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郑西塞的办公室里,三人落座。
“两位老首长也听到了,接下来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安天伟道。
老管家伏不伏法,对于安天伟而言,只要他不再和黄家纠缠,老管家到这儿也就算是划上了一个句号。
安天伟其实并不甘心就这么将和黄家之间的恩怨揭过。
但是那些刺杀高手,以及那些高手于他的屋子里自决的情形,给他的冲击很大。
老管家只要出去了,真想要找他的麻烦,那麻烦对于安天伟而言,就一定是惊天的大麻烦。
他担不起这样的结果。
安天伟的眉头揪着,但他知道决定权不在他这儿,而是在这两位他非常尊敬的老首长的手里。
郑西塞沉默不语。
高伯元时而的看一下安天伟,再看一眼郑西塞,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已经退了,现在真正拿主意的人,是郑西塞。
“老郑,你就拿个决定吧。不管你拿出怎样的决定,我可以代表小天伟向你保证,绝不会有什么负面情绪。”
郑西塞很为难。
用这样的交易来达成让嫌凶伏法的效果,虽然最终的结果相同,但于郑西塞而言,就像是从别人的手里偷来了成果一样。
如果没有安天伟,难道说长水市的市局就破不了案了?
不过,细想之下,还真如老管家所言,老管家如果不主动投案,他们还真就破不了这个案子。
“他/妈的,真窝囊!”郑西塞骂了一声。
高伯元和安天伟都没有接腔。
现在窝囊一点其实颇有点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意思。
这在很多的时候,其实都是存在着的。
可这个屋子里坐的,都是军人;
军人的骨头里,对这样的妥协让步,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膈应。
“小天伟,这事,交给你。”郑西塞想了很久之后,还是决定将决定权重新放回到安天伟的手里。
大方向和大原则他把握住就好了。
安天伟默然起身,直接走到了老管家所在的那间房子里。
“我同意了。”安天伟面无表情。
“很明智的一个选择。”老管家笑道:“我们其实都知道,现在的情势有些不好,这个时候如果再内斗下去,只会让我们自己的力量不断的削弱。”
安天伟的眉头挑了一挑,有些意外。
“不必这么看我。我曾经也是一个军人。”老管家仿佛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之中,声音也变的柔软了起来。
“那时候,老爷曾经将我从死人堆里拉了出来。当时,老爷是团长,我是一连长。这么一晃儿,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现在这条命,还给黄家了。”
“外敌环伺,再这么斗下去,只会伤及自身。安天伟,你是一个屡次创造了奇迹的人。我一路看着你成长到了这样的高度,所以,别再跟黄家斗下去了。会两败俱伤。”
老管家现在真的就像是在拉家常,也像是在教导着一个后辈,全然没有了和安天伟敌对时的那份狠厉。
“这是你的真心话?”安天伟问道。
老管家点了点头:“真心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大概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滋味,所以才会跟你说这些。”
“我懂了。答应你的事,我必定做到。我可以做到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但如果黄家再来惹我,那就对不起了。”
老管家笑了起来:“安天伟,我的能力只有这么大,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我的全部了。至于我下去之后,你们之间还会发生什么,到时候我想管也管不了喽。”
“好!成交。”安天伟伸出手。
老管家也伸出了手,和安天伟击掌为誓。
达成了这样的交易之后,老管家出了奇的配合,将所有的事情都交待的非常彻底。
包括怎么找的人给叶铭龙铺路送到隐系统里,又是怎么通过叶铭龙知道了叶凌霄的存在。
在叶凌霄归国的这件事情上,老管家交待,他也是出了力的。
至于刺杀安天伟的那些人,老管家保证是他现在能拿的出来的所有的力量,已经全军覆没了。
安天伟立即便明白了老管家的意思,那些没有出手的人,是给他的提醒。
展示绝对的力量,是为了获得最好的结果。
而老管家想要的结果,就是速死。
这个愿望很快便得到了满足。
老管家的案子,因为进展的实在太过于顺利,也没有受到来自任何方面的阻挠,就那么平静而安稳的,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接下来要走的程序走完,就可以达成老管家的愿望了。
……
在处理老管家的案子时,夜月枫也将安母护送到了长水市。
安天伟在见到老妈的那一刻,实在是愧疚的不行。
但是老妈在他还没有跪下来之前,就扶住了他。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动不动就跪。你妈,没那么弱。”
安天伟明白老妈这是在宽慰他,但心里的那份愧疚,确实好了不少。
这就是他的老妈啊!
“妈,要不,我看能不能将你们也送出国去!”
刚说到这儿,安天伟就突然顿住。
国内说白了,有各种照应,还安全些;如果将老妈送到国外,危险性更大。
“老了,就算是真的哪一天撑不住了,也想落根在家里。”安母很是慈爱的摸了摸安天伟的头道:“三小子,你干的是大事,就要有大眼光,大气魄!你老妈就算是哪天真的为了你的这份大事,被别人祸害了,我也为你骄傲!”
“妈!”安天伟已经干涸很多年的泪腺,这会儿终于湿润了。
“去吧。别为我一个老太婆操心了!”
安天伟的母子相见场景,给郑西塞和高伯元都刺激坏了。
他们两个人可是都负责着安母的安全之责的,这份失职,让他们那心都揪成小团团了。
“老班长,这事,我们必须得给弄好了。”
“必须!”高伯元咬着牙道。
但想要找到一处真正的安全之地,何其之难?
“要不?”高伯元和郑西塞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两字。
李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