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光一倔,跑出好远,在一家铁匠铺门头发着脾气。
震霆长叹一声,说道:“兄弟们心里憋屈,我这心里又何尝不是,可后院着了火,再乱着心思往里头丢柴禾咋行,还不是得一盆一盆的浇水啊,咱不能憋不住气,想那放火的,咱又怎不能这般做呢。”说完,眼眶一瞬湿润。
震炎等听了一阵唉声叹气,一个个都沉着脸,耷拉着脑袋。
震霆师兄弟们整的动静,叫周四九和周雷生醒了盹。周四九着了眼江湖通的门,再看了震霆等人,说道:“那老不死的还没动静,你们这动静可不小,咋了,刻个八字能比在家折腾娘们还急?”
震霆赶紧转了脸,冲周四九客气道:“惹兄长清静了,在下赔礼。”
周四九摆了摆手,一脸不以为然道:“没那事,俺是瞎胡说着玩。”
周雷生从台阶上站起来,跺了跺脚,看了看情况,说道:“难道这江湖通死了,这个时候了还不听声响?”
言说这面之拙直,不过就是在说一种不太明显的现象,其实本来很轻易,却总得到那么个坎上,才能够知道这的确是很轻易的,故此作成拙直的解释,当然这也不失是一种洒脱,洒脱到笨拙的很直白。
江湖通已在屋里打了好几个盹,期间也在心里打好了盘算,就算是周四九,震霆他们耳朵眼子里等的长出草来,他都会死磕在屋里,绝不会出去。江湖通虽说是知天晓地的,但是他这顾头不顾腚的行事方式,却也是大打了他这星宿天人的折扣。
直到后半夜,这屋里屋外还是执着的厉害。周四九下了不小的决心,他拍着胸脯子对周雷生说,为了咱小师叔,我要不把这石头台子坐的磨没了棱角,就算我娘白生我。
因这天寒,周四九硬拉着周雷生,对练了一套腾飞折翼的拳法步子,这腾飞折翼要求全身功力,和两人齐力,全套为四十一式,分上下二十式,跟一式绝招,这拳路步数不太着重技巧方面,更为在意的是使出的蛮力,但这蛮力也不是真的蛮,这要囊括其中武学思想的话,该是叫做野草复燃,引多招只为出一招,这也叫迎招,江北的话叫恭招。
但腾飞折翼也是在实战上有很大的缺陷,因为若是速度不及,就绝对没有任何可能的败给对方了,所以周家弟子常说,腾飞不起,一定折翼。
周四九得意笑着,只因打了周雷生肩膀一拳,他对着看招的震霆等扯着牛皮道:“各位兄弟看细了吧,俺连一分力都没使全乎,就叫这瘪孙受了招,想当初俺们自家师兄弟比武切磋时,他这瘪孙也是输在俺这一拳上,要是俺再使出三分力,这瘪孙指定是废了。”说完,噗呲笑着。
周雷生一歪嘴,不服道:“你是得了我的空了,胡说个甚,我心不服,敢不敢再来比试。”
周四九赚足了欢喜,很是识趣说道:“得了吧,还想找打等找了小师叔再说。”
周雷生气的双掌猛劲一拍,气呼呼的到那石狮子跟前撒气。
说这江湖通门前的石狮子也是倒霉,自受完周四九的气后,这周雷生也是跟上了,若每日这石狮子都得受几回气,没准哪日真气活了,一口一个吞了这些个胡乱威风的东西们。
震霆见周四九跟周雷生没了语声,小声试探道:“再等会儿,这天都得亮了,难道江湖通老先生就一直不回了?”
周四九搓了搓手,擤了把鼻涕,说道:“这老不死的还真没准,要俺想的,老不死的是真去了那花街了。”一努嘴,嬉笑道:“没想到这老不死的身子骨还挺瓷实。”
震霆挠头一想,问道:“花街?”
周四九不敢相信的看了震霆一眼,说道:“兄弟不会连着花街都不知道吧,要这么说,那你可真是惨了。”冲着月亮一顿念叨,“这孩子还没开荤,惨呐,求老天爷爷有空赐他个**的先试试,尝了甜头再给他来个紧的,不然这孩子就真的是白活了。”
周雷生生着气,听了一耳朵,凑到周四九跟前,冷的一板脸,教训道:“就你能耐,跟花街一宿就不能走道了,人家兄弟是正人君子,你这歹人,成天揣一副歹心,还寻思着把人兄弟带拐了,那玩意嫌碍事,欠剌了?”
周四九不在意的忽悠着脑袋,一白眼,说道:“不跟你这娘们一般见识。”说着,走到震霆跟前,搂了他的脖子,继续道:“兄弟,等哥哥事办妥喽,叫你开开荤,这男人呐不开荤不行,那玩意该生锈的。”说完,一脸贱笑。
震霆听这意思,明白了不少,冲周四九客气说道:“哥哥说的极是,是该如此了。”
震炎听了这话,赶紧的挤到震霆和周四九他俩跟前,一副贱样道:“到时一同前去。”
周四九丈量了一眼震炎块头,一笑说道:“这位兄弟身形,那可是叫那鸡窝里的小母鸡喜欢的紧呐。”说完,随震霆,震炎等一阵贱笑。
周雷生一撇嘴,小声嘲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这脑子长在下边的玩意真是污秽不堪呐。”
就在这时,被江湖通绑在院子里的暮天楚一阵咳嗽,模糊声道:“水,水,水。”
周雷生忽听了这声,赶紧冲院子里喊道:“这鸡都打鸣了,天咋就还不亮呢?老先生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啊。”
江湖通听了暮天楚动静,连忙快步移到院中,用一块布将暮天楚的嘴塞上,再把暮天楚从那树上解下来,扛到那全是老鼠的柴房里。
周雷生把耳朵靠在墙上,细听着没了动静,说道:“难道是我听岔了?”
周四九听着,撇嘴笑道:“咋了这是,你这是看没啥气氛,算是活跃活跃?”
震霆竖起了耳朵一听,说道:“没什么响动啊,准是兄长听错了。”
周雷生聚精会神想着,低声嘟囔道:“不该是我听岔了啊,水,我听到了水字啊。”抬高了声音,一脸严肃的冲周四九说道:“我真的听到了水,这院里有人说要水。”
周四九见周雷生一脸严肃,觉他该不是闹着玩的,接着周四九一阵挠头,说道:“这院里有人要水,大半夜的,鬼啊?”
周雷生走到门前,扒着门缝费劲的看着里头,说道:“这江湖通一定在家。”
周四九也跟着周雷生,扒着门缝瞧了瞧,说道:“黑咕隆咚的,啥也瞅不见,那你说老不死的在家,那他为啥闭门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