忙的。”
哦。
“你听说过救兵山那个地方吗?”
“知道。”
“那里有个娘娘坨村。村里有一个蒙黑纱的女人。”
哦。
“她有了身孕。我想让你照顾她。”
“你知道今天会碰到我?”
“不知道。原来是想跟布尔说。可遇见你,可能更好。”
“为什么?”
“因为她怀的是布尔的骨肉。”
“有这事?”阿琴直起了身子。
“你可以确认这件事。”
“不用确认。我相信你。”
真有默契,可惜不能和你叙旧了。莫文心中唉叹道。
我该走了。如果将来,时空选择了莫文,我一定成为你的技术总监。
莫文告辞离去,他相信岳小金一定能得到很好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