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伟的这次狙击很明显有了效果,随着安天伟的十连发之后,大树的枝叶间坠下來一个人,摔到了地上轰然有声。
耳听着那阵坠地之声,但安天伟却依然沒有动,他脸沉如水,毫无表情可言,他的m107的枪管,还指向着大树的枝叶之间。
他身旁的包大长骂的累了,便一屁股坐下來。
周边依然是如墨一般的黑,这夜色仿佛能流动一般,在空气里飘散着阵阵略带着甜味的血之味和浓烈的硝烟味。
此时,有轻微的风吹过,原本只聚集一处的这些味道,瞬间就向着更广大的山岭之上的空间弥漫。
血的味道虽然变的稀薄,但范围却变的广大,于是这一间独户的农院所在的山岭,仿佛布满了血雨腥风。
虽然累了,但包大长的恨意却沒有半分的消减,即使坐到了地上,他的一只沒有中弹的胳膊,一起一落,斗大的拳头不停的轰击着地面,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坑。
夜风寂寂而起,农院之后的大树上,茂盛的枝叶随风轻摇,仿佛在跳着一曲曼妙的舞蹈。
可如果要从另一个角度理解,漆黑的夜幕之下,风声吹着树枝摇动,却又能给荒凉而寂静的夜凭添一份恐怖,这种恐怖的意味随着血味的扩散,就显的更浓,更深也更广。
趴在地上的安天伟,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弹匣,十连发虽然过瘾,但很快就将枪膛里的子弹打光,他必须要进行换弹才能进行再一次狙击。
弹匣在手,但是他却沒有急于换弹,而是继续趴着用瞄准镜观察着大树上的情况。
有人坠地这是可以肯定的,但那个坠地的人, 安天伟总感觉有些异样。
安天伟很清楚自己的m107狙击步枪的威力有多大,这么强力的子弹冲击,如果真的是有人中弹坠地,那绝不会像刚才那人一样,沿着树干呈直线往下掉,至少会划出一个略微的弧线,才更符合饮弹身亡从树上落下來的情形。
刚才那个人的落地,与其说是被他狙击,不如说是被谁从树上直接推下來更可信一些。
这是想要金蝉脱壳。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考虑,安天伟才一直沒有起身,去看一看落到地上的那个人,是生是死,现在到底如何。
但是现在他的枪膛已空,必须要装填,这会不会给对方留下一个空当,他还需要进一步的进行确认。
让安天伟感到比较欣慰的是,他基本可以确定自己已经吸引了对方绝大部分的注意力,而他的扫鬼行动组两个埋伏的小队,完全沒有被对方发觉。
被对方忽略的队伍,就可以成为了一支奇后。虽然隐藏这支奇兵的代价,是包大长的清水堂几十条人命;但是付出了代价,有所获得,总还是比这么白白的牺牲掉许多人要划算一些。
安天伟手里拿着弹匣,身体却依然的趴着沒动,保持着这种状态有十多分钟。
他看到大树上从刚才到现在似乎真的已经沒有任何人存在,不由的心里一动。
他缓缓的弓起身,埋在他身的沙土被他拱掉了很多。
他的起身极慢,但是到了直起腰身的那一瞬间,他抱着自己的m107忽然的就是一个侧滚。
这个动作做的非常突然,完全沒有半点的预兆,而且他侧滚的速度非常快,一滚之下,已距刚才的潜伏点有了几步之遥。
在他侧滚的那一瞬间,大树之后冒出了火花。
一颗子弹击中了他刚刚趴伏的地方,带起了一串沙地。
果然不出所料。
安天伟在侧滚的过程之中,已经完成了换弹,当他再趴下时,他的枪口已经连串的冒着火花。
这次,他沒有按照固定的角度射击,而且拿出了他的狙击拿手绝活,枪口微移。
这种枪口微移的本事,类同于不断的进行点射,只是每一次点射的之间的时间间距极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点射的时枪口与前次点射所在的位置相比,进行了点点的移动,如此点射即能构成最理想的覆盖面。
安天伟的枪口微移最大的次数是七次微移,这是狼牙特战旅的一个记录,到现在这个记录还沒有被打破。
这一次,他分明的就感觉到了,他这些打出去的子弹虽着血了,沒有刚才的那种空虚不落实的感觉。
这次,中了,安天伟很肯定。
大树上的枝叶间,果然有了动静,先是微动,继而是大动,再然后是一个人的身体压着这些枝叶,从树上滚落了下來。
这才符合被击中的情形。
安天伟满意的看着从树上滚下來的人影,这才拎起他的m107,迅速的向侧面迂回。
他的两个小队,因为有他的命令,现在全部都潜伏于离农院二十米的地方,这中间的陷阱还沒有被清除,如果想要两个小队成为了奇后,打开通道依然是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可沒有自大到觉得把对方的狙击手干掉,就代表着已经完胜。
虽然这个狙击手也相当的狡猾甚至残忍,但是他从对方一直以來不敢轻易朝他开枪的这一点上,已经看出來,对方的那个狙击手对他心有顾忌。
太多的顾忌是狙击手的大忌,当进入狙击手状态时,抛开自己个人的爱憎,全部身心只为着一个目标:狙击,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狙击手应当具备的心理素质。
当然,在面对比自己更加优秀的狙击手时,能不受干扰排除掉心里压力的狙击手,就不单只是合格,而是优秀了。
“有魏天安的狡猾,却沒有魏天安的心理!”安天伟对躲在树上的这个狙击手是这么评价的。
跟魏天安比,还差着那么一个档次。
听这意思,这就表明对方的那个狙击手跟他也不在一个档次上。
和两个小队接上了头,安天伟沿着地表一路爬,将通往农院的一些诡雷,陷阱,雷阵,都一一的破除掉。
跟着安天伟一路爬过來的扫鬼行动组组员们,看着不断被移到一边的地雷,头上阵阵冷汗直冒。
这要是沒有组长在,全换他们來,这么会恐怕一早就跟包大长的清水堂一个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