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咣……”钢刀和枪支撞地之声大起,由疏转密,最后连成一片。
诸葛山眼见着兵败如山倒,不由默然叹了一声。
“诸葛山,你沒有想到叶铭龙给你指的这条路,会是条死胡同吧!”安天伟道。
“自古成王败寇,今天落在了你们的手里,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辜负了叶老的一片期望,我相信叶老会替我报仇的!”
“糊涂,愚蠢!”老爷子的口气里有着太多的痛惜:“你以为叶铭龙真的会替你报仇,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连他这个哄小孩子的把戏都看不穿!”
“老爷子,你现在当然会这样说,这条路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死由天!”
老爷子跨步过來,照着诸葛山的脸就是一脚,踢的诸葛山脸朝一边甩了过來,嘴里飙出來的血条直飞了出去。
“叶铭龙许了你一个美好的远景,他还许给我从此改邪归正,洗新革面,再不在江湖上和青龙帮里搞事,他有哪一件做到了,青龙帮能有今日之局,全都拜他一人所赐,你这个糊弄透顶的蠢货,竟然到了现在还看不出來他的真面目!”
诸葛山被老爷子这一脚踢到脸上,半边脸立场肿了起來,一边脸大一边脸小,看上去十分滑稽,他的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线,但是那眼睛里透出來的目光,带着满满的疑问。
“你们八大堂口的堂主,都由我收养,我都拿你们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将八大堂口全交由给你们打理,我是想享点老福,可是?你看看你们现在,一个个,哪个还有半点人样!”老爷子急怒攻心,连着在场的几大堂主都一起骂了起來。
“叶铭龙是什么人,你们难道就真的不清楚,他是我叶霄的亲弟弟,因为这层关系,我屡次放过他,现在他却打起了我青龙帮的主意,你们这帮蠢货,你们不知他的心意,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你们反了我,不管成与不成,伤及的都是青龙帮的元气!”
老爷子的一番话之后,现场鸦雀无声。
如果这一切真的全是叶铭龙一场有计划有针对性的阴谋,那么无疑,他的计划实施的很成功。
青龙帮清木堂胡风,清土堂诸葛山,两堂堂主如今在青龙帮再也无立足之地。
“你,你们!”老爷子手里拿着的探囊镖,恨不得给在场的每一个堂主的身上都扎上一镖。
“我青龙帮世代相传,帮规一直延承不变,你们以为一个这么大的帮派,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所定下來的帮规,沒有一点道理,你们叫我到了下面,有何脸面去见青龙帮列代帮主!”
老爷子的声音哄亮,只是这一番肺腑之声里,满满的都是痛惜。
对八大堂口的堂主,他不单是当他们是堂主,而更当他们是自己的孩子,而将青龙帮这份偌大的基业交由给自己的孩子打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却不曾想,一个叶铭龙,就让他步入到了骨肉相残,父子刀刃相见的境地。
老爷子虽然竭力避免这种情形的发生,甚至不惜归隐山林,最终却还是沒有逃得过这一个结局。
“这大概就是我叶霄的命,以前我不想面对,现在既然逃不掉,那么说不得我就要再來开一场杀戒!”老爷子的白眉上挑,怒容满面的样子,很有一番威严。
他很清楚,也许他现在这样的情形,正是叶铭龙想要看到了。
他归隐了山林,想要让叶铭龙收手收心,却不料他的这个亲弟弟,对他的仇恨竟然如此之深,不惜让青龙帮四分五裂,再逼迫他出山。
老爷子的一番话,听的众堂主心惊肉跳。
原來在老爷子和叶铭龙之间,还有着这样的一段结不开的死结,想想他们前不久也相应的都收到过叶铭龙的示好,如果他们答应了叶铭龙,那么青龙帮真的可能会被叶铭龙搞散掉。
众堂主脸上都有汗流了出來。
好险。
老爷子看了看万堂主,他对这个傻儿最放心不下,才将他留了下來,万堂主是那种对亲近之人沒有半点防心的人,他是最有可能被叶铭龙利用的人。
只是他万万沒有想到,最可能被利用的人,叶铭龙沒有去利用,而是利用了他最想不到的清木堂和清土堂。
胡风和诸葛山是老爷子认为有着相当头脑的人,却正是这两个他可以放心的人,到最后走上了不归路。
“天不偌我!”老爷子气的大骂一声。
“老爷子,你这么大的火气也沒有用,你气的越狠,叶铭龙大概越高兴!”安天伟道。
“嗯,是的,老夫的确失态了!”
一场清土堂的叛乱很快的平定了下來。
清土堂跟着诸葛山一同叛乱的小弟们,老爷子都网开一面,沒有细究他们的责任,只拿了诸葛山欧阳震东和三哥问责。
正如安天伟所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老爷子如何的痛心疾首,但是诸葛山欧阳震东和三哥犯了帮规,必须严惩。
“按规矩办吧!”老爷子吩咐这句话的时候,显的极其疲累。
按照青龙帮的帮规,叛乱是大罪,但是老爷子毕竟还是心存了一念仁慈,沒有要了清土堂三人的小命,而是将他们双手的手筋和双脚的脚筋挑断,让这三人从此成了废人。
三人以前都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人物,陡然之间成了废人,当然会不适应。
诸葛山被挑了手脚筋之后,老爷子依旧收留了他,毕竟是养父子,老爷子哪里能真的做的到那么绝情。
而三哥则在被挑了手脚筋之后不久,就悄然消失,过了几天之后,有报道说距c市有数公里之遥的一个无名的支江,发现了一具男尸。
欧阳震东虽然成了废人,但是他求生的意念却很强,即使他现在受到青龙帮诸多小弟的百般嘲讽,他却一句恶言回敬的话都沒有。
活下去。
安天伟从欧阳震东的眼神里看到的,只有这三个字,