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宇雍闷哼了一声,眼皮沉重似铅,似乎有一道微微的光,努力的睁开了眼。
一抹熟悉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你醒了?”楚天然满脸惊喜。
熊风则是激动的眼泪流下来,他就知道楚大小姐能救王爷。
“父皇安好?唔,好痛。”高宇雍刚想侧身,扯了下肩膀,估计触及到了伤口。
“好着呢,好像骂人的力气很足。”楚天然不屑。
老娘救醒的你,还没说谢谢,就先关心你爹。
高宇雍尴尬的笑了笑,刚才已经认出了,这里应该是偏殿。
看到了熊风,勾了勾手指。
熊风俯身侧脸到王爷嘴边,“那个怎么样了。”
“王爷,熊过在操持,您安心养伤。”熊风低语。
“敢刺杀父皇,去查。”高宇雍满脸的狠劲。
“已经把人手派去查了。”熊风低语。
“楚老将军怎么样了。”高宇雍清晰记得,他扑过去的时候,都是楚老将军的血。
“老将军还没醒。”熊风答道。
妈的,我爹为了救你爹才搞成这样,现在才想起来问我爹怎么样,好意思吗?
高宇雍双手支撑着,想坐起来,看楚老将军更真切些。可刚刚用力,就瘫软在床上,闭了眼睛。
熊风眼泪哗哗的,“王爷......”
楚天然伸手探了鼻息,还在喘气,看了看熊风,哭的那熊样,简直就像高宇雍养的小妾。
“你去外面守着。”楚天然厉声,有点小吃醋的感觉。
老娘的男人,不用你心疼。
熊风抹了把眼泪,出了殿门。
楚天然呼唤神龙“小板”,给高宇雍检测。测了半天,原来是伤口绷开,疼晕的。
这要重新清理,包扎伤口了。
妈的,这男人,没事找事。
楚天然掀开了被子,高宇雍小麦色的皮肤裸露,常年习武,都是肌肉,手感不错。偶尔有几道伤疤,野性十足。
这种人去当健身教练,估计私教课能排仨月。
绷带上都是血,撕开以后,伤口裂开像被蝎子蛰过的厚嘴唇子。
这样的伤口,绑绑也解决不了啥事啊。
楚天然只能给他盖好被子,闪身进了空间。检测室有张台子,这样的缝合,足够用了。
准备好了缝合的医疗器械,楚天然把高宇雍搞进了空间。
本来舍不得给他打麻药,又怕他醒来,索性,推点麻药吧。
推了麻药,扔了胡太医之前绑的破麻布,这种都没消毒,就绑扎伤口,不发烧才怪。
楚天然熟练的握着手术剪,仿佛回到了二十三世纪的手术室,麻利的剪着皮肉。
高宇雍紧皱着眉头,估计是梦里都在疼。
幸好,给他打了麻药,万一醒了,这空间还不把他吓呆。
左一针右一针的缝合完,楚天然看着歪歪扭扭蜈蚣爬样的针线,有点小惭愧,太久不练,有点手生。
不过,也没关系,这伤疤,只有她能看到,胆敢让其他女人看,割了他。
带着高宇雍闪回偏殿,给他掖好被角。
楚天然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窗外的天还未亮。
忽然想到,爹的伤口还没缝合。
楚天然把爹爹带进了空间,计算好了麻醉药的用量。
开玩笑,全麻,药量掌握不好,会要命的。
注射了麻醉用药,楚天然看着爹爹背上的伤疤发呆,新伤加旧伤还有五六处。
为了他高家的皇室荣耀,爹爹在沙场,真的是拼了命。即使如此,上一世,楚家落的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恨不得把高宇禽给剁了!
楚天然擦了擦眼泪,给爹爹输着补充能量的营养液,顺便缝合伤口。刚才用高宇雍练过手,这缝合就好看了很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的飞快,楚天然感觉要累瘫的时候,终于缝合结束。又绑了绷带,这才安心。
带爹爹回了偏殿,殿外已经有了宫人走动的声响。
楚天然看二人睡的平稳,唤回了对王爷痴心的熊大,让他守着。自己则在一旁的案几,趴着睡会。
这一夜,实在是热闹。
皇宫
皇帝闭上眼睛,就看到一柄剑直直的刺来,即使四处掌灯,心也不安。还是要人陪着,可满宫的嫔妃,思来想去,还是懿贵妃能安心。
剑刺来的时候,懿贵妃奔向他,可她一个后宫女子,怎么能跑的过黑衣人的剑。
雍儿为他挡剑的时候,懿贵妃满脸的泪,愣在路边。最近处的皇后,则是抱头蹲在凤辇旁,如同鼠窜。
皇帝披衣而坐,“朕去看看懿贵妃。”
高公公嗓门尖细,“摆驾储秀宫。”
储秀宫的门,简直冰的像石头,皇帝少说有五年,不曾来过。
迎驾的宫人,接到旨意还以为在做梦,激动的眼泪简直要流下来,娘娘终于要熬出头了。
梳妆的时候,懿贵妃选了支素净的珠簪。
宫女淡菊实在不解,“娘娘,皇帝几年不来一次储秀宫,您不用那支红宝石的簪子吗。”
“不用。”懿贵妃淡淡的说。看到他就烦,老娘半夜为他梳妆,已经够意思了。
“听说得宠的大佳嫔她们,爱用艳丽的。”淡菊不甘心。
“不要嚼舌头。”懿贵妃云淡不惊。“我常用的香,多燃些。”
淡菊看着镜中的懿贵妃,素淡的简直像准备出家。施了礼,去库房备香。
皇帝来到储秀宫,下了龙辇,没宣旨,看了眼朱漆斑驳的大门,独步走进院子。几年没来过,感觉很陌生。
懿贵妃已经在院中候着,素颜素面,一支珠簪,青色罗衣,一身素净。
看惯了后宫娇媚的繁花,再看到这素净的人,犹如月中仙子。皇帝心中有了愧疚,这几年,忽略了懿贵妃。
待进了殿门,更是素净,没看到什么金银之器,都是些木制或者竹制的摆饰。房中燃的也是檀香。如同进了修行之人的陋室。
为皇帝宽衣的时候,懿贵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是怎么了,今天可是受伤了。宣太医。”皇帝终于为她担心了。
“没有,兴许是有些疲累了。”懿贵妃解着他衣襟上的扣子。
“懿贵妃怎么会疲累,如实说。”皇帝厉声指着淡菊。
“回皇上,娘娘自从宫外回来,一直在佛前跪着,为皇上祈福。直到公公刚才来宣旨,才起来梳妆。”淡菊低声回话。
“你跪了一天一夜?是不是朕今天不来,你要跪到天明。”皇帝真的好心疼,不知她平时,是不是就过这样的日子。
“下去吧。”懿贵妃转脸看了眼淡菊。
“别听这丫头瞎说,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心里不安稳,多念了会经。”懿贵妃淡淡的说。
“朕已经让人去查了。胡太医回过了话,天亮后,雍儿应该就醒了。”皇帝柔声,他在后宫,已经很久没这样说话了。
在大佳嫔的宫里,榻上满满的是花香和脂粉味。躺在懿贵妃的床上,被褥是少见的棉花被,感觉有点像寻常百姓夫妻。
“你这储秀宫才四个伺候的,让内务府多添些人吧。这摆饰也换些鲜亮的。”皇帝枕着一只手。这枕头也舒坦,估计是棉花的,不像其他宫里,冰冷的玉枕。
“皇上费心了,臣妾习惯了。”懿贵妃依旧淡淡的。
皇帝还想说些什么,可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听着皇帝轻微的鼾声,懿贵妃心里一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